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尋提出新的疑問,“可兩份遺詔怎麽確定哪一封才是有效的?如果按照遺囑規定的話,後麵立的那份才應該具有法律效力的吧。”
範高點了點頭,“正是如此,可大王立第二份遺詔的時候動了一個小心思。那天,大王無比憂愁的找到我,問我有沒有一種顏料可以把字給消掉,我說又,然後大王就要走了一些。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勁,於是就偷偷跟著大王,後來讓我看到大王寫遺詔的情景,還拿著顏料給消字的情景。”
衛尋有些明白了,“你意思是鮫人王在第二份遺詔上寫了那份遺詔是被迫立的不算數這樣的字眼,然後拿消字靈消掉了,但是經過某種東西一處理,那些字就會顯示出來是嗎?所以那些長老才能看到,然後判斷出真實的繼承者是誰?”
範高點頭道:“你果然聰明,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衛尋說道:“好吧,我正想問你是如何知道那些事的,你剛才說你一直偷偷跟著鮫人王?”
範高回道:“對,我一直跟著他,後來我看到大王見了大王子,他讓大王子把遺詔內容看了一遍,然後把遺詔送到了幾個長老手裏。等從長老那裏出來,大王對大王子說讓他記住承諾一定要好好照顧珠珠公主,還說讓他不要拆散珠珠公主的幸福。後來,我就看到大王自殺了。”
衛尋有些詫異,“你親眼看到你們大王自殺你沒有出來阻攔?”
範高重重歎了一口氣,“事發突然我根本來不及,我當時還不知道大王要自殺,隻是覺得自己之前所看到的一切有些奇怪,我那天一直跟著大王,大王子也跟著大王,我在他倆身後他們不知道,但大王肯定是知道大王子在跟著他的。等走到野外的時候,大王突然就自殺了,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這麽重要的事,你當時為什麽不告訴給黑喵警長?”衛尋問。
範高答道:“我那時隻知道大王自殺,隻猜到這事可能和大王子有關,但沒有證據,而且不清楚實情。我不敢講出來,我主要是擔心珠珠公主會遇到危險。於是我暗中一直跟蹤大王子的行蹤,結果給我看到大王子和東方敗神神秘秘一起商量事情,聽了他們的談話,我才知道大王子背地裏幹出了那麽卑鄙無恥的事。東方敗那天和大王子談崩了,兩妖還打了一家,他罵大王子不該殺害了白澤,大王子說反正你又得不到白澤還不如毀了他。”
“那天,我才認識到了大王子的真麵目。以前因為珠珠公主的關係我也對大王子有所關注,一直認為他是一個特別疼死關心自己妹妹的好哥哥,一直覺得他雖然能力不行可還是比較慈悲可以出任我們鮫人一族的大王,但那天,我才曉得他有多麽冷酷無情。但是,他雖然害死了大王,也害死了白澤,可卻救了珠珠公主的性命。我說的自私一點,我不在乎白澤的死活,也沒有那麽在乎大王的死活,我隻在乎珠珠公主的生命。”
奔波兒灞在旁邊聽不過去了,吐槽道:“那你也不能一直隱瞞實情不報包庇大王子吧。”
衛尋朝奔波兒灞瞥了一眼,示意讓他不要再隨便開口,“你繼續說。”
範高接著說道:“其實我原本沒有打算要大王子的性命,可怪就怪在他把主意打到了珠珠公主的頭上。他太沒有節操太沒有道德,他本來以為新大王自己當定了,結果有個長老不小心把遺詔的事告訴給了自己的妻子,那個女鮫人和大王子有私情,連夜給大王子說了此事。大王子當時特別氣憤,想把幾個長老給幹掉,就讓那個女鮫人給自己的丈夫下毒。結果那個長老特別聰明,一下子就給識破了。”
“而且,那個長老一直知道自己老婆和大王子有染的事,但顧忌大王子的身份和王室的臉麵一直沒有戳破,可沒想到大王子竟然想弄死他。長老勃然大怒,當夜就要找其他長老揭露大王子的真麵目,並且宣讀遺詔。大王子害怕了,但後來給他想到了一個辦法,說是可以用自己的妹妹珠珠公主做交換,讓珠珠公主嫁給那個長老。當然,長老如果不想娶珠珠公主也可以,他可以成全長老和珠珠公主的好事。”
範高說到這裏吐了一口唾沫,“我呸!什麽好事,那個畜生就是想犧牲珠珠公主的清白保全自己。珠珠公主是我們鮫人族的第一美女,有多少男鮫人做夢都想娶她,那個長老都一把年紀了,可一直對珠珠公主有遐想,聽到這個好機會,當然不肯錯過,兩個畜生就這樣達成了私下的交易,還把時間定在三天之內。我怎麽可能讓那樣的畜生糟蹋我的珠珠公主,怎麽可能讓我的女神受到一絲傷害?”
