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七章 較量

“柳元章,你再胡言亂語誣陷太後,本王就一劍殺了你。”尉遲麟宇隱忍的怒火爆發出來,若不是皇上和大臣們都在,他一定會殺了這老東西。

若換做平時,禮部尚書會害怕尉遲麟宇,但現在,他的心已經隨著女兒悲慘的遭遇死了一大半,嘴裏存著一口活氣也是為了幫女兒申冤,現在的他連皇上都不怕還會怕六王爺?

“六王爺,老臣說的句句屬實,若有半句假話,就讓老夫不得好死。”

“柳元章,你真以為本王不敢殺你?”尉遲麟宇俊臉憤怒到極點,早朝不可佩戴兵器,並不代表他沒有辦法殺柳元章。

尉遲麟宇手成鷹爪朝柳元章咽喉扣去…。

一襲青衫的初燁立即擋在柳宗元身前,道:“六王爺,此乃金鑾殿,皇上尚未下令處置柳大人,六王爺的身份難道比皇上還要高貴?能代替皇上決定柳大人的生死?”

尉遲麟宇的鷹爪生生的頓在半空中,手背上青筋直跳,赤黑冷冽的眸中好似能飛出一把把刮肉的飛刀,將初燁千刀萬剮。

“放肆。”尉遲麟宇喝道。

“老六,退下。”皇上的權威不容任何一個皇子侵犯,尉遲麟宇此舉讓尉遲奕的臉色非常難堪。

尉遲麟宇咬牙怒瞪初燁,鷹爪捏成拳頭,氣憤的放了下來,不敢繼續放肆。

尉遲胤洛瞟了尉遲麟宇一眼,氣死人不償命的飄來一句:“六弟臉色怎那麽難看?難道是對皇上讓你退下有所不滿?”

聞言,尉遲奕看尉遲麟宇的眼神愈發冰冷。

眾臣一陣膽顫心驚,太子這番話無疑是讓皇上對六王爺心生芥蒂,不過,六王爺這次的行為也確實魯莽了,金鑾殿上皇上最大,哪裏輪得到一個王爺喊打喊殺?

鎮國公臉色陰鬱的看著尉遲胤洛,手指緊捏,朝前一步道:“太子殿下嚴重了,六王爺護太後心切,故而行為衝動了些也是人之常情。”

尉遲胤洛眼尾掃過鎮國公,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是呢,六弟護太後心切就可以心中指著皇上呢。”

鎮國公袖擺裏的拳頭顫抖,眼中閃過毒辣,小孽種東西,敢這般說他的宇兒,待他的大軍攻入皇城,他一定要把尉遲胤洛這小孽種的腦袋砍下來掛在城門上,讓西陵所有的士兵和百姓一人吐一口口水,讓這有潔癖的小孽種做鬼都惡心。

“太子殿下這麽說是想挑撥皇上和六王爺之間的關係麽?”鎮國公犀利看著尉遲胤洛。

“鎮國公如此護著六弟,難道是和六弟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尉遲胤洛迎上鎮國公的目光,嘴角的譏嘲讓鎮國公極為紮眼。

“你胡說什麽?”鎮國公怒了。

“全都閉嘴。”皇上一怒,眾臣全部跪下,直呼:皇上息怒。

偌大的金鑾殿上,也隻有尉遲胤洛那紫色修長的身影鶴立雞群,從此行為可以看出,尉遲胤洛早就習慣了不跪,不拜。

皇上也沒有怪罪尉遲胤洛的意思,文武百官對這位太子殿下的行為也早就見怪不怪了。

然而鎮國公心中是極不服氣的,哪怕跪在地上,他的雙腿都刻意的不完全跪下,離地懸了指甲蓋長短的高度,他的眼中閃過冷酷,不久之後,這金鑾殿上的文武百官跪拜的就是他,高呼萬歲的就是他。

尉遲奕,你的龍位該坐到頭了……

尉遲奕沒有讓眾臣平身,目光落在禮部尚書身上:“把白粉婆的招供的東西呈上來。”

禮部尚書渾身一震,從地上爬起來,含淚顫抖著手把東西呈上:“皇上,您請看。”

尉遲奕伸出手,拇指戴著一個色澤上好的玉扳指,這枚玉扳指是當初他和安樂定情時,她親手為他戴上的,這一戴便是二十幾年,就連沐浴他也沒舍得拿下去。

他和安樂這一份感情,是何等的深厚?

安樂死後,他一度自責,甚至日不食,夜不寐,若不是西陵江山不可一日無主,那時的他真想隨安樂而去……

時隔二十幾年,沒想到安樂的死居然和一手將他捧上皇位的母妃有關…。

尉遲奕發現自己的手在微顫,接過禮部尚書呈上的供詞,看到上麵的內容,他的心都在顫抖,那些字字句句仿佛一把刀刺在他的心上,痛的他呼吸都困難。

看完供詞,尉遲奕閉上眼睛,一滴淚水從眼角滑下,薄唇顫動。

母妃…你真的是朕的親生母妃麽?若是,為何要那麽殘忍的對待朕心愛的女人?你做下那麽惡毒的事情,你有沒有為朕想過?哪怕一點點?

