第一百九十二章

捉奸?

百裏林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看來,太子殿下還真把紫淩那假小子放在心上了。

如此,正好。

百裏林辰又躺回椅背,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扶手,看似心情不錯。

午時將近,一個麵帶黑巾,遮住臉的身影鬼鬼祟祟的靠近被綁在粗木上的羞花屍體。

黑巾小兵一走三看,像個賊猴子,卻又似蠢驢般笨拙。

哪有人一走三步之後,又拍拍胸部說:幸好沒被發現?

百裏林辰就是想不發現黑巾小兵都難,鷹隼般的黑眸忽然變的銳利,手臂往後一伸,一把弓箭已在手心。

箭搭弦上,對準,拉弓,射出。

動作行如流水,又快有準。

黑巾小兵看到一隻箭朝她飛來,叫了一聲:我滴娘哎~這是要我小命滴節奏啊?

隨即她一拉黑巾,右手高揚起來,大叫道:“箭下留人,我是張三。”

百裏林辰嘴角一抽,怎麽是這蠢小子?

眼瞅著箭就要正中蠢小子心髒,百裏林辰抽箭拉滿弓,咻的一聲,急速朝那箭射去。

啪!

箭離紫淩心髒一米遠的距離時被射落,兩支箭同時插在地上。

紫淩雙眼往上微微一翻,心中籲了口氣,雙腿兒有些打軟。

“大膽張三,鬼鬼祟祟在那裏做什麽?”百裏林辰大掌一拍扶手,怒喝。

紫淩不等其他士兵來抓她,立即邁著彎腿兒朝百裏林辰走去,又似乎想到什麽,她麵露驚恐,飛快的從衣袖中掏出一塊黑布。

百裏林辰一看見那黑布,勃然大怒:“張三,你敢用手中黑布來對本侯爺不敬,本侯爺現在就把你和羞花綁在一起燒成灰燼。”

紫淩嚇了一跳,手一抖,黑布落在地上,帶著哭腔道:“小侯爺,我家上有老,下有小,一隻狗能…。”

“閉嘴,收起你的廢話。”百裏林辰很後悔剛才救她,這麽蠢笨,幹脆被箭射死算了。

紫淩立即閉嘴。

“說,你鬼鬼祟祟的想做什麽?”他手中不知何時又拿了一支箭,黑眸危險的掃了她一眼。

紫淩嘴巴閉的鐵緊,眨巴著眼睛有些害怕的看著他。

百裏林辰有些不耐,手中箭送出,懸在她脖子上,鋒利的箭尖在白嫩的肌膚上劃出一條血痕來。

紫淩嚇的後退數步,捂住脖子上的傷口大聲哭道:“小侯爺,我未過門的娘子懷著我的孩子被陳將軍搞死在**了,我來替他們娘倆收屍也不行麽?”

陳終天臉色唰的一下,變的鐵青,這死小子,當著這麽多將士的麵說說出這種話來…。

“張三,你再胡言亂語,老子殺了你。”陳終天怒急,一把抽出腰間的利劍。

紫淩害怕的縮了縮脖子,哭著道:“我有沒有胡言亂語,陳將軍最清楚,昨晚你叫小的去下營和娘子睡,小的剛和娘子睡下沒半個時辰,你衝了進來,說是有話要問我娘子。”

“陳將軍,你問話就問話好了,何必這麽殘忍殺我妻兒?小的家中隻有小的一根獨苗苗,你叫我如何向年的老父母交待啊?”

“阿爹,阿娘,孩兒本以為參軍保家衛國,創下汗馬功勞,獲個將軍的頭銜老光耀門楣,哪怕是死在戰場也心甘情願了,卻沒想孩兒連妻兒的命都未保住,爹娘,孩兒對不起你們。”

黑巾小兵哭的愈發淒慘,直讓看者傷心,聞者落淚。

黑巾小兵的哭泣帶動了一些士兵的情緒,這勾起了他們思鄉之情,家中有年邁的父母,家中有獨守空閨的媳婦和幼齡孩子,但絕大多數家中隻有年邁的父母,沒有媳婦和孩子,他們聽“張三”這麽一哭,一說,頓時也傷心起來。

陳終天一個大將軍,被一個小兵這般說,臉上麵子往哪裏擱?

