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尋怎麽可能會看到狐不言和妖獸,他倆此刻已經遠離長安城到了一處海邊。

別看狐不言平時大不咧咧喜怒形於色,其實他有的時候心細如發,像這樣的談話內容必定不能讓衛尋聽到,否則還不知道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狐不言拽著妖獸的尾巴一直都沒有鬆開過,待落地之後,他麵色凜然道:“說吧,你剛才的話是何意思?”

妖獸笑了笑,“兄台,別如此嚴肅嘛,看來你是真的很在意那個姑娘呀。”

“廢話少說。”狐不言有些惱怒了,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妖獸疼的嗷嗷一下叫喚出了聲,“我錯了錯了錯了,兄台饒命,我說我說,我現在就告訴你你想知道的。”

妖獸緩了一下下,然後咳咳清了清嗓子,“你想知道什麽,關於那位姑娘的未來嗎?”

狐不言道:“你先說之前提及的那個遇到危險的事情。”

妖獸道:“這姑娘最近一段時間是不是在想辦法擴張自己的勢力,最後雖然如她所願了,但在這個過程中她樹敵不少。這本來也沒有什麽大不了,因為她的身邊有幾位保護者,其中一位應該是兄台你吧?”

狐不言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繼續說。”

妖獸道:“兄台你是不是一直都覺得這位姑娘很神秘,不知道她來自哪裏,那我就給你稍微透露那麽一點點,這位姑娘和兄台你不是同一個世界的生靈。在不久的將來,她或許能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可是這個過程波折重重,而且她將麵臨諸多危險。所以兄台要是真的想保護她,以後注意她的周圍,最好不要讓她一個待著。”

狐不言神色變了一變,旋即恢複如常,“你可知她原本待著的那個世界是怎樣的一個世界?”

妖獸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很古怪的笑容,“知,但也不知。她所在的世界和你我完全不同,既有交匯的地方,又有很大不同。關於這個問題,兄台你以後或許就會自然明白過來。”

狐不言起先以為這妖獸是個神棍在撒謊,之所以說出衛尋會遇到危險那種話是在讓他麻痹大意,從而為自己爭取到時間逃跑。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想聽聽它到底會說什麽。可現在看來,這妖獸是真心有幾分本事,它應該真的可以預測到或者是看到未來。

狐不言想了想問道:“你說她以後會遇到危險,具體是怎樣的危險?”

妖獸潤了潤嗓子,“這個嘛,這個嘛我就不方便細細講明了,你隻需記住,最多半年之內,她的身上就會發生一件大事。倘若你隨時發現有可疑的人或者妖靠近她,到時候務必讓她遠離。假使遠離不了,你最好牢牢看住她讓她不要惹事。還有,她到時候或許會極度想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這點你還是讓她三思而後行,回去不是不可以,隻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好啦,我隻能說這麽多了,別的天機不可泄露。”

“什麽天機不可泄露,小爺不信你那一套,要說你就說直白說全部。”

“兄台息怒,並非我保守秘密,我雖然可以看到生靈的過去和未來,但很多時候不能說破的,否則會有滅頂之災,對於兄台我已經夠大方的了,還望兄台不要為難。”

妖獸說的言辭鑿鑿誠懇萬千,讓狐不言相信了它不是故意在隱瞞,“好吧,你剛才說過你還知曉過去,那你說說她的過去如何。”

妖獸又是潤了潤嗓子,“那位姑娘的過去?兄台是想知道她生活在怎樣的一個世界當中還是想知道具體的什麽?比如她的感情經曆?”

狐不言尷尬的滿臉通紅,“什麽感情經曆?小爺是想知道她以前生活的世界。”

“兄台何必口是心非呢,算啦,我就一次性把自己能告訴的全部都講給兄台吧。那姑娘以前生活的世界是一個高度文明的世界,那裏經濟文化發達,科技更發達,他們那裏民風開放男女平等……,這個對你來說好像都不重要是嗎?那我就揀重要的說,這姑娘以前沒有任何感情經曆,沒有過心上人,也沒有過情郎。”

狐不言聽到此處猶豫著問道:“那楊戩呢?能看到她和楊戩的未來嗎?”

“你是說二郎神楊戩?那可是天神,和她不會有什麽交集的。不過這姑娘的命格很奇怪,怎麽說呢,有些東西我也看不透,她不是尋常的生靈,兄台你也不是。”

狐不言還想問什麽,但最後把話咽回了肚子裏,改為,“能請問一下你是何種物種嗎?能具有通曉過去未來的本事,定然不是妖獸,而是神獸吧?”

妖獸笑而不語,“我隻是不小心落入凡間的一粒塵埃,不值一提。”

能有這種台詞的,絕對是大佬。電光火石之間,狐不言突然想到什麽,眼神震驚萬分,“你不會就是小刺頭嘴裏說的那個諦聽吧?張管家說你具有迷惑人心的本領,小刺頭提過,諦聽善於聽取人心。錯不了,你一定就是諦聽。”

“諦聽,我不叫諦聽,我也不認識諦聽。”

它的確不叫諦聽,準確來說,起碼現在不叫諦聽,諦聽是後世給它的名字,這個時期它的名字叫白耳。

白耳,坐聽八百裏臥聽三千。聽過去未來,雖然本領強大,但獨自一個生活在茫茫雪山當中,沒有主人沒有朋友,孤獨寂寞。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白耳實在忍受不了孤獨寂寞就跑到了長安城,沒想到剛到長安就被羅公遠給抓住了。

狐不言不知道諦聽是在裝傻充愣還是有別的苦衷,可既然諦聽告訴他這麽多秘密,就算出於道義,他也不能讓衛尋把諦聽帶回去當坐騎。再者,狐不言不想讓衛尋知道未來發生的事情,依照他對衛尋的了解,衛尋要是知道未來,絕對會把菠蘿山給攪的地動山搖。

就在狐不言思考之際,諦聽突然說了一句,“我不屬於那個姑娘,你們還是回你們原來的地方吧,總有適合她的,讓她慢慢找。”

狐不言愣住了,“你不是說你不是諦聽嗎?”

諦聽一笑,“是不是重要嗎,不重要,兄台,好生珍重,後會無期!”

諦聽說完便化為一陣煙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