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麽?”殷南塵走到慕清歌的麵前,上下審視了一番她的打扮以後,眉頭緊蹙,“你去哪了?”

“你這一身又是個什麽打扮?”

麵對殷南塵這一連串的‘質問’,饒是一向機靈的慕清歌,居然也有些結巴了。

“不,不是的,我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殷南塵就一把將她拉到了懷裏。

感受著男人的體溫和有力的心跳,慕清歌頓時感覺安心極了。

她趴在殷南塵的懷裏,久久沒有說話,一直到屋裏的百裏越催促了,她才抬起頭。

“屋裏的人是誰?”殷南塵聽著那男人的聲音,剛剛舒展的眉頭,頓時又擰在了一起。

“是百裏越。”慕清歌輕聲說道,“他們將我們關了起來,應該是想用來威脅你。”

“在京城,還沒有人敢威脅我。”殷南塵低垂眸子,淡淡的開口,“冷影,將門打開。”

一直隱藏在暗處的冷影這才出現,拿著手裏的鑰匙去開門。

“是你叫他們抓的我?”慕清歌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不是。”殷南塵搖頭,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我有必要抓你麽?”

這倒也是……慕清歌仔細思索了一下,如果臭男人真要抓自己,大可不必用如此費事不討好的手段,秋楓和冷影一向都是一把將自己扛走就跑的。

“小清清,你在跟誰說話呢?”百裏越一邊抱怨著,一邊走出來,正好麵對上殷南塵的臉,“殷王爺。”

“神醫,好久不見。”殷南塵的音調平穩,眸中卻快速掠過一絲詫異。

上次見他,他還是十五六歲的小男孩模樣,如今再見,卻儼然是一個處於弱冠之年的少年郎了。

“好久不見,好久不見。”百裏越有些尷尬的一笑。

“恕吾輩唐突,還不知神醫為何會與清清在一起?”殷南塵開門見山,就將自己內心的疑問提了出來。

從慕清歌最開始說這屋裏的人是百裏越時,他就奇怪極了,也不知這兩個人又是怎麽遇到一起的。

“我在山上撿到她的。”百裏越聳了聳肩,“她被雞冠蛇所咬傷奄奄一息之時,正好被我路過,就又隨手救了她一命。”

“多謝神醫施救。”殷南塵拱手道過謝後,側頭望向慕清歌,“清清,你為何會上山?”

“說來話長……”慕清歌有些窘迫的看著他,而後怒目望向百裏越,“喂,你這家夥,怎麽光說你救我的,不說我怎麽帶你去尋找初戀的?”

“清清,不得無禮。”殷南塵伸手掰著慕清歌的下巴,將她的臉又扭了回來,“清清,你被毒蛇咬傷了?”

明明是這家夥在對百裏越無禮才對吧……

慕清歌一雙杏眸來回轉了一圈,殷南塵雖然嘴上對百裏越很是尊敬,可卻又完全將他當作成了一個透明人,一直抓著自己說話。

“我也是不小心的……”慕清歌吞吞吐吐的說道。

“那你為何要上山?”

“為了治病。”慕清歌的聲音越來越小,她真的不想說自己因為服用體生香結果意外中毒的事。

“何病?”

“就……”慕清歌說不出來,她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還不是因為那個香香姑娘。”

“她對你做了什麽?”

慕清歌明顯感受到殷南塵抓著她胳膊的手緊了一緊。

“她啊……”慕清歌故意拉長了聲音,擺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前幾日,清清一直在吃一味藥,那藥隻要一中斷,就會有極強的副作用反噬自身。香香姑娘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這個消息,便將清清的藥調換了方子。”

她說著說著,反倒真的開始哽咽了起來。

“王爺前幾日說,聞到清清伸上有一股異常味道,那便是那個藥的副作用,清清生怕王爺會嫌棄清清,無奈隻能找百裏大夫求醫,誰道還在半路上,就……”

“你是本王的妻,本王又怎麽會嫌棄你呢?”殷南塵長歎了口氣,轉而又一臉擔憂的說道,“除了這個之外,可還有其他副作用?”

“暫時還未發現。”慕清歌搖搖頭。

“那便好,那便好。”殷南塵呢。喃著,再次將她抱進懷裏,“你無事便好。”

看著慕清歌那副柔弱又楚楚動人的模樣,百裏越忍不住咂舌。這女人演技之好,怕是都可以去唱黃梅戲去了。

“王爺,還不知香香姑娘如何了?”慕清歌微微揚起下巴,一雙小鹿般的眸子含著瀲灩水波。

“本王已經派人將她遣送出府了。”

“啊?”慕清歌聽了還小小訝異一聲,她本來還準備將百裏越搞來跟百裏香掰頭,結果這個女人居然被趕走了?

