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揪出奸細
安樂公主的畫像前。
紫淩捧著一小堆“灰”小心翼翼的放入安樂公主牌位後的“瓷壇”中,或許,這“瓷壇”叫骨灰壇更合適。
紫淩原本以為這骨灰壇中會有安樂公主的骨灰,所以,她才會想到焚燒了從老妖婆身上割下來的安樂公主的背部皮膚,卻沒想到這骨灰壇中除了躺著一對精致的翠玉耳環,並沒有安樂公主的骨灰。
難道當初安樂公主的屍體沒有焚燒?而是土葬了?
她怎麽就忘了這是古代,人死之後一般情況下不會焚燒,都會入土為安?
當時,她看到牌位後的骨灰壇,被這骨灰壇迷惑了一下,竟天真的以為這裏麵裝著安樂公主的骨灰。
紫淩有些歉意的看著安樂公主的畫像,裏麵的絕色女子眼神安靜祥和,絲毫沒有怪罪的樣子,她的耳垂上,帶著的正色骨灰壇中的翠玉耳環,星月的款式在她耳垂下搖曳生姿,平添了一份出塵的美感。
這份人間少有的美已經歸於塵土……
這時,一身白衣的宮清羽走了進來,看到紫淩手中捧著骨灰壇,靜默的眼神微微閃了一下,朝紫淩走去。
“阿娘不會怪罪你的,你也莫要自責。”
紫淩轉臉,視線落到宮清羽清冷無雙的臉上,小心的放好安樂公主的骨灰壇,靜靜的陪宮清羽看了一會兒安樂公主,兩人走了出去。
外麵的陽光很明媚,四處充滿著蓬勃的生機,而這座屋子裏,死寂的讓人悲哀。
出來後,宮清羽手指搭上了紫淩的脈搏,片刻之後,他看著她,淡淡的說道:“你現在懷有身孕,阿娘也不會希望你心情不佳。”
紫淩的小手被宮清羽順手包在了大掌之中,跟著他刻意放緩的腳步,兩人並肩而行:“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我真不知該如何才能讓一切變的好起來。”
宮清羽邊走邊道:“淩兒是指藍…咳咳…大哥變成蠱王,還有雪暗香之死的事情?”
紫淩皺著的眉頭在他把藍重樓變成大哥後緩緩攤平,也不瞞他:“大哥失去了身體,整天躲在那些食肉蠱的裏麵不肯出來,我很擔心他。
我知道雪暗香還沒有真正的死去,他隻是進入了一個休克的狀態,如果…如果有現代的醫療儀器,一定可以治好他的傷口。”
宮清羽清冷的眼中閃過陰沉,聲音也低沉了許多:“你喜歡上雪暗香了?”
紫淩就知道身邊這醋壇會胡思亂想,他雖然現在穿著宮清羽特有的衣服,性子也會“變成”宮清羽特有的清冷,但醋壇的本質不會變。
為了避免醋壇酸味過盛,紫淩主動的轉身勾住宮清羽的脖子,有些挺出的小肚子頂著他的小腹,他隻得小心翼翼的環住她的腰,皺著眉頭說:“忽然停下來做什麽?萬一我撞到孩子怎麽辦?”
紫淩笑靨如花:“我們的孩子會像他爹一樣勇敢頑強,怎麽會怕這小小的撞擊呢?更何況你這麽小心翼翼,我們的孩子一定會健康的來到這人世間。”
軟香在懷,又小意溫柔,宮清羽這冷清的男人,內心也變得似水般柔軟,說話的語氣不知比之前好了多少:“你啊!還是小心為好,莫要再莽莽撞撞的,我可經不起你這般嚇。”
紫淩笑話他太大驚小怪,宮清羽卻不這麽覺得,這孩子本就來之不易,而且,她懷孕期間經曆了一場惡戰,她身上受的那一掌已經傷害到他們的孩子,若不是她及時用內力包住孩子,恐怕孩子會化成一攤血水流掉。
所以,他一直沒敢告訴她,其實他們的孩子很脆弱,稍有不慎就會沒有,他不告訴她,是不想她擔心,她是他的女人,他會調理好她的身子,讓這孩子平安出生。
兩人圍繞孩子說了一會兒,紫淩又把話題拉到雪暗香身上,雪暗香的死一直是她心中的一個痛,她想用女媧石扭轉乾坤,改變雪暗香的命運。
宮清羽提到雪暗香臉色就臭的跟黑鍋底似的,不情不願的說道:“要救他並不是一定要回到你那個時代,你忘了你夫君是什麽身份?”
