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交談了兩個多小時,眼瞅天越來越黑,衛尋約莫著時間應該到晚上十點多十一點了,就對楊戩說回家。

楊戩沒有答應,也沒有不答應,站在原地愣了一會,最後才吞吞吐吐道破了心聲,“衛尋,我可以和你有個擁抱嗎?”

衛尋著實沒有想到楊戩會提出這個條件,思考了大概一分鍾,然後點了點頭,“可以!”

還以為隻是禮節性象征性擁抱一下下,沒想到楊戩抱住她之後抱了半天都沒有鬆手,雖然沒有不規矩的舉動,雖然這個場麵衛尋曾經幻想了無數次,可不知為何,心裏覺得有些扭捏,仿佛看到二胡氣哼哼的臉出現在她眼前不斷指責她一樣,讓衛尋心中忐忑不安,莫名有種內疚之情。

好在楊戩一直老老實實,抱了一會也漸漸鬆開了,衛尋心裏輕輕籲了一口氣,如釋重負。那一刻她突然明白,原來自己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更加在乎狐不言,原來不過十幾個小時沒有見麵,她就想二胡想的不行。

這種感覺衛尋從未有過,隻有發生了某些事情,人才會明白自己的心意,索性一切都不晚。

衛尋是在心裏鬆氣的,但臉上多少還是表現出來了一些,這讓楊戩看在眼裏,酸澀在了心裏。早就察覺到她的心思都在她二師兄身上,可當一次次不經意驗證的時候,楊戩還是避免不了覺得心痛。情愛這種東西,當真折磨呐。

回家之後,衛尋和楊戩道了一聲晚安,然後洗洗便睡了。還以為二胡會待在她家裏等著她回來,結果並沒有,也不知道那家夥是回玉虛洞了還是出去浪了。本來有一肚子話想對他說,可是他卻不在,隻能說讓人很遺憾嘍。

原來狐不言被陸吾給叫去了,兩妖有機密的事情要談,這事關乎衛尋,所以談論的時間太晚,狐不言就沒有回去,住在了陸吾家的客房裏。

衛尋是一夜無眠,楊戩也是。

第二天一大早,衛尋剛有了幾分睡意,結果被後羿的敲門聲給吵醒了,後羿已經迫不及待要回去了。

老糊塗白澤雖然不太清楚自己幹兒子的過往,但聽到自己的小玉要走,一把鼻涕一把淚,追在後羿身後來到了衛尋家,說是要給小玉送行。

衛尋印象中的白澤是個上古神獸,就算不是風度翩翩那種,儀態肯定不會太差,可她的這位白澤叔叔實在讓人沒法苟同,真難以想象這個磨磨唧唧嘮嘮叨叨可憐兮兮的大叔會和天一和魯斑叔叔是朋友。

可白澤再磨嘰,也留不住後羿半分,最後咬著牙說道:“好吧小玉,既然你去意已決,那就走吧,不過記得回來看看幹爹哈!”

後羿對白澤當然也有一定的感情,但直覺自己此生再也不會來到菠蘿山了,不過還是嗯了一聲答應了。

衛尋最看不慣這種生死別離的場麵,讓她心裏難受的要命,於是別過頭去,盡量不去看楊戩的眼神。不是不想看,是害怕看到楊戩眼裏的失落她會覺得內疚覺得自己殘忍無情。可沒有辦法,她隻有一個,如果跟著楊戩走了,那二胡之後怎麽辦?

那頭白澤終於和後羿告別完,這頭楊戩走到了衛尋跟前和她道別,衛尋強忍著心的波瀾和不舍,微笑著和楊戩說了再見。

楊戩離開的時候,眼裏是含笑的,可衛尋覺得他的心裏一定很悲傷。

小鏡子很給力,呼啦一下子就給楊戩和後羿送走了,沒有浪費一秒鍾的時間。

白澤看到此情此景,哭天搶地了半天,最後拉著衛尋胳膊可憐兮兮請求道:“老頭子我活了兩千年,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不嫌我煩願意和我說話願意聽我說話的同類,小玉這一走,老頭子我以後可怎麽活啊?乖侄女,你大發慈悲把我也送過去吧,我想和小玉待在一起。”

衛尋翻了一個白眼,“人家小玉有他的嫦娥姐姐呢,你跟過去湊啥熱鬧?老老實實待在菠蘿山吧,這裏才是屬於你的地方。”

“不,我才不,我要和我的小玉在一起,我不要一個兔子孤孤獨獨。”白澤始終堅持自己的想法。

衛尋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白澤叔叔,不知道的妖還以為小玉是你的老婆呢,人家小玉回到他的嫦娥身邊和嫦娥相親相愛去了,你這隻單身兔去了隻能當電燈泡。你要是怕孤單,不然我幫你安排個相親飯局啥的,你看怎麽樣?”