頓時,一股怒氣直衝腦袋,手中的劍朝紫淩刺了過去:“小孬種,為一個軍妓和老子作對?老子殺了你。”

忽然一把劍橫了過來,阻止了陳終天。

“袁上項,你攔老子殺這小孬種?”陳終天怒目瞪著來人。

“男兒俯首天地間,頭可斷,血可流,戰死沙場亦無悔,絕不能死在自己人手中。”袁將軍的話擲地有聲,句句深入人心。

士兵也是人,就算將軍,又豈能輕視士兵性命?

陳終天不是不懂這個道理,沙場秋點兵,沒有這些士兵,哪來的國和家?哪來的他這將軍之位?

但心裏明白是一回事,麵對“張三”不顧場合的指責,讓他臉麵無存,今日若不殺雞儆猴,今後他拿什麽來服眾?

“袁將軍說的好,男兒俯首天地間,頭可斷,血可流,戰死沙場亦無悔,絕不能死在自己人手中。”紫淩吞了淚水,高呼起來。

有了人帶頭,自然也就有人響應,試問,那一個小兵不希望將軍把自己當人看?而不是隨時都能殺掉的牲口。

“男兒俯首天地間,頭可斷,血可流,戰死沙場亦無悔,絕不能死在自己人手中。”軍營中響起此起彼伏,震**人心的話。

有些不了解情況的士兵直接把這話當成了現下要喊的口號,也跟著喊了起來。

“男兒俯首天地間,頭可斷,血可流,戰死沙場亦無悔,絕不能死在自己人手中。”

一時間,整個軍營中,不斷的響起這段話,聲勢一次比一次大,幾乎鋪天蓋地,幾乎直衝雲霄。

袁將軍聽到這句話的響應效果如此震撼,心中忽然生出一股驕傲,而陳終天則是氣的心肝肺皆疼,怒紅了眼睛。

“給老子滾開。”沒有人能忍受自己遭到眾士兵的“反對”,雖然這反對是他假象出來的成分較多。

袁將軍剛在士兵心中維持了一個“好將軍”的名聲,他怎可能親手毀掉這“好將軍”的名聲?

要知道在軍營中,將軍也有等級分化,兵心所向,才能手握大權。

“我不準你殺她。”袁將軍和陳終天杠上了,兩個將軍開打。

紫淩表麵不露聲色,心中一陣得瑟,打吧!打吧!打死一個少一個,打死一個好一個……

“通通給我住手。”百裏林辰怒喝一聲,兩個將軍心中雖有不甘,卻不得不住手,相互對看的眼神明顯成了敵人。

“被一個小兵挑撥的對打,你們出息了?”百裏林辰冷眼掃過陳終天和袁上項,見兩人反目為仇,他銳利的視線朝“張三”射去。

陳終天和袁上項兩人眸中閃過疑色,不約而同的視線調到“張三”臉上,見“張三”還是那副蠢笨模樣,兩人又收回視線,途中,視線相碰,互看不爽的別開了。

小侯爺不過是想借著“張三”那蠢小子化解他們之間的矛盾,陳終天(袁上項)心中如此想著。

“張三,你過來。”百裏林辰對她招招手。

紫淩見百裏林辰黑眸深沉似海,心中多了份警惕,也沒有違背他的話,抬起小腳幾步就走到他麵前。

忽然,他扼住她的脖子,將她拉進,骨節分明的手指逐漸收緊:“膽子不小,敢在本侯爺麵前挑撥兩位將軍打架?嗯?”

紫淩被他掐的說不出話來,小嘴微張,一臉痛苦的看著麵容冷酷的百裏林辰。

腰間一把刀,她真的很想一刀捅死這棺材臉。

丫的,越掐還越來勁兒了?真想掐死她?