紫淩眼睛瞬間雪亮:“宮神醫,你有辦法救他?”
對啊!她夫君是神醫,能讓人起死回生的神醫,她為毛現在才想起來?
宮清羽糾正她:“叫夫君。”
“是,我的親親夫君。”紫淩笑著說道。
宮清羽心中一陣不舒坦,沒有男人會希望自己的娘子因為別的男人來討好自己。
不舒坦歸不舒坦,宮清羽清楚的知道這小狐狸的脾性,若他不救雪暗香,恐怕小狐狸會偷偷的用女媧石把雪暗香帶到她口中的“現代醫院”去。
宮清羽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給紫淩看了一眼,在紫淩伸手來拿的時候又塞回懷中,無視紫淩不滿的眼神:“我可以暫時保雪暗香六個月的壽命,六個月後,你隻需帶著我懷中的這瓶解藥,回到雪暗香與你第一次見麵的年代地點,把這瓶解藥交給雪暗香,就能改變他一生的命運。”
紫淩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眼睛直直的盯著宮清羽藏在懷中的瓷瓶,這裏麵到底是什麽神藥?居然能改變雪暗香的一生?
對了,她聽雪暗香說過,鎮國公培養死士會給每一個死士服下終生效忠的毒藥,此毒無解,鎮國公每個月會給他們發一次延緩毒性發作的暫時解藥,已達到死士永不背叛的目的。
難道宮清羽懷中的這瓶藥就是能解鎮國公毒藥的解藥?
那為什麽他不立即給雪暗香服下?
仿佛看出紫淩心中的疑惑,宮清羽緩緩說道:“雪暗香受的傷實在太重了,又加上體內毒發,他身體的衰竭已經到了末期,就算是我,也隻能保住他六個月的性命,但六個月之後,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他氣數已盡。”
故而,回到幾年前才是最佳時期。
他不會讓他的小狐狸帶著雪暗香回到什麽狗屁現代,小狐狸口中的現代,哪怕那什麽醫療技術再高端,但與他何幹?萬一小狐狸和雪暗香去了現代不回來怎麽辦?鬼知道雪暗香會不會在那什麽狗屁現代勾引小狐狸,讓她肚子裏的孩子叫雪暗香父親?
雪暗香對小狐狸的那點心思他又不是不知…。
回到幾年前甚好,這西陵的京城是他的天下,幾年前的雪暗香又豈能成為他的對手?雪暗香若敢對他的女人起壞主意,他一隻手都能捏死他……
如此想著,宮清羽心中稍微好過了一些…。
——分割線——
自從尉遲胤洛換回宮清羽的白衣後,紫淩和他一直生活在天下第一莊,朝中是誰當皇帝,誰掌天下,尉遲胤洛不管也不問,倒是天下第一莊的門口,每日都會有一些老臣過來,請不動尉遲胤洛回宮,他們一跪便是一天。
紫淩笑著問宮清羽:那些老臣來勸你回宮,你就回去看看唄!他們都年紀一大把了,還讓他們跪在門口?於心何忍啊?
宮清羽不為所動,淡淡的回道:又不是本宮逼他們跪的,與本宮何幹?他們愛跪,讓他們跪唄!那身老骨頭跪散了架,也就消停了。
紫淩無語,小妖精殿下,你嘴硬什麽?那些跪在天下第一莊門口的大臣們骨頭疼的時候,你不也暗中派人丟藥給他們麽?雖然你每次都讓人把藥丟在他們臉上……
都說知子莫若父,那從棺材裏爬出來的尉遲奕早就看破了小妖精嘴硬心軟的性子,這才天天派年紀一大把的老臣來天下第一莊,可憐了那些年紀一大把的老臣們,本該享受天倫之樂的日子卻被派到這裏一跪一整天。
尉遲奕,你真作孽哦!
