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尋氣的雙眼冒火,抬手就朝小背包摸去,平心而論她真的不想使用掃把的,尤其是在這種妖群密集店鋪林立的地方,萬一不小心傷到哪個妖或者弄壞了人家的攤子,那就不是賠償的事情那麽簡單了,可現在看來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衛尋的手還沒有摸到掃把,就被陸吾給拉住了,“不必擔心,此刻的情形老胡應付得來,你這個時候著急出手,未必會是好事。”
衛尋卻是不以為然,“上次二胡和黑山老妖打鬥的時候你也無比淡定的在旁邊打醬油,你當時要是出手幫他,他何至於後來陷入昏迷當中?”
此言一出,陸吾愣住了,她這是,這是在責怪他嗎?可他不是不想出手,是不能出手的呀。陸吾太了解狐不言的性格,知道他自尊心強,知道他不喜歡別的妖幫他,除非是狐不言自己開口。
還有一個原因,天一以前給陸吾說過,不要萬不得已不讓陸吾幹涉狐不言的事情,還說狐不言需要磨練那些磨練都會給狐不言帶來益處。就拿上次狐不言昏迷的事情來說,當時看著是壞事,可因此衛尋更加確定了自己對狐不言的心意,這對狐不言來說無疑是一樁天大的喜事。
陸吾並非唯師父命是從的那種,他有自己獨立的思考,他能分得清利弊,也有很準確的預感。就像這次,直覺告訴他不需要出手,狐不言可以搞定這些,而且因此還會給狐不言帶來一些其他益處。現在看來他的直覺異常準確,最起碼衛尋為了狐不言和他開撕了,這說明在衛尋的心目中狐不言的地位早已經是拿波萬了。
想到這點的陸吾不由得心頭泛起一絲苦澀,但同時深深為狐不言高興。
然而陸吾的沉默在衛尋看來他是默認了,不免更加怒火中燒,“陸吾,你放開我,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
“乖徒兒,淡定!”天一伸手在衛尋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
衛尋瞬間動彈不得,就像被使了定身咒一般,就連嘴巴都張不開了,隻能在心裏咒罵道:這個坑爹的老頭,你自己不幫忙也就算了,幹嘛還要攔著本仙?不對呀,既然他有這等法術,那本仙以前抱住他的時候,他為什麽不使出來逃身,反而任由本仙抱著?這老頭不會是在趁機占本仙的便宜吧?這個該死的色老頭。
之前還懷疑他的取向,如今想來,天一如同他自己說的那樣,可能真的是個二十四k直男,衛尋突然有種虧大發的感覺。但此刻貌似不是計較個人得失的時候,而是二胡那邊。
該死的色老頭天一和陸吾那個沒心沒肺的,兩個妖都眼睜睜看著狐不言幹架,就是沒有一點想要過去幫忙的意思,仿佛二胡被打死了他們才開心一樣。衛尋在心裏把天一和陸吾咒罵了無數回,然後又翻來覆去不斷重複罵,也不知道重複到多少遍的時候,狐不言和雄鷹結束了打鬥,雙雙落到了地麵。
狐不言表麵看起來沒有大礙,衛尋想開口問一句二胡你有沒有受內傷,可是根本開不了口,這種憋屈的滋味實在令她抓狂不已。
還好狐不言著地之後一眼就看到了衛尋,而且秒秒鍾發現了她的異常,伸出指頭一彈,解了她的定身咒。
恢複自由的衛尋急忙大喊道:“二胡,你還好嗎?”
狐不言微微一笑,“很好,小爺毫發無傷。”
上次他的狀態也是看起來還不錯,所以衛尋就完全沒有留意,可後來還不是留下了隱患在體內。二胡在她麵前總是喜歡假裝堅強,可誰知道他有沒有說實話。衛尋沒有當麵揭穿,這裏妖群太多,這些事情還是回去再說為好。
於二胡形成相反的是,雄鷹就看起來一點都不好,臉色蒼白毫無血絲,感覺就像大出血之後的征兆一樣,可衛尋朝著雄鷹上下打量了好幾遍,愣是沒有發現他身上有出血的地方,難道是受內傷心在不停的滴血?
雄鷹臉色本來就不好,突然看到天一之後,立馬就跟個臉上撲了幾尺粉的藝伎一樣,臉上那叫一個白。
衛尋本來想給陸吾叮囑一句,讓他監督天一好好教導雄鷹,讓雄鷹以後不要隨便出來搞事情,可一想到陸吾剛才攔著她的舉動衛尋就氣的要命,一點都不想理睬陸吾,於是便氣哼哼拉著狐不言一起回家了。
狐不言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見著衛尋的反應不太對勁,一邊被她拉著往前走,一邊輕聲問道:“怎麽了這是?”