範高的眼神變的特別凶狠,衛尋看到之後給嚇了一跳,但還是鎮靜道:“後來呢?”
範高潤了潤嘴巴,說道:“好在珠珠公主一直住在你那裏,而且最近一直和你在一起,大王子想要把珠珠公主給帶走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我尋思了一下,必須把大王子這種禍害給盡快除掉,可我法力低微根本不是大王子的對手。那個時候,我突然想到了屠龍刀。恰好德仔因為殺老鮫人用了屠龍刀,屠龍刀被收到了警局的證據保管室裏,我就想到了把屠龍刀給偷出來。可警局哪裏是那麽容易進去的地方,我隻能想其他辦法。”
範高說的這個其他辦法,就是首先選取一個合適的目標,他通過篩選最後選中了小花花,然後讓陸真偷取到了獅瑩的迷藥,最後拿到屠龍刀把大王子給殺了。
衛尋比較關心有一點,“你是怎麽和陸真勾結在一起的?或者說,你和陸小風他們是怎麽勾結在一起的?”
範高答道:“這個是另外一件案子,你不要著急,我都會一一交代清楚的。”
接下來,範高開始繼續講述,“珠珠公主的命格被改寫之後,一次偶然,被我給發現珠珠公主的叔叔,也就是你們經常說的老鮫人竟然對珠珠公主有非分之想,他可是珠珠公主的親叔叔,簡直比禽獸還要禽獸。不過他也算是和我同病相憐,這些年一直在默默注視著珠珠公主,默默暗戀著珠珠公主。我每日追蹤珠珠公主步伐的時候,總是會遇到他。有一次他喃喃自語不小心講話被我給聽到了,我才知道他並不是珠珠公主的親叔叔,而且還不是我們鮫人一族。”
“我其實並不關心他是什麽物種,我隻關心他是否會對珠珠公主造成危險。老鮫人基本上還算比較本分,他和我一樣隻是一個可憐的暗戀者角色。我們都很羨慕珠珠公主的男朋友德仔,他不過是個卑賤的人類,長的不帥,個子不高,也沒有什麽錢,就會一點甜言蜜語討女孩子歡心,真不知道珠珠公主為什麽會喜歡上他。”
“我很早就知道德仔的身份有問題了,早在他剛開始做實驗的時候,他抓了我們般離海的烏龜,恰好被我給撞見了,菠蘿山一般的妖怪我都不關注,可他是我女神的男朋友,所以我就順便留意他了。加上我經常在珠珠公主周圍出沒,有一天被我給發現東方敗和德仔在密謀什麽,好像是在打探衛尋你的情報,那個德仔還算講點義氣,東拉西扯的沒有出賣你。後來,東方敗身邊的陸小風找過德仔幾次,給他說了老鮫人的事。”
“我不知道東方敗為什麽要搞老鮫人,但德仔從此記恨上老鮫人了,把他當情敵了。我覺得這個機會很好,如果德仔真的和老鮫人拚命了,那德仔肯定沒命,就算德仔僥幸活下來,老鮫人也得接受製裁,反正他倆要是都出了事,珠珠公主身邊不就沒有親近的妖,我不就可以趁此陪在她身邊了嗎。”
範高說的極其理所當然,不料卻遭到了奔波兒灞的唾棄,“你這個禽獸,你罵他們是畜生,你和他們有什麽區別?”
