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吾這時端著海棠花回來了,他直接把花給了後羿。

後羿仔細朝著花端詳了半天,隨後臉上的神情有些心疼有些酸楚,也不知道嫦娥落了多少眼淚,她可是那種十分高傲的女子,後羿認識嫦娥那麽多年,鮮少看到她有流淚的時候。他曾發誓說,此生絕對不會讓她傷心讓她流淚,他是大英雄後羿的時候辦到了,不曾想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嫦娥竟會如此傷心,那麽以前,在他不知曉的時間地點,她是否也曾經偷偷哭泣過呢?

後羿不敢想,隻要一想就覺得心裏難受的厲害。

說來也屬神奇,後羿手裏的海棠花竟然出現了一些變化,原來那些深藍色的小點頃刻間變成了小黃點,就連海棠花的顏色也由紅色變成了藍色。

衛尋甚是不解,後羿到底對這盆海棠花做了什麽?可是沒有看到他有任何動作呀。

後羿也甚是驚詫,不明白為何會出現這種變化。

陸吾更是驚詫,他急忙去找天一過來。

說來巧合的是,天一就在來衛尋家的路上,而且快要到了,陸吾剛出衛尋家門,就看到天一正款款而來。

天一剛踏進門,就看到了後羿手中的海棠花,眼珠子瞪的老大,“七星海棠,乖徒兒,你是從哪裏找到的七星海棠?”

剛才衛尋已經基本可以確定那就是七星海棠了,但在天一肯定之前,她不敢像以前一樣欣喜萬分,隻能使勁抑製住內心的狂喜,如今她終於可以流露出笑容來了。“師父 ,你真的確定這是七星海棠嗎?”

“乖徒兒,那自然是真的,為師還能騙你不成,趕緊給決明子去給二胡熬藥服下。”

陸吾一聽立馬從後羿手裏把海棠花拿了回來,然後端著離開了。

天一似乎這時才留意到了後羿,捋著胡子問道:“這位年輕帥氣的小夥從哪來的,看著有些麵生呐。”

衛尋替後羿答道:“這是老糊塗叔叔的幹兒子小玉。”

“哦,原來是白小子的幹兒子,難怪長的如此帥氣。”天一說著朝著後羿點了點頭。

後羿也衝著天一點了點頭,問了聲:’“伯伯好!”

天一頷首一笑,“嗯,乖!”說著看向衛尋,求知道:“乖徒兒啊,這七星海棠是怎麽回事?不是說在紅蓮那裏嗎,紅蓮實驗成功啦?”

“什麽紅蓮,這都是小玉的功勞。”

衛尋一直以為七星海棠是需要自己催化的,所以才流淚又流血的,現在才終於明白這個任務的隱藏線索竟然會是後羿。難怪小鏡子一開始把她帶到的是廣寒宮,當時嫦娥給她交代說讓她打聽玉兔的下落,她以為隻是嫦娥隨口一說,根本沒有往自己的任務上麵想,原來搞了半天,隻有找到後羿,隻有讓後羿見到那盆海棠花,才能成長為真正的七星海棠。

這個變態的規定,一環扣一環的,也不知道是誰設定出來的?還好自己陰差陽錯沒有錯過,要不然可能等二胡死翹翹了都不知道所謂的變異條件是什麽。

衛尋心裏唾棄了幾句,但總歸是幸運的,在時間到之前拿到了七星海棠。

陸吾很快就把藥熬好了,然後喂著二胡喝了下去,衛尋看到二胡並沒有蘇醒的跡象,有些著急。

天一安慰說:“乖徒兒,別焦躁,二胡昏迷的時間太長,蘇醒還需要一段時間。”

衛尋問道:“那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天一道:“最長不超過一個時辰。”

事實上大概用了半個時辰狐不言就醒了,他整個妖是比較懵的,不太清楚自己為何會躺在**,開始細細回憶。

衛尋看到狐不言的眼神一動不動的,還以為狐不言失憶了或者是有點傻了,狗血的電視劇裏都是那樣演的,昏迷許久的人醒來失憶了,誰也不認識了。雖然知道這種可行性很低,但衛尋還是伸手在狐不言的眼前晃了幾晃,“二師兄,二師兄,你傻愣著幹嘛,還認識我是誰嗎?”

狐不言此時已經反應上來自己之前是昏迷了,而且貌似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聽到衛尋這個問題,著實有些哭笑不得,“你以為我失憶了麽?小爺好端端著,讓你失望了吧?”

