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衛尋給狐不言講了一夜關於地球關於她的故事,講到後來實在累的不行了,就躺在那張榻榻米**想要休息一會,結果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來。
狐不言雖然沒有去過衛尋所說的地球和中國,但從衛尋的講述中能想象到一些,再加上他跟著衛尋去過昆侖山去過華山去過丹麥,所以大概能猜出那個遙遠的世界是怎樣的。
衛尋是睡的翻天覆地像死豬一樣踏實,可狐不言卻是也一直醒著,他腦子裏一直在思考衛尋說過的那些話,但還有一個最重要的東西他不知道,就是衛尋到底是怎樣來到菠蘿山的。
不是忘記了問,而是狐不言有些不敢問,他很想知道這其中的原因,但又害怕知道。因為狐不言擔心衛尋總有一天會回到她原來待著的那個世界,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衛尋哪裏知道狐不言的心裏起了這樣的波瀾,她醒來的時候已經不在密室,而在她以前住過的那間房間了。
隱約聞到一陣飯香味,衛尋順著香味摸索了過去,發現是在狐不言的書房裏,茶幾上擺放著滿滿當當的菜,基本上都是衛尋愛吃的菜。
狐不言就坐在茶幾旁,衛尋一邊喜滋滋往狐不言身邊走,一邊說道:“醒的好不如醒的巧,我這運氣還蠻不錯的嘛。”
說話之間衛尋已經走到了狐不言的身旁,她順手拿起桌上的筷子夾了一口牛肉就往嘴裏放。
那一刻狐不言目瞪口呆。
衛尋把牛肉嚼完之後扁了扁嘴,“怎麽,吃你一口菜你就這麽舍不得呀?那我給你錢不就成了,一個男的,對自己的女朋友都這麽小氣,活該你以前一直單身著。”
狐不言搖了搖頭,然後淡淡說道:“不是因為這個,你拿的是我的筷子。”
衛尋定睛一看,自己確實拿的是狐不言的筷子。
狐不言有個習慣,他吃飯的時候,碗和筷子都是專屬的,那一套東西都是他找妖專門訂製的,後來衛尋住在他那裏之後,狐不言又去市場買了幾副碗筷回來給衛尋用。
衛尋有些尷尬的盯著自己手中的筷子,她真不是故意的,是隨手使然,但二胡平時最討厭別妖碰他的東西,衛尋想了想,說道:“不好意思哈,我去給你洗洗。”
“不用了!”狐不言說著從衛尋手裏一把將筷子給奪了過去,然後開始淡淡然吃起飯來。
這貨不是有潔癖嗎,筷子被我給用過了按說他會換雙新的,可我怎麽瞅著他吃的很歡實呀。算了,趁著他心情好沒生氣,我又幹嘛再提剛才的事情影響大家吃飯的興致呢。想到這點的衛尋沒有再說話,拿起另一雙筷子吃起飯來。
吃完飯衛尋就回家了,臨走前給狐不言千叮嚀萬囑咐道:“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千萬不要把我的事請給泄露出去,大師兄和師父也不可以,一定要記住哈!”
狐不言一臉笑容的答應了,看到衛尋連陸吾和天一都瞞著,就惟有告訴他一個,狐不言怎能不高興?
衛尋一進門就遭到了琵琶精的質問,“尋尋,你昨晚和你二師兄都做什麽了?怎麽直到現在才回來。”
琵琶精還不知道衛尋是穿過來的,衛尋一直隱瞞著,所以此刻沒法說實話,隻能說道:“二胡找我說點事情。”
琵琶精不置可否,“僅僅隻是如此?”
衛尋道:“嗯,僅僅隻是如此。”
琵琶精又問:“你倆就沒有發生一點不可說的事情。”
衛尋瞪了琵琶精一眼,“你說你怎麽那麽八卦呀?腦子裏一天到晚都在想著啥,我可是個潔身自好的女孩子。再說了我和二胡現在才剛開始談戀愛,還沒到那一步呢。”
說來也是令人挺鬱悶的,人家談戀愛速度效率又快又高,可衛尋再看看自己,和狐不言之間的進展慢的比烏龜爬都慢。
結果,就在衛尋吐槽完的那天晚上,狐不言就把她給約出去了,說是要去後山看花。
衛尋當時還覺得納悶晚上能看啥花,大黑夜伸手不見五指的,結果去了才知道是看曇花。
花開的倒是挺好的,可眾所周知曇花隻能開一夜,所以很多人覺得曇花的象征很不好,衛尋雖然沒有這個偏見,但卻有些好奇,於是就向狐不言求證道:“為啥要帶我來看曇花?你喜歡曇花?”