“不怎麽樣。”白澤撇了撇嘴,看上去情緒相當不滿,“老頭子我最討厭的就是相親了。再者現在相親的都是一群小屁孩,老頭子我和她們聊不來的。”

原來不是不想,而是心裏有所擔心,這個口是心非的千年老妖,衛尋心裏唾棄了一句,嘴上嘻嘻笑道,“怎麽會呢,隻要白澤叔叔你答應,我保準給你物色幾個美貌又善解妖意的女妖。”

白澤咳嗽了幾聲,假裝正經道:“不用,叔叔我現在沒有相親的那個念頭,不過,和年輕的女妖交流下感情倒不是不可以。”

這個假正經,還假模假樣裝蒜,誰說他老糊塗了,他腦子清醒的很。衛尋接道:“那就這麽說定了。”

衛尋不是在敷衍,她是真的打算找幾個女妖陪陪白澤,省得白澤纏著她不放煩心。本來打算過兩天再去找女妖的,可白澤賴在衛尋家裏不肯走,非要去找小玉,衛尋最後沒有辦法,隻能讓保衛科的小妖去保衛科給她物色三個美妖過來。

白澤這個老色鬼,看到三個年輕又貌美的女妖進門,嘴角的哈喇子流了一地,衛尋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給三個女妖交代了幾句,讓她們帶著白澤一起離開了。

三個女妖和白澤去了哪裏衛尋沒有牽涉也沒有過問,但她知道的是白澤玩的很開心,因為打那之後好幾天都沒有看到白澤的身影。

白澤的死活衛尋並不關心,她關心的是狐不言的死活,還以為楊戩走的時候狐不言會出現,沒想到楊戩都走了兩天了,狐不言始終沒有出來冒個泡。德仔說狐不言並沒有回玉虛洞,就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

最出奇的是,陸吾也不在,以前衛尋在玉虛洞住的時候也曾遇到過類似的事情,猜想他倆多半是出去執行啥秘密任務了,所以剛開始衛尋還比較坦然並沒有多擔心,等到第三天才開始有些急躁了。

衛尋在屋裏來回踱步的時候,小青恰好進門了,他問衛尋:“尋尋,你幹嘛如此焦躁呀?”

衛尋心煩意亂的答道:“二胡這幾天一直不見妖影,我有些擔心。”

“擔心啥,二胡本事大著呢,不可能會有事的。估計你師父讓他和決明子出去家訪去了吧。”

衛尋不以為然道:“家訪不用幾天都不回家吧?小青,你說我那天突然巴巴親了二胡一口,會不會把二胡給嚇著了。”

“啥?啥啥?”小青幾乎以為自己幻聽了,“尋尋你剛才是不是說自己親了二胡一口?”

衛尋點頭肯定,接下來把自己那天和二胡發生的事情給小青簡單講述了一遍,最近小青忙著和另一隻母鳥整天約會,衛尋一連好幾天都沒有見到它的身影,所以小青並不知道這幾天衛尋身上發生的事情。

小青聽完不勝唏噓,“尋尋,真沒想到你能幹出如此不要的事。”

雖然隻是一句打趣玩笑,可衛尋瞬間就黑著臉了。

不料,小青突然朝衛尋豎起大拇指,“不過,幹的漂亮!尋尋不是我說你,你和二胡之間的進展實在太慢了,正常妖交往幾個月都能發展到造小妖那種程度,你再看看你們倆。”

衛尋聳了聳肩,“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人家二胡都沒有想法,你催促幹嘛?算了別說這個了,你真的不知道二胡和我大師兄去幹嘛了?”

小青發誓道:“天地良心,真不知道,我都好幾天沒有見到那倆小子了,尋尋莫急,我讓鳥出去打聽他們的下落。”

衛尋擺了擺手,“不用了,我已經讓查過了,暫時沒有音訊。”

以前二胡和陸吾隔一陣子就會失蹤幾天,衛尋那時沒有多想,因為他倆是搞計劃生育的有正當工作,保不齊人家在加班或者出去野營聚餐。可現在,衛尋的疑心驟起,感覺這其中很有可能存在著貓膩。

楊戩離開之前給她偷偷說了一句,“小心你師父!”,還說他看不出天一的原形來,楊戩的第三隻眼可是比猴哥的火眼金睛還要厲害的東西,衛尋聽到這番話,當時就產生了很大的懷疑。

衛尋跑去問天一,天一隻說兩位徒弟有事情要處理,然後就尿遁了,氣的衛尋邊跺腳邊啐罵了天一半天。

又等了一天,二胡和陸吾還是沒有出現,衛尋徹底失去了耐心,發動手下的小妖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的兩位師兄給找出來。

結果還沒有挖地三尺,天一也神秘的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