紫淩眼角被逼出淚來,小手本能的抓住百裏林辰手腕,使勁在他手腕上掐著。

百裏林辰手腕吃痛,黑眸落在她細白的小手上,劍眉微微蹙起。

士兵的手一般都是粗糙黝黑的,這小兵的手卻是修長水嫩的,有些不太像男子的手…。

百裏林辰視線再次移到她巴掌大的小臉上,近距離的看,他才發現,這小兵長的極為好看,細滑的皮膚,水靈的眼睛,直挺的小鼻子,桃花瓣似的粉唇。

若不是指腹上摸到的喉結,他真會以為她是個女子。

忽然,一個冷冰冰的東西壓在他**。

百裏林辰垂眸一看,臉色突變,一把冷光閃閃的刀壓在他下麵。

“你…夠…膽子。”他一字一字的說道,足以看出他的怒氣。

“張三”眼角的淚水劈裏啪啦往下掉,她害怕的搖搖頭,那雙微紅的眼睛仿佛在說,不是小的膽大,是小的不想死。

誰他媽的想要老子的命,老子就要誰斷子絕孫。

百裏林辰要捏死她很容易,但他也隻捏死她的風險很大,這把刀隻要一刺下去,他就…。

百裏林辰黑眸漸深,真好,他被一個小蠢貨給威脅了。

他手指鬆開她的脖子,纖細的脖子上印了五條紅印,她的肌膚真是一碰就會紅。

“滾下去。”他冰冷的說道。

“咳、咳…。”紫淩一陣咳嗽,卻沒有滾下去,維持著坐在他腿上的姿態,她喘了幾口氣道:“小侯爺把我妻兒放了,小的就滾下去。”

“你威脅我?”百裏林辰黑眸露出不可思議來,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紫淩見他要吃人的眼神,害怕的縮了縮脖子,挺著膽子道:“反正小侯爺欲殺小的,想來小的終究是沒有命在活下去了,死之前一無所求,隻求和妻兒同葬一個土墳。”

“若小侯爺不答應小的要求,小的就…小的就對不起小侯爺了。”她手中冰冷的刀一轉,刀鋒往下壓去。

幾名將軍看到這一幕,全部倒抽一口涼氣,這小兵還真敢?

百裏林辰黑眸一縮,心髒跳動慢了半拍,男子漢大丈夫若被割去那東西,豈不成了太監?

“慢著。”

小刀停頓住,隻要再往下半公分,必見血。

百裏林辰心中鬆了一口氣,抬手道:“放人。”

羞花屍體被從粗木上放了下來,“張三”臉上一喜,嘴邊揚起一抹傻笑。

百裏林辰有那麽一瞬間,視線定格在她雪白如編的貝齒上,那笑仿佛閃了他的眼。

很快,他恢複常色,心中譏嘲,不過一個癡蠢的傻笑。

“人已經放了,給本侯爺滾下去。”

紫淩一驚,臉上笑容消失的一幹二淨,她怯怯的看著百裏林辰:“小侯爺鬆了人,也可以叫人繼續綁上,小的一個將死之人賭不起,所以,小的鬥膽,請求小侯爺在大將軍和士兵們的麵前保證,等會兒小的死了以後,您把小的和妻兒的屍體送回小的東城老家。”

“嗯,還有,途中不得隨意丟棄,不得放火焚燒,不得用水淹之,不得鼠蟻咬之,不得讓狼拖之…。”

“要不要本侯爺親自送你們夫妻的屍體回鄉?”百裏林辰冷颼颼的看著她喋喋不休的嘴巴。

“張三”這傻帽壓根就是個聽不懂人話的,故而,她麵露驚喜,道:“真的嗎?那就有勞小侯爺了,真心謝謝你。”

百裏林辰嘴角隻抽,這蠢小子,他真想現在就一掌劈在她天靈蓋上,劈死她算了。

“小侯爺,男子漢大丈夫不打誑…唔唔…”話未說完,被一隻大掌捂住了嘴。

“不想死的安靜點。”他咬牙低聲在她耳邊道。

安靜,非常安靜。

“袁上項,你派人把這屍體送去東城,路上…一切按照張三說的辦。”百裏林辰吩咐道。

“是,小侯爺。”袁上項立即叫士兵準備馬車送屍體上路,撇開眼睛隻當沒看見他們偉大的小侯爺正被一個蠢笨的小兵威脅著辦事。

紫淩知道像百裏林辰這種人要麽不同意,一旦同意之後說出的話,絕無戲言。

羞花算是成功救出了。

她一把丟掉手中小刀,從他腿上滑下來,帶著哭腔道:“小侯爺,您說不想死的安靜點,我方才很安靜,很安靜,我不想死。”

百裏林辰覺得遇到“張三”這蠢小子就是他的一個劫數,他揉捏著太陽穴上暴跳的青筋,忍住一刀殺了她的衝動。

蠢貨,居然把他低聲和她說的話,這麽大聲音說出來,是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沒打算殺她麽?

“來人,把張三這以下犯上的東西拖出去打二十軍棍。”他冷酷的喝道。

“張三”一時間傻愣了,小嘴呆萌的長大,忽然驚天動地的喊道:“我焉有命在?”