“怎麽,難道你不高興?”殷南塵一挑眉毛問道。

“不是,隻是清清沒有想到,怎麽這樣的突然……”

“本王已經帶她去太醫院驗過傷,她身上的刀口偏斜,又在腹部左側,不像是他人所刺的痕跡。”

哈哈哈,百裏香,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

慕清歌心中暗喜,沒想到,那日她聽小玉說殷南塵帶百裏香出去,居然是帶她去太醫院驗傷,以證自己的清白!

她的笑意都快從心底溢到了臉上,可最後,還是被她一掐大腿給憋了回去。

不行,她不能笑,不然剛剛辛苦維持的形象不是全毀了麽?

慕清歌吸了吸鼻子,輕聲細語的說道:“謝王爺還清清一個清白,不知那個香香姑娘可還會再回府?”

“不會。”殷南塵神色嚴肅的說道,“等她在太醫院養好傷,本王便會派人將她遣送回去。”

“王爺,這樣做會不會有些嚴厲了……”慕清歌嘴上這麽說著,心裏卻高興的像是要跳起舞來。

“嚴厲麽?”殷南塵的眸光中閃過一絲的狠戾,“本王絕不允許府上有想害你的人存在。”

聽著男人的一言一句,慕清歌的心裏滿是溫暖,她依偎在殷南塵的懷裏,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王爺對清清真好。”

“我這做夫君的,若是還任由自己的夫人被外人欺負,那像什麽樣子?”殷南塵的大掌輕輕拂過她含著星星點點淚珠的杏眸,而後看向百裏越,“神醫,這次清清多虧你照拂,在下在此先謝過了。”

要說殷南塵對著誰都是本王本王的不離嘴,何時又跟人自稱過‘在下’?這下,連百裏越也是有些受寵若驚。

“王爺不必如此客氣,我救了她,她也了了我的一樁心願,我們已經兩清了。”百裏越客氣的說道。

他執著了二十年都未放下的那個人,在今日終於是放下了。

“神醫,不知我家清清這副作用可有什麽解決之法?”

慕清歌聽著那句‘我家清清’心中更是無比的甜蜜。

“隻要連吃一個月的榴蓮,她身上的體生香自會接除。”百裏越答道。

剛剛慕清歌那邊賣力的哭慘演戲,最後不過也隻是個屁大點的事罷了。

“我不吃了,榴蓮太難吃了,我這輩子再也不要吃榴蓮了。”慕清歌哭喪著臉說道。今天這第一天她就失敗了,往後還怎麽繼續吃啊?

“好,那咱就不吃了。”殷南塵語氣溫柔的說道。

“那我一直這樣,你真的不會嫌棄我?”慕清歌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他是那般的強大,又是那般的溫柔。

“本王都已經說過了,無論你怎麽樣,都不會嫌棄你的。”說完,殷南塵就拉起慕清歌的纖纖玉手準備打道回府。

“誒,等等。”慕清歌回頭望向傻站在那裏當燈泡的百裏越,而後又側過頭看向殷南塵,“王爺,我們可不可以將他接回府裏,去當我們的專屬大夫?”

“隻要神醫願意,本王自然沒有意見。”殷南塵微微頷首,再怎麽說百裏越都對慕清歌有兩次救命之恩,於情於理,他都不能拒絕。

更何況此人醫術著實了得。

“我說百裏大夫啊,你願意嗎?”慕清歌回過頭衝百裏越擠眉弄眼的說道,在殷南塵的麵前,她還是要適當的裝一裝的。

“我……”百裏越陷入了糾結當中。

如今他已經再無牽掛,回茅廬顯然沒再有意義,可跟慕清歌一起去王府,過與以往全然不同的生活……他真的準備好了嗎?

“百裏大夫,別忘了……”慕清歌說著,衝他晃了晃自己受傷的手。

“你這小東西!”百裏越心下暗罵了一句,最後隻好點頭答應。

“那今後老朽變是王爺的家臣了。”百裏越微微頷首自謙道。

呸,還老朽?真是笑死個人!

慕清歌隻是在心中暗暗吐槽,卻沒有說出來。

她鄙夷的瞥了百裏越一眼,這家夥也就會在殷南塵麵前裝裝正型了!

“神醫過謙了。”殷南塵微微頷首道,“您能願意來我府上,我榮幸之至。”

走廊內傳過百裏越爽朗的笑聲,殷南塵也象征性的微掀唇角,他轉身命令冷影,“找一輛最好的馬車,請百裏大夫回府。”

“是。”冷影點點頭,對百裏越伸出了手,“神醫,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