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尋正想著一會進去瞅瞅陸小風,看看能不能從他嘴裏得到什麽有價值的消息,沒想到宋施傑出來對她說陸小風想見她。

按說這是一件高興的事情,可別忘了上次東方敗也是主動申請見她的,而且事後還服毒自殺了,後來還冤枉她毒藥是她給他的。有了這種前車之簽,衛尋的心裏特別猶豫,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鴻門宴還是刀山火海。

狐不言看出了衛尋的擔心,握住她的手寬慰道:“這次應該不會有事的,同樣的計謀不可能用第二次。你若不放心,我跟你一起進去。”

“那不行,陸小風點名讓我一個進去,萬一你去了他不肯配合不肯說實話,那豈不白白浪費了這次大好機會?沒事,我就是稍微有那麽一丟丟的緊張,什麽樣的大風大浪我都經過了,還怕這個?”

衛尋嘴上說的輕鬆容易,可實際上走到審訊室門口的時候,停下步子重重舒了一口氣。

雖然聲音很小很小,可還是被裏麵的陸小風給聽到了,陸小風也不知道是產生了憐香惜玉之情,還是為了讓衛尋放下戒備,出語說了一句,“不必緊張,我隻是想求你幫我辦一件事。”

聽到這話,衛尋頓時腰板挺直,大步流星的踏進去了。既然陸小風有求於她,那必然不會害她,不然她拿什麽幫忙?除非他是找借口撒謊贏取她的輕信讓她放鬆,但東方敗的死亡原因和她沒有任何關係,陸小風應該知道,所以想來可能不會對她下手的。

衛尋走到陸小風跟前之後,陸小風朝衛尋伸了伸手,“坐吧!”

衛尋朝陸小風瞥了一眼,十分坦然的就坐了。

陸小風雖然長著一雙八字胡,但和衛尋以前認識的那個陸小鳳完完全全不一樣,那個陸小鳳是個美男子,可這個陸小風,糙老爺們一個。

長相粗糙,可陸小風的心思卻是細膩的跟個女孩子一樣。

他看到衛尋之後,首先對衛尋表達了歉意,“對不住衛尋,之前我還有點懷疑你是那個害死我家主子的凶手,還在心裏咒罵過你無數回。”

衛尋淡淡一笑,問道:“你說的是東方敗中毒的那個事?那有什麽,是他自己說毒藥是我給的,所以當時很多妖估計都以為我是凶手吧。”

醫院當時除了黑喵警長和幾個警員之外並無別妖,按說這事應該嚴格保密沒妖知曉才對,可事實上,就在衛尋離開之後,這個消息便不脛而走,很快傳遍了菠蘿山。

隻能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當時恰好有個小護士要去病房裏給東方敗換藥,聽到了東方敗對衛尋的指責,憑著她平時熱愛八卦的心,那個小護士知曉這肯定是一個勁爆的重磅大新聞,便把這個新聞高價賣給了一個狗仔記者。

那些記者正等著抓衛尋這種話題妖物的猛料,當時就加急出了一份報紙,把衛尋光榮的送上了頭條話題。

有多少妖窮其一生的夢想就是想上一回頭條,可衛尋卻是自帶的熱搜特質,也是沒誰了。

言歸正傳,衛尋這麽一說,陸小風的表情有些尷尬了,“我不知道我家主子為何要說那種話,但我知道那事肯定不是你做的,我相信你的為妖。”

衛尋擺了擺手,“別給我戴高帽子,你有事說事,你把我叫進去,到底想說什麽?”

陸小風猶豫了十幾秒,然後如實說出了心中的願望,“我想和我家主子合葬在一起,希望能得到你的一些幫忙。”

衛尋問道:“你意思是讓我給你買一口上等的棺材?還是讓我給你和東方敗一妖一口上等的棺材?”

不怪衛尋這麽理解,她哪裏能猜到陸小風的心思。

陸小風啞然失笑,“不是,不是棺材,我是想讓你求求天一老師,讓天一老師在我被執行死刑之後把我的屍體帶走,把我家主子的屍體也帶走,然後把我們合葬在一起?”

衛尋愣了一下,盯著陸小風上下看了好幾眼。出於律師的素養,宋施傑和陸小風談完話並沒有把談話內容告訴給第三者知曉,所以衛尋並不知道陸小風的情況,隻知道陸小風找她幫忙。

但很明顯,聽他的意思,好像是認為自己死定了,而且就在不久的將來,那麽說,他確實犯下了殺妖大罪。

果然,就在衛尋打量陸小風的時候,陸小風慢慢開口了,“沒錯,白澤是我殺的,而且鮫人國王的死也和我有拖不了的幹係。”

雖然已經有所預料,可衛尋仍是十分吃驚,“你殺白澤我猜出來了,我要分析的沒錯,你應該對你家主子東方敗有某種特殊的感情,因此白澤自然成了你的情敵,那你殺白澤就在常理當中了。可鮫人國王呢?你殺害他的動機是什麽?”