狐不言是在開玩笑,可衛尋卻是有點當真了,她張口就罵道:“失望個毛線,二胡,你以後敢給我昏迷試試看,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多長時間,知不知道為了給你找七星海棠都急死我了。”

不知道為啥,衛尋很想在狐不言的身上使勁捶打上幾下,但礙於周圍有天一他們在,隻能控製住。

天一看到此情此景,他朝陸吾使了一個眼色,和陸吾一起走出了屋內,後羿也很識趣的離開了。

狐不言緩緩從**坐起身來,仍然蒼白的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沒想到有朝一日你會為了我如此擔心,小刺頭,小爺此刻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衛尋沒好氣道:“什麽叫沒想到,難道我平時對你很差勁嗎?就算沒有別的關係,你也是我二師兄,鬥嘴歸鬥嘴,你要是出了事,我這個做師妹的肯定是會擔心你的,這不廢話嗎。”

狐不言雖然昏迷著,但其實是有一些意識的,能聽到外麵的一部分說話,知道大家好像在找七星海棠,還知道衛尋每天過來在他耳邊念叨,但聽的不是很真切,隻能聽到三言兩語的。不過衛尋此刻的擔憂倒是一覽無遺,狐不言一眼就能看的清清楚楚,原來在她心裏還是很在乎他的。

衛尋給狐不言端了一杯水過去,又問道:“你餓不餓?這些日子你基本上沒有怎麽吃飯,一會咱吃火鍋吧。不,不行,你大病痊愈,不適合吃油膩辛辣的,還是喝點粥,等腸胃養好了再吃不遲。”

狐不言笑嘻嘻道:“小尋尋,我不是生病,是受傷,這兩者有本質的不同。”

衛尋堅持道:“那也不能吃辛辣的,你還是老實聽話一點吧,你現在是病號,等你像以前一樣活蹦亂跳了,你愛幹嘛幹嘛去,我絕對不會管你的。”

“這可不行,你得管我,我喜歡你管我。”

看到狐不言這幅嬉皮笑臉的模樣,衛尋本來想罵他幾句,可又考慮到他才剛剛醒來,就忍住了,轉而去廚房給他熬粥了。

楊戩聽到外麵的動靜,聽到衛尋和狐不言的對話,心裏五味雜陳十分不是滋味,特別想出去看看,但他生性高傲,拚命給克製住了。

衛尋很快就把粥給熬好了,她給狐不言送了過去,狐不言借口自己身體虛弱不能動彈,衛尋沒有理睬,直接給放到了桌子上,“愛吃不吃,自己有手有腳非要用到我。你別看我現在看起來精神抖擻,事實上我已經l連續好些天都沒有睡覺了。”

這是實話,不是不想睡覺,而是根本就睡不著。隻要一想到還沒有把七星海棠給弄出來,衛尋就輾轉反側側夜難眠,心裏極其不是滋味,隻要一想到二胡可能馬上就要離開人世,衛尋的心就抽著抽著疼,她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衛尋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知道這種滋味意味著什麽,眼下看到二胡醒來,其實她的心裏激動萬分,好想撲過去一把把二胡給抱住,但畢竟是個女孩子總歸還是有幾分矜持在的。

二胡吃了一碗,衛尋又給他盛了一碗,可二胡臉上的氣色看起來還不是太好。衛尋關心的問道:“二師兄,你覺得現在怎麽樣?精神狀態好嗎?需要給你弄點補品嗎?”

狐不言笑嗬嗬道:“還好,不需要,多休息一會就好了。別擔心,小爺的身體杠杠的。”

衛尋扁了扁嘴,“我曾經也以為你的身體杠杠的,可事實呢?別逞強好嗎二師兄,我去讓師父給你弄點補品補補。”

衛尋急欲要走,被狐不言一把給拉住了,“不用,真的不用,我心裏有數。你安安靜靜坐下來陪陪我便可,我想和你說說話。”

“那好吧。”衛尋隻能答應,“你想說什麽?”

“七星海棠是你出去幫我找的嗎?你自己去的?”狐不言問道。

衛尋回說,“我和大師兄一起出去的。”

狐不言又問:“沒有遇到什麽麻煩吧?”

衛尋道:“沒有,還算順利,就是拿回來的七星海棠還沒有成熟,後來讓小玉給弄了一下好了。”

狐不言認識小玉,他有一次去白澤那裏的時候見到過白澤的這個所謂的幹兒子,覺得他身上的氣息很是古怪,聞著不像單純的妖怪那麽簡單,後來衛尋出現後,狐不言一度以為小玉和衛尋來自於同一個地方,他當下就把這種疑惑問了出來。

衛尋擺了擺手否認道:“當然不是同一個地方,但我知道他的一些事情,不過你的猜想也沒錯,他確實不屬於菠蘿山。”

狐不言沒有再追究,說話多了感覺力氣好像有些不足了,他把頭靠在沙發上,想要小憩一會。

衛尋看到狐不言半天沒有動靜,給嚇了一大跳,急忙呼喊道:“二胡,二胡!”

狐不言睜眼一笑,一把將衛尋拉到了他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