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皇上,是慕清歌所不曾見過的。
現在的他，完全卸下了皇上的架子，在殷玉碧麵前，隻是一個普通父親的角色。
如此看去，倒是覺得皇上這幾日蒼老了不少。
殷玉碧疑惑的問道：“不知道父皇有什麽要事？”
她是一個閑散公主，按理說，不至於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需要讓皇上親自同自己說明的吧？
她的心不禁緊張了起來，看向皇上的眼神，也摻雜了些許驚慌。
“玉碧，朕知道平日裏對你虧欠甚多。因此,倒也對你寬容不少，你可知道……你同她……”皇上欲言又止，神情之中莫名多了幾分憂傷。
也？有故事啊！慕清歌的熊熊八卦之火燃燒了起來。
她忽然有些看不透這二人之間究竟是發生什麽了，倘若真的隻是父女之間單純的對話，也沒有讓自己留下來的必要。
皇上話中的“她”，指的又是何人？
為何皇上一提她，殷玉碧便如此慌亂，甚至有些坐立難安了？
“父皇，你為何要提她，我覺得自己現在已經很好了,難道，你當真要看著我成為太子那樣的人嗎？”殷玉碧手足無措，顯然沒有注意，自己的話，有些失了禮儀。
坐在一旁的皇上，長歎了一口氣。
“你還好嗎？”慕清歌挪動著步伐,走到了殷玉碧的身旁，輕聲安撫。
殷玉碧微微皺起了眉頭，這才發覺自己已經有些失態了，強行擠出一抹越看越尷尬的笑容，對慕清歌說道：“無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慕清歌越看，越覺得殷玉碧與殷赫多了幾分相似。
原本以為他們都是皇上的孩子，自然會有相似，可現在看來，這二人的相似卻並非那麽一點兩點。
最起碼，殷南塵那臭男人就沒這兩人那麽像。
難道……
天啊！這兩人莫不是……
這大膽的猜測一出，嚇得慕清歌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唉，瞞了皇嫂這麽久，說來也是我的不對，其實，我和太子是一母所生。”殷玉碧眼見慕清歌呆呆的看著自己，一動不動，便曉得她現在在訝異什麽。
慕清歌雖然已經為自己的猜測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卻不想到這話從殷玉碧的口中說出後，她仍然會驚訝。
在她眼中，殷玉碧完全無法和殷赫聯係到一起，這兩個人，明顯就不像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現在告訴她這兩人是親兄妹！嚇死人不償命是不是？！
慕清歌長呼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殷玉碧低著頭，絞著衣擺，模樣看著讓人格外的心疼，“皇嫂，我不是有意瞞著你的。”
天呐，皇上剛戳了她的痛處，她自己正是傷心難過的時候，卻想著同自己解釋，這孩子，究竟是有多懂事？
皇上老頭兒，對於這兩人的補償看似不同，實則一樣。
他對於殷赫的縱容，所有人都看在眼裏，而殷玉碧，卻有著大多數皇子都沒有的特權——無條件的出宮。
“四公主並非瞞著我什麽，不用愧疚。”慕清歌輕輕笑道。
殷玉碧抬起頭，眼中閃著異樣的光芒，現在她有些明白，殷南塵會對慕清歌如此的寵溺，並非不是沒有道理。
【係統】：皇上好感度+50。
不得不說，慕清歌早已經被這個雷人的消息震驚到，將皇上老頭兒遺忘在了腦後，係統的提示音，讓她徹底的慌亂了起來。
回頭看著皇上，慕清歌尷尬笑道：“皇上有什麽話不妨直說吧，我想，四公主定然是不會介意的。”
說罷，殷玉碧也點了點頭。
皇上歎了口氣，看著麵前的兩名女子，緩緩起身。
“孩子，朕知道虧欠你良多，如今你的生母十年忌辰將至，瞧著你，朕的心多少有些不忍。”皇上的話說到一半再一次停止。
殷玉碧咬著牙，眼中的隱忍讓人著實心疼，“父皇，生母的事情我知你著實難受。可養母之恩，玉碧到現在都不能報啊！”
她說出這話的時候，已經用盡了這些年來所有的勇氣。
這些年，她可以胡作非為，卻怎麽也不敢在皇上的麵前提及自己的生母。
在這一刻，慕清歌心中多麽希望自己可以不要猜測的那麽準。
對於殷玉碧的養母，她不是沒有懷疑過，隻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根本就沒有辦法開口。
“玉碧，朕知道你心中所想。莫要任性，十年祭將近，可不能出什麽茬子。”皇上的神情漸漸嚴肅了起來。
