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章

午後。

雪暗香瞪著坐在椅子上磕著瓜子抖著二郎腿的小女人,如果眼神中能夠飛出刀子,一定會飛出十把刀子剁碎那小女人臉上閑哉悠哉的表情。

他和卿整整找了她一夜,連眼睛都沒合一下,心中很是擔憂,生怕她出了什麽意外。

她倒好,徹夜未歸,一句解釋的話也沒有,徑自的從他眼前晃過,神色自若的坐在椅子上嗑起了瓜子。

雪暗香臉色不好的走到她麵前,真想揮去她手中的那把葵瓜子,到底是忍住了:“你昨夜去了哪裏?”

紫淩吐掉嘴裏的瓜子殼,嚼著瓜子仁,抬頭瞅了他一眼,慢悠悠的道:“找老熟人敘舊去了。”

老熟人敘舊?是男是女?

無論男女,貌似她的“老熟人”幾乎都被尉遲麟宇以各種方式解決掉了,除了太初殿的那兩個百姓心中的“神”,尉遲麟宇還不敢無所顧忌的除去外。

莫不是她找太初殿的那兩個老熟人敘舊去了?

想到這裏,雪暗香臉色很難看:“夜裏敘舊?還真夠特別的。”

誰說不是呢?和小妖精殿下敘舊到**“妖精打架”去了唄!

當然,這話紫淩不可能說出口,一顆瓜子塞到嘴裏,她垂下眼眉。

吃瓜子,吃瓜子,這葵瓜子真香啊!

雪暗香見紫淩低眉不語,心中更是一個鬱悶,她是不是被他說中了?所以想用沉默來掩蓋事實真相?

“那位老熟人夜裏伺候的可好?”雪暗香酸溜溜的說道。

呃…這個嘛…。

“還好。”其實小妖精殿下和她歡愛的時候還算溫柔,但也有霸道。昨夜,他和她還是很契合的。

“還好?”雪暗香的聲音忽然尖銳起來,整張臉都變綠了。

“皇上駕到。”太監尖細的聲音蓋過雪暗香的聲音,很快,一個明黃色的身影走進紫淩的屋子。

雪暗香深深的看了紫淩一眼,眸中的猩紅一閃而過,麵無表情的退到一邊,頭微低,斂了所有神色。

尉遲麟宇大步流星的走到紫淩麵前,俊臉帶著喜色,也不怪罪紫淩不站起行禮:“淩兒,淩兒,走,朕帶你去看一個好東西。”

好耳熟的話,記得好久以前,他為了討她歡心也曾對她如此說過。

還把所有的好東西讓給了她。

紫淩丟掉手中的瓜子殼,又撚起一顆瓜子放入粉嫩的小嘴裏,咯嘣一聲,嘣脆的嗑瓜子聲音,眼睛眨對他眨了一下,貌似有幾分興趣的問道:“什麽好東西?”

尉遲麟宇嘴角上揚,有些神秘的說道:“這東西絕對是一件你意想不到的寶貝。”

紫淩心中冷笑,意想不到的寶貝也不一定是她中意想要的,尉遲麟宇當真以為她是一個貪圖寶物的女人?

“什麽寶貝。”神色中的興趣顯然淡了不少。

尉遲麟宇知曉一般的寶貝不能打動財富和寶物皆有許多的“小公子”,但這件寶貝……

尉遲麟宇嘴邊勾著高深莫測的笑:“淩兒去了便知。”

卿看著尉遲麟宇對紫淩百般討好,整個臉都變的不太好看,如果可以,他真想過去帶走小主子。

雪暗香低垂著眼眸,沒有人能看到他此刻的神情,這世界上有這麽一種人,越是在意,越是在生氣的時候不動聲色。

雪暗香便是這種人。

紫淩被尉遲麟宇牽著小手來到聚寶房,入眼的是各種有市無價的珍寶,但這不足以吸引紫淩的目光,華府中的珍寶並不比這裏少。

紫淩注意到中間玉石桌上放著一個木質的盒子,看其表麵與普通的盒子無異,卻被一個白玉無暇的龍手托起,這就是尉遲麟宇口中寶貝?