尉遲胤洛鳳眸詭譎的像個萬丈鬼淵,此刻沒有人能看清他的真實情緒,他直立在金鑾殿上,麵對自己母妃的慘死,沒有一點眼淚和悲痛,隻是靜靜的等待皇上宣判結果。

眼淚,他早就流幹了,有用麽?悲痛,他早就忘了痛是什麽感覺,既然如此,那為什麽還要悲痛?

不如讓仇者悲痛,流淚,他笑看,這不是很好麽?

“來人。”尉遲奕心中下了決定。

“皇上請吩咐。”陸雨化恭敬道。

尉遲奕深呼吸,手指捏的供詞發顫:“賜太後鶴頂紅一瓶,白綾三尺,匕首一把。讓太後自選一樣,也算是給安樂一個交代了。”

尉遲麟宇聽到這種結果,眼中閃過驚慌,抬起頭道:“皇上,兒臣絕不相信太後會做出那些事情,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太後,皇上,太後是您的生母,您要明察啊!”

尉遲胤洛鳳眸隱晦不明,手指把玩著玉簫,對這種結果,他早就猜到,說不上滿意。

皇上到底是顧及皇家體麵,隻承認太後害死安樂一案,不承認太後和白粉婆勾結,害死那許多無辜少女。這賜死也算是給太後最舒服的死法。

“夠了,此事到此為止,退朝。”尉遲奕鐵青著臉道。

“皇上…。”尉遲麟宇本還想說什麽,被一旁的鎮國公扯了一下衣袖,他轉頭,見鎮國公對他搖搖頭,尉遲麟宇心中手指捏的鐵緊,整個眼眶都紅了。

皇奶奶是整個皇宮對他最好的人,他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皇奶奶被皇上處死?

然而,事情並非尉遲麟宇想的這般簡單,也非尉遲奕想的那般容易…。

尉遲奕剛起身下朝,外麵就傳來緊急的腳步聲……

“報…。”一名錦衣衛快步跑了進來。

眾臣心中一驚,這是邊關有戰事了?

就連尉遲奕也是這般想的,腳步自然而然的停了下來。

尉遲胤洛紋絲不動,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什麽事?”尉遲奕蹙眉道。

錦衣衛氣喘籲籲:“皇上,不好了,一群百姓組成的部隊在宮外舉旗鬧事,喊著妖後惑國,佛火燒之。”

尉遲奕大怒:“放肆,朕的皇宮也是那群刁民鬧事的地方?來人啊!帶一千精兵,把鬧事的刁命全部殺了,以儆效尤。”

錦衣衛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皇上,衝在前鋒的都是那些家裏死了女兒的老弱病殘,大夥兒都下不去手啊!”而且最要命的是那些老弱病殘有好些都是錦衣衛的家人,他們剛來阻止,錦衣衛那些三叔六嬸,老母老父都紅著眼睛,氣勢洶洶的來打罵錦衣衛,那些錦衣衛被罵的像個孫子,動都不敢動,若其他錦衣衛來動手,隻怕錦衣衛之間也要打起來。

尉遲奕的臉色難堪至極:“老弱病殘就可以不把朕放在眼裏?就可以在朕的皇宮鬧事?傳朕旨令,誰下不去手,朕便要了誰的雙手。”

“皇上,此事萬萬不可啊!”丞相高呼道。

“皇上,萬萬不可啊!”幾道聲音同時符合而來。

尉遲胤洛鳳眸藏著詭譎的邪笑,皇上想要太後舒服的死,他偏不如皇上的意。

太後那老東西讓他阿娘死的淒慘,他定不會讓太後死的好過。

他要讓太後成為百姓唾棄謾罵的妖婦。

“皇上,百姓們定是知道太後和白粉婆勾結一事才會來宮門前為自己失去的女兒討個公道,若皇上下殺令,定會失去民心,皇上,民如水,君如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所以,皇上請三思而後行啊!”丞相道。

“是啊,丞相說的對,皇上請三思而後行啊!”有多了幾道符合之聲。

禮部尚書符合之聲最大,聽到百姓提出用佛火燒死太後那個妖婦,他的體內熱血沸騰,若那妖婦真的能被燒死,他就是死也值得了。

他恨那妖婦,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來祭奠女兒亡魂。

尉遲奕怒不可遏:“三思而後行?難道讓朕把自己母親交出去,讓那些百姓活活燒死?”

那些百姓太過分了,就算那些事情是太後做的,也不過是死了一些女子而已,太後是一國之母,要死也隻能死在這皇宮之中,他怎麽能把太後交給那些賤民?

尉遲麟宇立即站了起來:“皇上說的對,太後是皇上的生母,怎麽可以交給那些賤民?皇上,兒臣請命,讓兒臣率一千精兵殺了那些故意鬧事的刁民,還皇宮一個清靜。”

尉遲麟宇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充滿的嗜殺因子,他心中一團熊熊燃燒的怒火,他要把那些想要害死他皇奶奶的人全部殺掉,刁民也好,禮部尚書也好,他都想殺掉。

丞相見皇上臉上有鬆動,立即想開口勸阻,一道幽涼的聲音卻搶在了他的前麵。

“既然六弟這麽有信心還皇宮一個清靜,皇上不妨讓六弟一試。”

鎮國公眉頭一蹙,直覺尉遲胤洛開口恐怕是個陷阱,但想要阻止尉遲麟宇已晚。

“好,既然太子這麽說,朕就給一千精兵老六,朕命你率領這一千精兵斬殺所有鬧事的刁民,以儆效尤。”

“兒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