這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喊聲結束在她被拖走之後。

不過片刻,又傳來驚天動地的慘叫聲。

百裏林辰皺了皺眉頭,被這慘叫擾的有些心煩。

隨著慘叫加劇,他心中的煩躁愈發厲害。

吵死了,這軍中處罰士兵不計其數,就沒一個能有“張三”那蠢貨這麽能叫的。

愚蠢,膽小,懦弱,好色,怕死…。那“男人”身上聚集了所有無能男人的缺點,除了一張臉看的過去,她身上可還有一點優點?

找不到,一點也找不到。

百裏林辰起身,一腳踢開坐著的椅子,心情煩躁的回了營帳。

另一處。

“張三”受了二十軍棍後,被抬回了自己木**,一屁股的血。

“三兒,疼吧?小五哥幫你上藥。”秦五眼中流露出心疼的說道。

“嗯。”她虛弱的點點頭。

“我弟怕羞,你們都出去罷!”秦五朝營帳中另幾名士兵道。

他們也是個知趣的,紛紛朝門外走去,自從“張三”洗去臉上的土黃色,變俊秀了之後,秦五就對她照顧有佳,甚至認她做起了幹弟弟,有什麽好吃的都會多給“張三”一份,有什麽苦差事總歸不讓“張三”去做。

他們幾個心裏不爽卻也沒有辦法,秦五雖是士兵,卻是個厲害的,拳頭功夫了得,惹火了他,可不跟你多囉嗦,直接拳頭招呼上來。

多餘的士兵出去後,秦五對“張三”眨了一下眼睛,笑道:“三兒,我這個五哥沒白認罷?”

“張三”朝他嘿嘿一笑,一個翻身,坐在**,哪裏像屁股受傷的模樣?

大拇指誇誇:“小五哥,你真行,這一招瞞天過海,就讓小弟躲過一劫,大恩,感激不盡。”

說罷,“張三”起身走到粗木屏風後麵,換起了褲子。

秦五也學她嘿嘿笑了兩聲,雙腳盤在**:“什麽大恩感激不盡?這是五哥應該做的。”

“三兒細皮嫩肉的,哪裏經得起軍棍的力道?不過,三兒叫的聲音可真慘,真大,五哥差點以為打疼你了。”

“張三”出來時手中拎著一個沾滿雞血的褲子,外加一本染了雞血的泛黃厚書。

這就是秦五趁所有人沒注意偷塞給她的,再加上秦五執行軍棍的,她當然是毫發無傷。

果真是熟人多了路好走,有個照顧自己的小五哥,比什麽都管用。

“嘿嘿,不叫大點聲,小侯爺以為小五哥在給我放水,指不定讓別人來執行軍棍,我豈不慘了?”

“嗯,三兒說的也對,叫的好,叫的好,人沒事什麽都好。”秦五笑著說道。

——分割線——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屢試不爽。

右眼皮跳不停什麽意思?莫不是她又要倒黴了罷?

趴在**的“張三”手肘撐起身子,一雙眼睛在黑夜中異常雪亮,瞅了一排睡著的士兵,她在的營帳一共睡了十個士兵,她睡在最裏麵的牆角邊。

離她最近的是秦五,不過,他睡覺對她還是比較照顧的,知道她受了傷,故意留下盡可能多的位置給她,把右邊的一個小兵都已經擠成了人餅。

“張三”翻了一個身,麵朝天,手指撐開左眼眼皮子,叫它表跳。

片刻之後,手酸了,眼皮子還在跳,“張三”一下子從**坐了起來,眸中若有所思。

這眼皮子咋老跳呢?

紫淩忽然想到羞花,莫不是羞花途中出了什麽事吧?

不行,她得出去看看安排好的人有沒有在平原鎮救走羞花。

指尖輕彈,一個白色藥丸成直線射出,所過之處,留下白色粉末,**的士兵更沉的熟睡過去,恐怕不到天明不會醒來。

——分割線——

平原鎮。

一襲白袍,一把玉扇,麵若冠玉,精美絕倫,夜風起,衣袂飄飄,似雲中皎月,瀟灑萬千。

恢複小公子的紫淩手中折扇搖曳,一路走來,不知迷暈了多少女兒家眼。

得知羞花已經被救到安全的地方,她也就心安了,在軍營中憋了好幾天,她裝夠了傻逼,這會兒出來,是該好好放鬆一下心情再回去。

紫淩搖著折扇來到小玉館,幾天未來,也不知那**的小美男有沒有把她的風流事跡宣傳出去?

嗯,今兒找他伺候之時順便問問。

小玉館。

紫淩前腳剛踏進來,就響起老鴇嬌媚酥骨的聲音。

“喲!我的小公子,您來啦?小紅兒今晚等您等的都快肝腸寸斷了。”

紫淩一陣爽朗的笑聲:“哦?小紅兒這般想念本公子?”