沒想到狐不言搖了搖頭,“那倒不是,是有個妖說晚上一起看花會比較浪漫,還說女子都喜歡浪漫。可我思前想後,晚上看曇花比較合適一些,因為那是它最美麗的時期。”
“好吧!”衛尋還能說什麽,隻能繼續看花。
看了一會,衛尋對狐不言說道:“二胡你知道嗎,在我們那裏,曇花的花語是刹那間的美麗,一瞬間的永恒。為此還有個成語叫曇花一現,用來比喻美好的事物很短暫不能持續。”
狐不言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不免有些驚詫,“原來還有這個說法,可是你們那裏的人類隻有看到曇花短暫開放的結果,並沒有看到曇花開放時的美麗過程。就算隻有短短的一夜,隻要精彩,也是有著很美好的意義。”
他說的好有道理,衛尋竟然覺得無言以對,沒想到這貨看起來跟個不學無術的學渣一樣,其實肚子裏還是蠻有學門蠻有思想的。
“你說的對,有些人做事隻注重結果而忽略了美好的過程,就像我剛開始來到這裏時一樣,隻想著怎麽回去,每天都覺得鬱悶的要命,再加上被你和大師兄給欺負,我就理所當然認為自己過得慘的要命。可後來一想,菠蘿山這個地方山清水秀,還有一片海圍繞,這樣美麗的風景我隻有以前旅遊時才遇到過。”
衛尋的話匣子就像滔滔河水一樣流淌,“後來就慢慢轉變了一點心境,現在我是不知道自己猴年馬月才能回去,可我完全不糾結不鬱悶了,在哪裏過一天不是過,開開心心活著最重要。”
其實衛尋心裏哪有這麽灑脫,她一直都想回家,可聽到二胡的話後,突然有點茅塞頓開恍然大悟,覺得既然上天讓她來到這個地方,那就好好待著,沒準哪一天突然回去了,到時候又後悔在菠蘿山待著的時候沒有吃好喝好玩好。
“沒想到你有這樣的領悟,倒讓小爺小覷你了。小刺頭,其實你的適應能力已經夠好了,心態也夠好,那些妖罵你的時候,你可是臉不紅心不跳的,有的時候小爺都有點佩服你。”狐不言如是說道。
衛尋扁了扁嘴,“你是想說我臉皮厚吧?好吧我的臉皮是有點厚,那還不是被你們給逼出來的,算了不說這個了,這個曇花開的挺好的,要是能弄回去養著也是挺不錯的。”
“那還不容易。”衛尋隻是口頭隨便說說,沒想到狐不言卻當真了,他擼起袖子就要拔花。
神奇的一幕出現了,狐不言剛剛彎下腰,被他看中的那株曇花突然蹭一下從地麵上跳了起來,然後往空中飛去。
“哎呦呦,感情這是一株曇花精呀。”衛尋詫異的驚奇道。
狐不言也是愣了一下,隨即嗖一下飛出去追趕那個逃跑的曇花精。
曇花精隻有區區一百年的道行,當然不是狐不言的對手,不出幾秒就被狐不言給追上了。
“求求你,別殺我,別殺我!”曇花精可憐兮兮的求饒著。
狐不言一把捏住曇花精,“小爺啥時候說過要殺你?隻是想把你移一個位置。”
“我知道,可是我離開這裏就活不下去了。”曇花精道。
“你是想說這裏的土壤特殊你離開就沒法存活嗎?這種情況別的曇花或許適合,可你已經成精了,所以就莫要再欺騙小爺了。”
曇花急忙爭辯道:“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是因為我男朋友在這裏,我一天不見到它我就活不下去了?”
“噢?你男朋友?哪個?”狐不言半信半疑。
曇花讓狐不言帶它去剛才的地方,狐不言笑了笑照辦了,等走到那個地方,問道:“這裏有一大片曇花,哪個是你男朋友?”
他倆的談話衛尋聽的一清二楚,剛才衛尋想追過去,但看著距離不遠就站在原地沒動,現在才趕過來湊熱鬧,“這個簡單,你讓它叫一聲,哪個答應就是哪個。”
曇花精弱弱說道:“可是我男朋友還不會說話,他還沒有修煉成精。”
衛尋眼珠子瞪的老大,“那你倆是怎麽談戀愛的?”
曇花精道:“我們之間有花語。”
“花語?那是什麽語言?”衛尋好奇道。
曇花精答道:“就是我們花族的一種溝通方式,不是說出來的語言,說了你們也不懂。”
最後,衛尋讓狐不言把曇花精給放了,“所謂寧拆一座廟不破一樁婚,人家既然不想和男朋友分開,那就成全他們吧。”
在回去的路上,狐不言禁不住感歎道:“小衛尋你長大了呀,和以前不一樣了,這說明你在感情方麵開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