相反，殷玉碧的肩膀卻有著輕微的顫抖，雖然低著頭，但慕清歌卻還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她的悲傷。
本是想要去輕拍安慰，尚未觸及，她卻有了幾分猶豫，懸在半空的手，終究沒有落下。
阿西吧！
慕清歌已經快要鬱悶死了。
自己那麽聰明做什麽？沒事亂猜什麽？還猜的這麽準？
皇上的秘密，殷玉碧的秘密，殷赫的秘密……
天啊，自己是無意中知道了多少人的秘密？
知道越多，死的越快啊！
慕清歌已經開始擔憂起自己的安危了，她現在多麽希望自己是一個聾子，什麽都聽不見！
“神女，十年祭上，應當不會有什麽意外發生吧？”皇上開口問道。
忽然被點名的慕清歌，瞬間愣住了。
什麽情況？十年祭又不是她一手在操辦，她哪裏敢保證不會發生什麽？
心中雖然是這樣想，可慕清歌哪裏有膽子說出口，她隻能衝著皇上陪著笑臉。
算了，她算是豁出去了，就算是真的出了什麽茬子，殷南塵也一定不會讓自己受到責罰的。
抱著僥幸的心理，慕清歌算是舒坦多了，於是說道：“皇上大可以放心，自然是不會出任何的問題。”
【係統】：皇上好感度+50。
哎，這個糟老頭子還真的是好騙啊。
“父皇，這句話我已經當著你的麵提過無數次了，不知道你能不能……”
不等殷玉碧說完，皇上已經厲聲喝道：“閉嘴！這件事情想都不要想！”
“父皇！此事你不能夠遷怒到皇貴妃的身上，她是無辜的！”殷玉碧吼出了這麽一句話，扭頭抹著眼淚跑開了。
慕清歌愣在原地，發生了什麽？怎麽回事？
合著殷玉碧想要皇貴妃從冷宮中出來不是突發奇想，竟然是一直在努力。
太難了！她真的是太難了！
這不是明擺的事實嗎？
皇上根本就不會鬆口，憑什麽這種難題要她來解決？
慕清歌撫著額頭，無奈的歎了口氣。
“讓神女見笑了，玉碧素來嬌慣，這脾氣也不懂收斂。”皇上說道。
不知道為何，慕清歌看著皇上，竟生出了幾分心疼。
恐怕在皇宮之中，也就隻有殷玉碧，敢當著他的麵發火了吧。
“皇上說的這是哪裏的話，難得有四公主這種真性情的女子。”慕清歌說道。
“想來，你對皇貴妃的情況應當有所了解了，她被打入冷宮，朕確實是有些對不住她！”皇上說道。
喂，快停啊！別說了！可千萬不要繼續說下去，她對這些往事，真的不感興趣。
誰料，皇上卻沒有停下來。
“說來，皇貴妃也是個玲瓏之人，倘若當初並未將玉碧交予她撫養，恐怕也不會落得現在的下場，都怪朕啊！”
看著情緒有些失控的皇上，慕清歌的心中慌得一批！
她清了清嗓子，本是想要尋了借口離去，誰料卻無法動彈。
不遠處的男子，正盯著此處，怎麽看過去都覺得讓人毛骨悚然。
殷赫！他怎麽又出現了？
究竟想要做什麽？
慕清歌不知道冷影有沒有在暗處，倘若此時自己發生了什麽意外，可該怎麽辦啊！
看著殷赫動了起來，慕清歌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斷默念，“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參見父皇。”
殷赫的聲音環繞在耳邊時，慕清歌算是明白了，她今日不宜開口。
“兒臣瞧著父皇與清清相聊甚歡，便想著一同參與進來。”殷赫笑道。
呸！你這哪裏是參與進來，明明就是摻和！
一個沒忍住，慕清歌白了殷赫一眼。
這記白眼，並未躲過殷赫的眼睛。
【係統】：殷赫好感度+200。
！！！
這樣都行嗎？是不是自己眨眨眼殷赫也會增加好感度？
太可怕了吧！
他現在已經不能算舔狗了，甚至稱得上過於偏執。
蒼天啊，大地啊！
有沒有人來救救她！
慕清歌內心不止在流淚，還在淌血！
“清清怎麽了？見到我為何如此緊張？”殷赫問道。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她瞧了一眼殷赫，無奈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剛剛四公主獨自跑開，清清格外擔憂，生怕她會出什麽意外。”
說罷，便轉頭看向了皇上，行了一禮道：“清清想去看看四公主，請皇上成全。”
慕清歌知道自己此舉有多麽的大膽，可是，她真的不能夠再與這兩父子待在一起了，再待下去，誰知道自己的小命什麽時候就被惦記上了 。
皇上擺了擺手，並未說話，示意她離去。
慕清歌心中大喜，趕忙溜了出去。
身後投來的目光，更是讓她身子一僵，腳步又快了幾分，絲毫不敢有所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