“可不是?自從小紅兒伺候過小公子,就再也不願伺候別人了,任奴家如何打罵都無濟於事,小公子,你可得賠我一個小紅兒。”老鴇幾分認真幾分玩笑的說道。

紫淩本身就開有天上人間,又是個極會賺錢的,自然聽的出老鴇華中含義。

這是想讓她“包養”小紅兒了。

紫淩笑了笑,玩起了太極:“鴇媽媽真會開玩笑,小紅兒天姿國色,本公子就是想賠鴇媽媽一個小紅兒,也賠不起啊!”

當她銀子不是銀子?

老鴇心中罵了一句摳門鬼,表麵掛著招牌笑臉把紫淩往樓上帶。

就在紫淩隨著老鴇上樓的時候,兩個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一個男子身穿玄黑色錦衣,普通的臉上冷峻非常,一雙鷹隼似的眼睛極為銳利,讓人對視一眼便覺得心底發寒。

另一個男子身穿白色錦袍,五官極為妖冶,一雙桃花碧波似被血染過一樣,若有若無的浮起一層嗜血的血紅,隻需一眼,便會讓人以為看見了妖鬼之瞳,他一頭白發極為耀眼,散落的披在身後,幾乎和他身上的白袍化為一體。

遠遠的看去,他就像一個長著魔鬼麵容,神仙身姿的矛盾結合體。

而認識雪暗香的人都知道,他從來就不是什麽神仙,他天生就是魔鬼。

天生就是來索小公子命的魔鬼。

此時,紫淩並不知道雪暗香和百裏林辰也來了小玉館,她正悠哉的跟著老鴇進入了一間美人廂房。

紫淩進去之後,老鴇就笑容滿麵的關上了門,直到關上門後,老鴇渾身脫力的滑坐在地上,手心裏捏了一把冷汗,頭上密密麻麻的冒出汗珠子。

終於完成房間中那位詭譎大爺吩咐的事兒了,他還真怕那位大爺一個不高興,扭了他的脖子…。

紫淩進入廂房就看到一個紅衣美男背對著她站在窗口,屋中的燭火將他身影拉的很長,仿若鬼魅,三千墨發柔順的披在背上,給他背影添了一份詭異,仿若他是暗夜中神秘的妖帝。

紫淩瞅著背影,心中忽然升出一種特別的熟悉感,她第一時間想到喜歡穿紅衣的雪暗香,但這背影並不像雪暗香,而且,雪暗香的已經魔化,白了發,不可能擁有這麽一頭比飄柔廣告中明星頭發還要黑亮柔順的發絲。

“過來,給本公子捶肩,捏腿。”確認不是雪暗香後,紫淩也就沒了顧忌,管他是誰,先享受了再說。

這幾天站崗放哨,真是累死她了,渾身都酸疼。

忽然,窗戶裏吹進來一陣陰冷的風,美男身上的紅衣隨風而起,像一團團翻卷的火浪,卻又有中說不出的古怪,詭異。

燭光一暗,房間中瞬間黑了下來。

紫淩心中拉響警鈴,剛要支起躺在椅子上的身體,房中又亮了起來。

她看到一雙雋秀的手,拿著打火石,這雙手怎麽看著有些像小妖精殿下的手?

紫淩皺著眉頭朝美男的臉看去,此時,美男也正好轉過臉來。

一張美如妖神的臉落入紫淩眼中,那雙熟悉的鳳眼似妖窖般詭譎陰冷,他嘴邊凝著笑,風華絕代的冷笑:“淩兒真會享受,剛離開本宮不久,就上這小玉館來找男人了?”

他朝她走來,每踏一步,仿若讓人看到他腳底踏出的冰水溶漾。

“捶肩?捏腿?嗯?”他尾音拖得很長,極冷,且妖。

紫淩清澄水色的眸子不安的閃動,她忽然站起身道:“不好意思,我走錯房間了。”

說罷!逃也似的往門外而去。

尉遲胤洛薄唇揚起的弧度愈發詭冷,身子一閃,人已至她麵前,手中玉簫壓在她肩膀上:“走錯房間了?嗯?”

想逃?豈有那麽容易?

見紫淩不說話,他左手在她臉上捏了一把肉,妖美的臉忽然靠近她,鼻尖與她相碰,氣息相纏,他低幽的說道:“本宮不能滿足你?所以淩兒就出來找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