“那就是個老畜生,我不屑談他,你也不要追問了,你問我也不會說的,反正我承認白澤是我殺的,鮫人國王的死也是我幹的。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難逃一死,我不辯白,我隻想請你幫我把我和我家主子葬在一起。他這輩子都沒有得到幸福,現在死了,我隻想能一直好好照顧他。”

陸小風說的很是真誠,衛尋感受到了他對東方敗深沉的愛,可她提出了和宋施傑一樣的問題,“據我所說,你父母應該還在世吧,那你死亡了之後你的屍體肯定隻能由你父母認領。”

陸小風道:“我可以讓你,或者讓天一老師當我的法定監護妖,隻需弄個手續公證一下就可以。”

“那東方敗那邊呢?”

“我家主子無父無母沒有親戚,按照常規可能會由安理會認領,所以我希望天一老師能出馬。”

衛尋問:“那你為何不直接找我師父?”

陸小風道:“因為我知道直接找天一老師他肯定不會答應的,而你隻要開口,你師父必然答應。”

“那可不一定。”衛尋還真沒有這份自信。

但陸小風卻是異常自信,“一定的,隻要你說的,你師父必然會幫你完成。”

“為啥?就因為我師父平時對我比較好?”

“是,但也不全是,還有一個原因,因為你是,”陸小風說到這裏戛然而止沒了下文,就像沉默的羔羊一樣閉口不言了。

衛尋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後麵的內容,好奇心促使她問道:“啥呀?說話說半句是幾個意思?”

"沒幾個意思,總之隻要你開口,你師父肯定會答應的。”

“好吧,可我為啥就一定要幫你呢?你也知道咱倆並不熟,事實上在今天之前,咱倆應該互相都不認識吧。”

“你或許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你可是菠蘿山現在的風雲妖物,想不認識你還真的比較困難。”

衛尋攤了攤手,“好吧,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好像沒有幫助你的必要吧。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就是說,我幫你能給我帶來什麽好處?一點好處都沒有的事情,我幹嘛要替你開口求情替你張羅?”

“我知曉。”陸小風說完這句話眼眸垂了下去,然後突然猛的一下子抬頭看向衛尋,“我知道你現在不差錢,別的東西也不缺,我這裏肯定沒有你需要的東西。”

衛尋接道:“那可不一定,我不要金錢,也不要任何物質,我隻需你給我交代清楚一些事情。你別緊張,我不是代表黑喵警長,我會對咱倆今天的談話高度保密,直到我死的那一刻我都不會對外泄露半個字。我隻是想弄清真相而已,如果你老實交代,我就答應幫你,而且保證給你和東方敗厚葬。”

條件確實很**,可陸小風原本打算什麽都不說一心認罪一心求死的,可現在衛尋提出這個要求,讓他實在左右為難。答應吧,有違自己的初衷。不答應吧,自己的願望可能就沒法實現了。

到底應該怎麽辦?

過了一會,陸小風仿佛下定了很大的決心,看向衛尋的眼神視死如歸,“你想知道什麽?”

衛尋道:“整個經過,我不怕浪費時間,你大可以說的仔細一些。”

“那我應該從哪裏說起?”

“就從你殺害白澤開始。”

“你答應我的不要食言,一旦我告訴你想知道的,你就得完成我所說的。”

“放心,妥妥的,現在可以說了吧。”

接下來,陸小風開始娓娓道來。

這些年東方敗一直對白澤癡情不悔,為此都混到爺爺級別了都沒有成親,就是奢望能有一日和白澤在一起。可白澤是個二十四k純直男,就算狐不言那樣如花似玉的美男妖他都沒有興趣,更不用說是東方敗了。

東方敗一方麵癡心等待,另一方麵心裏幽怨的要命。

這種狀況被一直跟在東方敗身邊的陸小風給看到,心裏對白澤是恨的牙癢癢,覺得白澤拒絕東方敗沒有把狠話說盡,讓東方敗始終對他存有幻想,白澤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賤妖狐狸精。

陸小風對白澤種下了仇恨的種子,一心想要把白澤除之後快,但白澤的法力遠遠在他智商,而且這些年很少出門總是宅在家裏,路小風想要找機會對白澤下狠手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