紫淩抬頭瞥了尉遲麟宇一眼,見他漆黑的眸中信心滿滿,心中也對那普通的盒子起了一分好奇。

能被白玉龍手托起的盒子,就算再普通,那也定會是一件非凡之物。

西陵國的龍手從來不托俗物,也就是說這龍手上托著的很有可能是件聖物。

尉遲麟宇牽著紫淩來到玉桌前,看著木盒道:“淩兒,你如何也想不到這看似普通的盒子裏裝著的究竟是怎樣一個寶貝。”

紫淩眼睛眨了眨,小手從他手心中抽了出來,朝龍手上的盒子伸去…。

“別碰。”尉遲麟宇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寬闊的胸膛貼在她的後背上,緊緊的將她禁錮在懷中,心髒緊張不安的狂跳。

紫淩被抵在玉桌上,身子沒有一點能動的空隙,耳邊是男子熾熱的氣息,還有那她都能感受到的狂烈心跳。

“為什麽不能碰?”紫淩不舒適的皺了皺眉頭,這裏是聚寶房,還有跟進來伺候的太監,她倒也不擔心尉遲麟宇在這裏真對她做什麽?

尉遲麟宇看著她比玉色還美還精致的耳垂,喉嚨有些發幹,黑眸變得幽深,仿佛要將她精致的耳垂吞之入腹。

尉遲麟宇吞了吞唾液,薄唇不受控製的壓上她的耳垂,滿鼻的清香讓他心神**漾,唇瓣上的柔軟耳珠引誘他張開嘴,一口含入。

“相傳,女媧煉石補天,曾為救自己愛女把萬年修為貫注於昔日補天的一塊五彩玉石上,而這塊具有神力的五彩玉石能流轉時光,帶人回到從前或是將來。

淩兒,你想不想去將來看看?等朕坐穩了這皇位,與你生下繼承皇位的皇兒,朕與你攜手去將來看一看可好?”

這普通盒子裏裝的是…女媧石?

紫淩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天知道…她找這塊女媧石找了有多久。

八年前,從皇宮出去以後,她得到玄機扇時就聽說過關於女媧石的傳說,但這僅僅隻是一個傳說,因為沒有人見過真正的女媧石。

世人皆把女媧石當作傳說,然而對於死而重生的她來說,女媧石不僅是一個傳說,更有可能是可以帶她和土豆通往現代的一張“綠卡”。

世間萬物本就遵循自然規律而不停的循環,她出現在古代相當於打破了自然規律,然而這世間既然會出現“突發狀況”,那豈不是說明若幹年後,她也許會被這種“突發狀況”帶回去?

她記得當初飛機失事的時候,眼前出現一片奇異的五彩之光,這是否就是女媧石能量?

她就說祈千策怎麽會有那麽大的本事招她的魂魄來古代,看來,這一切也許和女媧石的秘密有關。

尉遲麟宇見紫淩沒有反抗,心中甚是歡喜,舌尖卷住她的耳垂貪戀的吸允著。

太監看到皇上如此親昵的對紫淩,白粉似的臉紅的像個熟透的大蘋果,眼睛看著地上,恨不得地上能多出幾隻螞蟻給他數一數,也好讓他分散一些注意力。

耳垂上傳來的酥麻感覺讓紫淩心中一陣反感,她頭一偏,耳垂從尉遲麟宇嘴裏拔了出來,被吸允的滴血似的紅。

“皇上,草民不好男風,請高抬貴手放開草民。”男人一旦想要得到一個女人,身體比誰都誠實,頂的她即別扭又不舒適。

尉遲麟宇看著她被自己吸紅的耳垂,黑眸沒有從情欲中清醒過來,喘著粗氣道:“淩兒,你放心,朕會待你如同珍寶,絕不會…比尉遲胤洛差。”

紫淩心中好笑,待她如珍寶?隻可惜她對一個已經有老婆和孩子的男人沒有興趣。

不會比尉遲胤洛差?他哪裏來的自信他有小妖精殿下好?

這根本沒有可比性好麽?

小妖精殿下的身心都是她的,而抱著她的這男人,身子早就在利益的驅使下交給了別的女人,由此可見,尉遲麟宇是一個為了利益什麽都能容忍和接受的男人,若他日別人給尉遲麟宇的利益勝過她,那是否他也會拿她去交換?