範高有自己的大道理,“當你瘋狂迷戀一個女子的時候,你就會知道我的心思了。妖都是自私的,都想和自己喜愛的女子長相廝守,我想得到珠珠公主,難道你不想得到你的衛尋小姐姐嗎?”
“你,你你,你胡說。”奔波兒灞被噎的語無倫次,雙臉通紅。
狐不言本來好好的當一個傾聽者,聽到這句話,眼神大變,謔的一下子大長胳膊伸出去捏住了範高的脖子,“你找死!”
衛尋趕緊一把抓住了狐不言另一隻胳膊,“他就算挑撥離間,你這樣豈不恰好中套了?更何況他隻是打個比方而已,二胡,淡定點。”
狐不言真想把範高給捏死,可最後還是不得不鬆了手。
“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對小姐姐沒有那個意思。”奔波兒灞看到情況不妙,趕緊剖白,“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小姐姐,我從來都不敢奢想和小姐姐在一起。”
範高先是大口大口喘了幾口氣,然後無比鄙視的朝奔波兒灞掃了一眼,“你這個慫包孬種,你還是不是個純爺們,連自己的心思都不敢承認。罷了,我才沒空理你。”
衛尋這時喊道:“行了都別鬧了,說正事!”
狐不言很不悅的低下頭去,控製自己的情緒。
奔波兒灞也低著頭沒有敢再說話。
隻有範高繼續說道:“我剛才說到哪了。”
衛尋給提醒道:“說到你可以一箭雙雕除去兩個情敵。”
“哦對,我當時的想法就是你說的那樣,我打算先按兵不動看看情況。於是我一直跟蹤老鮫人和德仔著,結果給我發現德仔一直在偷偷做實驗,還抓了一些活妖抽血研究,像那種男子怎麽能配得上我的女神。還有老鮫人,別看他表麵上一本正經禁欲的要命,其實回家之後對著珠珠公主的畫像不知道歪歪過多少回,我都不想說那個畫麵了,簡直太變態了。”
“陸小風殺害白澤的事正好被我給知道了,我就拿這個要挾他,讓他在老鮫人跟前誇大其詞,把老鮫人說的越變態越猥瑣越好。德仔果然起了殺心,後來陸小風就把屠龍刀給了德仔,然後德仔把老鮫人給捅了一刀。”
衛尋聽到此處問道:“你之前好像說你已經知道老鮫人的身份不是鮫人了,那還為什麽讓陸小風把屠龍刀給德仔?”
範高答道:“刀子不是我讓陸小風給的,是陸小風自己給的,他不知道老鮫人的身世,我沒有捅破。我知道老鮫人中了屠龍刀就算不死,也會很快沒命的,我不急於那一時三刻,我有足夠的耐心可以等待。所以我一直在旁邊看著,我不能牽涉其中對吧。”
奔波兒灞氣的罵道:“就你聰明!”
也不知道範高是真的沒有聽出來還是壓根不在乎,竟然說道:“我也知道自己聰明,你們看,珠珠公主身邊的渣男不是已經死的死,快要死的馬上就要死了嗎。”
奔波兒灞小聲道:“你自己也渣,還說別妖渣。”
範高接道:“我知道啊,用你的話說,我知道自己配不上珠珠公主,所以我雖然一直想得到她,可我也知道她並不屬於我。衛尋,謝謝你照顧我的珠珠公主,也希望你以後一直能照顧她,珠珠公主跟著誰我都不會放心,除了你之外。我會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我隻希望我的女神永遠幸福。”
衛尋感覺這怎麽就像在交代遺言一樣,頓感不妙,但已經來不及了,範高已然雙眼緊閉倒在地上了。
範高死了,自殺的,服毒自盡。
狐不言說,範高把毒藥藏在牙齒裏,就等著合適的時機。
衛尋不勝唏噓,真不知道珠珠聽說這些事之後會作何感想,但不管怎樣,大王子的案子算是水落石出,終於可以安心的回地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