又過幾天,華府傳來捉到奸細的消息。
紫淩看完,泛黃的紙條被她捏做一團,雖然心中早就有數,但當事實真相揭開在她麵前的時候,心中又是別一番滋味。
她曾今多麽信任的人…居然會背叛她…。
華府。
某隻躺在紫淩懷中的小萌獸看到被押進來的人,立刻站了起來,渾身白毛根根豎起,咧著狼牙,凶狠的瞪著來人。
如果土豆還像原來那般身材魁梧,吃了你丫的混賬東西,居然敢背叛你狼爺爺的主人?把你狼爺爺當寵物狗送給尉遲麟宇?
被押進來的少年並不大,十三歲左右,長相和紫淩一模一樣,若不是那眉宇間多了一份男子的英氣,真會讓人誤以為被押進來的是華府的主人,小公子。
少年嘴角幹裂,頭發淩亂,已經沒有了小公子的瀟灑之氣,他的眼睛充滿血絲,看來已經是多少天沒有睡過好覺了。
紫淩一身男裝,瀟灑自若,玄機扇輕輕的在手中拍打,看到眼前的少年,她忽然有種自己落難的錯覺。
他和她張的實在太像了,初見時,就震驚了她,所以,她才會把他帶回華府。
某小萌獸動的時候,一把玉扇在它腦袋上敲了一下,某狼委屈的嗷嗚一聲,乖乖躺下,那雙狼見狼憐的狼眼可憐巴巴的瞅著紫淩。
主人,土豆隻是想要報仇,為什麽要打土豆?土豆好委屈的說…。
紫淩見某狼撒嬌,手握著玄機扇在它腦袋上胡亂的**了幾下,土豆這貨自從和她分開一段時間後越來越愛撒嬌了,她真懷疑,它還是一匹戰鬥力一流的公狼麽?
想到某狼被某小狸貓欺負的場景,紫淩心中搖頭歎氣,這狼自從來了古代已經萌化了,它已不是昔日威猛的雪狼王了。
它再這樣下去,早晚一天成為尉遲胤洛那隻外表萌萌噠,內心凶殘食肉的小狸貓的男仆,不,是獸仆…。
“本公子待你薄麽?”紫淩視線回到小影的身上,平靜的語氣聽不出一點怒意。
小影從進來以後,視線就一直停留在紫淩絕美無雙的小臉上,四目相對,他眼睛眨了一下,眼中的血絲紅的仿佛能滴出血來,幹裂的唇瓣拉開一滴血珠垂下來,豔色無邊:“公子待小影不薄,還很好。”
“既然小公子待你很好,你為什麽要背叛小公子?”站在一旁的畫兒怒聲問道。
小影視線移到沈畫俊美的臉上,忽然一笑,唇瓣裂開的口子被拉大,鮮紅的血珠眨眼間滾下兩滴。
小影並不覺得疼,以一種嘲諷的眼神看著沈畫,聲音中透著解不開的悲涼:“我為什麽要背叛小公子難道你不知道麽?現在又來多問一遍,你不覺得可笑麽?”
小影為何背叛小公子,他當然知道,就是知道,所以才恨不得想要殺了小影。
若不是小公子說要親自審問,他一定會殺了小影這賤人。
“為了一個男人,你連自己的主子都背叛?你的良心被狗吃了?當初若不是小公子救你,你有命活到現在麽?你有命和尉遲麟宇談情說愛麽?小公子當初救你,還不如救一條狗。”沈畫氣憤的大罵,什麽儒雅早就拋卻在九霄雲外,小公子差一點就被尉遲麟宇害死了,這讓他如何不氣?