衛尋氣鼓鼓回道:“現在說話不方便,我回去跟你說。”
片刻之後。
衛尋圍繞在狐不言身邊不停打量,期間還用手捏捏狐不言的胳膊和肩膀後背那些,給狐不言弄的哭笑不得,“你這是要做什麽?”
衛尋道:“不做什麽,就是看看你受傷沒有。”
“毫發無傷。”狐不言的眼裏出現一絲笑意,“難道你以為我剛才是在騙你嗎?”
衛尋沒有回答,而是問了一句,“那內傷呢?有嗎?你不要在我麵前逞強,如果有,一定要對我說實話。”
“沒有,你放心,小爺對付雄鷹還綽綽有餘。”狐不言說的很是自信。
可衛尋卻不以為然,“是嗎?可我瞧著你和他打鬥的樣子有點吃力嘛,感覺你倆是個平手。”
“怎麽可能?小爺的法力不知道要比雄鷹高出多少。”
男妖嘛,和男人一樣,都在自己的女朋友麵前喜歡要麵子,雄鷹的實力確實不容小覷,狐不言和他打鬥之後才發現是自己小瞧雄鷹了,那家夥的法力突飛猛進,簡直有如神助一般。長此以往發展下去,自己以後能不能打得過他真的很難說。但狐不言嘴上當然是不會承認的,哪個爺們願意讓自己的女朋友覺得自己沒本事呢?
衛尋努了努嘴,沒有和狐不言再爭辯,她想起自己這裏還有一枚金剛大力丸,就轉身走到茶幾那邊,打開抽屜去找。
可拿出來以後,狐不言死活不肯吃,非說自己一點事情都沒有不需要吃,還說這種東西應該留在需要的時候用,最後衛尋拗不過,隻能把藥丸重新放了回去。
很快狐不言就問到衛尋剛才發生了何事,衛尋沒有隱瞞,全都如實說了。
本以為狐不言也會覺得陸吾沒心沒肺沒良心,沒想到他竟然哈哈大笑,“可憐的老陸啊,他活了兩千年還從未遭受過這等冤枉和憋屈,我猜他此刻的心理一定是極其崩潰的。”
“你怎麽反倒還替大師兄說話?”衛尋有些訝然。
狐不言答道:“他不出手是對的,他要出手了,小爺的臉麵往哪放?小爺不要麵子的嗎,像雄鷹這種,小爺對付他綽綽有餘。再者,男妖之間打鬥要的就是公平公正,要是突然來個幫手,豈不被別妖給笑掉大牙?以多欺少,那是小妖所為。”
“好吧,算你說的有一定的道理,可大師兄為啥也不知道解釋一句啊?”
“你又不是不了解他,他平時說話本來就少,加上你不是說高冷才符合他的氣質嗎。”
“不是吧?”衛尋滿眼都是震驚,“開什麽玩笑?我說讓他接地氣他跑去吃拉麵,我說讓他保持高冷的氣質他就不吭氣不說話呀?我又不是他的boss,他幹嘛這麽聽我的話?”
狐不言沒好氣回道:“你說呢?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想聽我說出來?我估計著老陸的心情現在特別鬱悶,保不準內心在流血也不一定。”
衛尋攤了攤手,說道:“我算看出來了,你和大師兄真的才是真愛。”
“小刺頭你,”狐不言無奈的搖了搖頭,“算了,我隻是覺得老陸有點可憐罷了,我要是他,我真不知道自己此刻會抓狂還是會發瘋。”
衛尋道:“不至於吧,我又沒有說什麽,再說了大師兄的承受能力一向都是很強的。”
狐不言道:“他在其他方麵承受能力是很強,可唯獨在你這塊是個短板,算了,說了你或許也不明白。有的時候,我真懷疑你在感情方麵的領悟嚴重不足。”
衛尋切了一聲,“那還不是因為沒有經驗唄,我要在你之前交過十個八個男朋友,看你還怎麽說我領悟不足。”
“這跟這個完全沒有關係,算了,不說這個了,說說小爺我的心情也要鬱悶了。”
怎麽說呢,都這麽長時間了,難道她還沒有發現陸吾對她有那方麵的意思嗎?同樣的話語,別妖說出來一點事都沒有,可要是自己喜歡的女子說出來,那傷害無疑等同於一萬點十萬點。
其實衛尋不是沒有一點懷疑,隻是不敢相信罷了,誰能相信那個麵癱竟然也有喜歡女子的時候,而且還是自己?主要是衛尋知道自己不是瑪麗蘇沒有人家那些女主角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本領,而且陸吾之前的表現明明對狐不言才是真愛呐。
算了不想了,想想頭疼,大不了給陸吾道個歉說個sorry唄,說句對不起又不會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