紫淩看著龍手上的木盒,眼中閃過一道狡獪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極淺的笑:“皇上,我和這女媧石比起來,誰在你心中占的分量重?”

尉遲麟宇毫不猶豫道:“這還用問麽?當然是淩兒在朕心中是最最重要的。”

紫淩“開心”的看著尉遲麟宇道:“既然如此,那皇上就把這女媧石送給我吧!”

尉遲麟宇眼中閃過猶豫,這女媧石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聖物,他有幸得到,放在宮中便給西陵帶來好運,使江山風調雨順,使百姓安居樂業,如此一來,亦能穩固他的帝王之位,減少那些不服的閑言碎語,倘若給淩兒……

“還說什麽淩兒在皇上心中最最重要,都是騙淩兒的謊話,皇上分明是在意這女媧石。”紫淩見尉遲麟宇臉上出現為難的神色,小嘴一撇,冷下臉推開他。

尉遲麟宇見紫淩生氣,急忙解釋道:“淩兒,朕沒有說謊騙你,隻是這女媧石並非一般的東西,它足以影響西陵的整個國運,也並非朕不舍得這女媧石,隻是…。”

紫淩打斷他:“不想給就不給,找那麽多理由做什麽?我又不是非得要皇上的女媧石。”

說罷!紫淩沒看龍手上的木盒一眼,轉身就走。

尉遲麟宇並不是小氣的人,也曾把自己最心愛的東西捧到隻有六歲的紫淩麵前,隻為博她一笑。

尉遲麟宇一把拉住紫淩的小手,緊緊的抓住:“難道在淩兒的心中,朕是那種小氣的男人?”

紫淩小聲嘀咕:“可不就是麽?”

尉遲麟宇有種被她氣死的感覺,她當真那麽想他?

尉遲麟宇將她拽進懷中,大掌一按,讓她緊緊的貼在他的懷中,火氣噴到她的臉上:“好,淩兒想要女媧石是不是?朕給你,什麽都給你,朕的心都給了你,還有什麽不能給你的?”

聞言,太監心中一驚,想要阻止已來不及,抬起頭,就看到皇上和紫淩緊緊的抱在一起,低下頭,就要上演火熱的親吻。

太監急忙底下頭,剛恢複常色的臉又通紅一片,自從跟在皇上身邊以後,他從未見過皇上對任何一個女子如此動情,就臉霓貴妃也沒那本事讓皇上這般寵愛,不分場合的寵愛。

然而就在尉遲麟宇吻上紫淩的一霎那,門中射進一束陽光,鎮國公冰冷的死人臉出現在門口。

“皇上。”冰凍三尺的聲音。

尉遲麟宇看著近在咫尺的柔嫩唇瓣,心中對門口打擾了他好事的鎮國公一陣厭煩,天知道他渴望這張嬌嫩的唇瓣已有多少個日夜?今天好不容易有機會能一親芳澤,鎮國公偏這個時候來破壞,他就不能晚點來?哪怕晚半柱香的時辰也好啊!

紫淩從來沒有一刻覺得鎮國公來的這麽是時候,看到尉遲麟宇眼中噴著欲求不滿的火光,她就圓滿了,輕而易舉的推開尉遲麟宇,笑著說道:“皇上,鎮國公找你有事,草民就先退下了。”

又看了一眼龍手上的木盒,繼續笑道:“多謝皇上把女媧石賜給草民。”

鎮國公銳利的褐眼直射紫淩:“放肆的東西,你敢碰西陵的聖物?”

紫淩平生最討厭別人威脅她,不敢麽?

紫淩笑了,手中玄機扇翻轉,一根細長的線朝龍手上的木盒飛去。

鎮國公見狀,臉上已經怒不可遏,抽出錦衣衛腰上的劍,怒喝一聲,朝紫淩刺去。

跟在後麵進來的雪暗香桃花眼微微一縮,手指猛的收緊,當看到尉遲麟宇擋在紫淩麵前,他手指漸鬆,心中稍微鬆了一口氣。

“是朕把女媧石送給了淩兒,誰敢有意見?”尉遲麟宇將紫淩護在身後,細看之下與鎮國公幾分像似的眼睛同樣銳利的怒瞪鎮國公。

“皇上,你當真糊塗?女媧石可是能隨便贈送的?”鎮國公從未想過自己最疼愛的兒子會為了一個紫淩如此糊塗,竟然把鎮國之寶這樣輕易的送給紫淩,他可知這女媧石是他用三座城池和五萬精兵從東清國的太子手上換回來的?