小影被罵也沒有任何憤怒,依舊嘲笑的看著沈畫,聲音嘶啞:“是呢!小公子救我還不如救條狗,畫兒不就是小公子救的那隻狗麽?整天搖尾乞憐的在四海賭場等待小公子,隻差點舔著小公子的腳趾頭求小公子讓你上床服侍了。”
沈畫被說的整張俊臉爆紅,心中怒極,想發作,又不得發作:“你休得胡說,小公子救我性命,我視小公子為主子,一生一世都願為小公子為奴為婢。”
小影嘴角的譏嘲更甚:“喜歡就是喜歡,你又何必遮遮掩掩?沈畫,你能對天發誓,你心中沒有想過小公子臨幸你麽?”
“我…。”沈畫的聲音卡在喉嚨裏,仿佛自己掩藏已久的秘密被人撕開在大家麵前。
他臉紅如熾熱的火炭,不敢去看紫淩的探過來的眼神。
紫淩並非笨人,豈會不知道沈畫此時的表情說明什麽?她淡淡的移開視線,對上小影泛紅的眸子:“本公子累了,這雙手也不想再造殺孽,既然你愛上了尉遲麟宇,那本公子成全你,去找他吧!”
小影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了,她就這樣放過他了?
“放了他。”紫淩從來說一不二,這場變故死去的人太多,整個皇宮就像修羅場,滿是血腥,如今,什麽都過去了,沒有鎮國公的撐腰,尉遲麟宇也翻不了天。
小影,就當她當年沒救過,今後,他的生死與她再沒有任何關係…。
小影被鬆開,看到紫淩平靜淡漠的眼神,他心中閃過一絲慌亂:“小公子…我…。”
紫淩閉上眼睛,擺擺手:“今後…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麵對這張和她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她下不去手,也不想再看到……
小影見紫淩連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忽然幾步走到她麵前,就在沈畫以為小影要傷害紫淩,欲對小影出手之際,小影撲通一聲跪在紫淩腳下,抱著紫淩的小腿痛哭:“小公子,小影錯了,您在給小影一次機會好不好?小影一定不會再背叛小公子,小影糊塗,糊塗了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這突來的變故誰也沒有想到,今日之前,麵對君塵悠的嚴刑逼問,小影都未流下一滴淚,沒想到在小公子麵前,哭成了淚人兒。
莫不是他又想耍什麽伎倆?
“鬆手。”以前小影流淚,她總會親手拂去他眼角的淚水,溫柔安慰,但現在…她對他的憐惜已經消失在失望的背叛中。
這一場背叛,四海賭場死了許多無辜的人,沉魚落雁四大美人差點命喪黃泉,畫兒斷了手指,亦差點沒了命,土豆也被關起來一段時間,若不是土豆有毒牙,還不知會受到怎樣的虐待。
華府中的每一個都如她親人般存在,她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的親人。
小影,你讓我真的無法原諒。
“我不鬆手,不鬆手,小公子,影兒知錯了,影兒再也不敢了,您不要讓影兒離開你,影兒早就離不開小公子了。”小影哭的傷心至極,那淒慘的樣子比上斷頭台還要悲哀。
紫淩忽然有些弄不懂這少年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他既然喜歡尉遲麟宇喜歡到可以背叛她,現在她成全了他,為什麽還要跪在她腳下哭?他不是應該高高興興的離開麽?
小影哭著,嘴裏反複說著知錯了,求她原諒之類的話,紫淩聽煩了,一把抓住小影的手臂,將他拽起來,怒喝道:“夠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莫要讓我叫人把你丟出去。”
不可原諒的事情,她從來不會心慈手軟,善心發作,一揮手,將小影甩到一邊,她走了出去。
小影摔倒在地,看似白衣之下的身子早已傷橫累累,這些都是君塵悠的傑作,顧不得身體疼如刀割,他爬起來,想要追上那麽絕塵而去的白色倩影,卻被一隻手臂橫攔。
“小公子說的話還不夠清楚麽?請滾出華府。”沈畫冷冷的說道。
小影含淚黑眸看著沈畫,聲音脆弱到一碰就會碎:“沈畫,你以為我真的愛上尉遲麟宇,甘願為他背叛小公子麽?”
------題外話------
等這個文番外的小妞,大家莫急啊!番外有的,不會拖多長時間,下個禮拜一放假,番外就連續更新,所以,不用擔心等太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