為的就是用這女媧石鎮住朝中那些對宇兒當上皇帝心有不服的老臣,更是讓百姓以為宇兒當上皇帝是“順應天意”,這樣宇兒的皇位才能做的穩。

但尉遲麟宇顯然不這麽想,他不覺得一個女媧石能改變什麽?他相信憑自己的實力完全可以收拾朝中那些個反對的聲音,治理好西陵的江山。

“君無戲言,既然朕說女媧石送給淩兒,這女媧石從現在開始就是淩兒的。”雖然鎮國公說的話讓他有些不舒服,但尉遲麟宇也明白鎮國公是為了他好,即使這樣,也不能改變什麽,他要對他的女人好,誰也管不了。

鎮國公見尉遲麟宇鐵了心護著紫淩,拿劍的手都在顫抖,這完全是被氣的。

而此時,紫淩已經拿到木盒,她用一塊黑布將木盒包住,朝鎮國公投去一笑,氣死那老不死的東西。

鎮國公整個臉氣的鐵青,若不是宇兒護著那小狐狸精,他早就一劍殺了她。

鎮國公眼中閃過一抹陰毒,手中的劍垂了下來,現在宇兒護著小這狐狸精他不能動手,不代表背後他不能動手。

這小狐狸精一日不死,他心就一日難安。

“皇上,鎮國公的眼神好可怕啊!我會不會被他殺了?”紫淩像個受驚的小白兔,忐忑不安的對尉遲麟宇道。

“淩兒放心,在這皇宮中,朕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你,誰若傷你就是與朕為敵。”尉遲麟宇這話雖是對紫淩說的,卻是說給鎮國公聽的,倘若鎮國公真的敢對淩兒不利,那就莫要怪他了。

鎮國公盯著紫淩魅君惑主的妖顏,眼中的毒辣並未因尉遲麟宇的話減少一分,此女不除定會成為宇兒致命的軟肋,他的宇兒早晚會被這小狐狸精給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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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尉遲麟宇書房出來,雪暗香一直陰沉著臉,一路上半句話也不吭,冷著臉就像誰欠了他錢似的。

紫淩懷中揣著寶貝,低聲對雪暗香道:“哥們,最近誰欠你錢了麽?”

雪暗香掃了她一眼:“什麽意思?”

紫淩笑道:“你的臉拉這麽長,不是誰欠你錢不還麽?”

雪暗香聽出她故意笑話他,冷冷的哼了一聲,桃花眼盯著她被尉遲麟宇吸紅的耳垂,那眼中仿佛要鑽出一條毒蛇,咬掉紫淩發紅的耳垂才快活:“尉遲麟宇比我俊美還是哪方麵比我優秀?”親吻你耳垂居然一點不反抗?

紫淩見他一臉醋樣,笑著搖頭,折扇一打,風度翩翩的搖曳清風:“他豈能跟我的好哥們想比?”

小腦袋一歪,朝雪暗香道:“哥們,你在我眼中是最俊美最優秀的,話說,我還沒見過你的真容,回去揭下易容術讓我看看你俊美的模樣如何?”

雪暗香眼神微閃,推開她湊過來不懷好意的小臉:“不如何。”

紫淩是個臉皮厚的,小臉剛被推開又湊了上去:“不如何就不如何,做什麽要推開我?對了,你這張臉為什麽和藍重樓一模一樣?你這是易容的麽?還是…。”

雪暗香呼吸一窒,她到底還是問出來了……

他早該明白藍重樓在她心中的地位,卻始終保持一份僥幸的心裏,以為她永遠都不會問…。

------題外話------

淚奔啊!字數好少啊!慚愧啊!明天繼續上傳大結局中,大家放心,這故事寫完為止,大家不用亂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