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淩宇寒的霸道

????“怎麽是你?”十二皺著眉頭看著突然闖進來的淩宇寒,伸手將纏繞著身體的碎布打了個結,她上身什麽也沒穿,就隻是用黑袍的碎布層層包裹著胸前的豐盈以及那些縱橫的傷口,簡單到極致的包紮,臉上毫無血色。

淩宇寒不悅的眯起眼,大步上前,一把將十二按倒在木板**,後背與木板發出咚地一聲巨響,十二的後腦勺被撞得生疼,她深邃的眼眸中掠過一分惱怒,“你做什麽?”

“閉嘴!”淩宇寒嫌少的卸下了臉上的笑容,一張妖嬈的臉頰陰沉沉的,他三兩下將十二身上的碎布扯掉,看著她**的上身,沒有因她的**的身體而升起半分的邪惡想法,有的隻是滿滿的心疼與自責。

食指輕撫過她的傷口,嘴裏喃喃道:“痛嗎?”

痛嗎?

言簡意賅的兩個字,卻仿佛兩個大錘,狠狠敲擊在十二的心房上,她怔忡的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這是第一次有人問她,痛不痛。

不痛?那是騙人的,她是人,有人的七情六欲,有人的一切感知,她會痛,會難過,可是,她卻將這些壓抑在心底,不讓任何人看見。

“還好。”十二故作平靜的開口,古井無波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

“還好?”淩宇寒笑著反問一句,指頭在她小腹被爆炸殃及的傷口上重重一按,十二渾身一僵,眉頭緊皺成川字,“你幹什麽?”

“會不會痛?”他輕輕問道,視線落在她的臉上,不放過她任何的表情波動。

“廢話!”十二不屑的眯起眼,他這麽個按法,怎麽可能不痛?

“原來你也感覺得到痛啊。”淩宇寒笑得格外危險,“我還以為你天生少了痛覺神經,若不然,受了這麽重的傷,為什麽還能裝得若無其事,恩?”食指抬起十二的下巴,他緊緊的盯著她,迫入她那雙平靜的眸子,心底一股怒氣上湧!

他氣她,氣她不愛惜自己,氣她總是把自己偽裝得什麽也不在乎的模樣!

十二後知後覺的發現,這人居然沒笑,幾次見到他,他總是一副笑靨嫣然的模樣,仿佛要霍亂這塵世的妖,可現在的他,卻少了幾分妖嬈的嫵媚,多了幾分冷冽的冰冷,讓她心頭微顫,倔強的對上淩宇寒斥責的目光,“這是我的事,與你何幹?”

“你!”淩宇寒氣得眼眸中一片猩紅,他恨不得掐死這個無情的女人!可最終,怒火在她無波的視線裏,全部化作了滿滿的憐惜,他垂下頭,唇輕飄飄的落在她的朱唇上,雙唇緊貼,再沒有多餘的動作。

十二錯愕的瞪大眼睛,下一秒,手臂一揚,一個響亮的巴掌狠狠的拍在他的臉頰上,腳向上彎曲,膝蓋猛地擊中他的腹部,淩宇寒根本沒有防備,整個人朝後倒退幾步,摸了摸火辣辣的臉頰,嘴角那彎嫵媚的笑愈發動人起來:“你這算是惱羞成怒嗎?”

十二狠狠擦了下嘴唇,手背幾乎將下唇擦破了皮,她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臉頰暈染上一層淡淡的粉色,似要殺人的目光狠狠紮在他的身上:“你最好祈禱我永遠不要好起來。”

“嗯?”淩宇寒意外的挑高眉梢:“什麽意思?”

“若不然,我定親手宰了你!”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殺氣!十二握緊拳頭,整個人從**翻身坐起,她絲毫不在意自己**的上身,作為特工,身體是她執行任務的本錢之一,不過是被外人觀看,對她來說,根本微不足道。

淩宇寒不悅的眯起眼,食指輕托下巴,目光灼灼的看遍她的全身:“你在男人麵前也不避諱嗎?”

“你可以不用把我當做女人。”十二牙尖嘴利的反駁道,右手撿起地上的黑袍,撕拉一聲撕扯下一截碎布,就要往身上裹。

淩宇寒快步上前,一把將碎布給扯掉:“這種東西可以包紮嗎?你還沒有上藥!”

“關你何事?”十二冷笑一聲,上藥?曾經她在執行任務時,身中四槍,在沒有醫生沒有救援的荒漠中,咬著牙用軍用刀將子彈生生挖出來,那時候,不也一樣沒有藥?她不是同樣活過來了?

她十二什麽都沒有,就是命硬!

連閻王爺也受不了她去。

淩宇寒強勢的將她按倒在**,左手按住她的肩膀,甚至掌心用上了鬥氣,那股霸道的威壓,逼得十二渾身動彈不得,她徹底冷下臉來,眉宇間殺機浮現:“你要做什麽?”

似乎這已經是淩宇寒進屋後,她第三次問出一模一樣的話,他的每一個舉動,十二通通看不透,也猜不到!他就像是一個謎,可十二卻拒絕去猜。

她心底總覺得一旦和這個男人扯上什麽關係,她的生活,她的打算,她的一切,通通都會被打亂!

此時的十二尚且不知,她竟一語成癖,日後,她當真和他糾纏不清,一生癡纏,難解。

“幫你上藥!”淩宇寒從牙齒縫裏擠出這麽四個字,他手腕一翻,紅袍下攤開的掌心赫然是一瓶金瘡藥。

“納戒?”十二看了看他白皙光滑的手指,沒有戒指,他從哪兒把藥瓶取出來的?

淩宇寒仔細的將藥粉灑在十二的傷口上,白色的粉末布滿了她的全身,絲絲清爽後,就是火燒般的痛,十二緊抿著嘴唇,額上冷汗止不住的冒出頭來,卻倔強的不肯吭一聲,看得淩宇寒心裏那個疼啊。

“痛的話就叫出來,沒有人會笑話你的。”這是頂級的金瘡藥,敷在人身上七天內可以讓傷口徹底愈合,可是代價卻是敷藥時,異常痛苦,他曾經試過,那種仿佛活生生刮肉般的痛,連他這個大男人也差點沒抗住。

十二口腔裏甚至有鐵鏽味在彌漫,可她依舊沒有吭聲,痛就叫出來?她眼眸中掠過一絲自嘲,她早就習慣了一個人挨著受著,承擔著,早就過了喊痛吼疼的年紀。

有些習慣深入了骨子,怎麽樣也戒不掉。

淩宇寒將藥粉灑遍後,轉身離開房間,再度進來時,他手裏多了一件幹淨的白袍,將衣料扯碎,裹在十二的身上,動作輕柔,唯恐用力過度弄疼了她,十二怔忡的看著他認真的表情,心髒顫動著,暖暖的,極其複雜,從沒有一個人為她這樣做過,他的神色,讓她一度以為自己是被人保護著,被人珍視著的公主,可轉瞬,她垂下頭自嘲一笑,她怎麽可能是公主?她是十二,是雙手染滿鮮血,在地獄深淵痛苦求生的十二!

就算她是公主,那也是手舉長劍,一個人披荊斬棘的公主!

包紮好傷口後,淩宇寒嚴肅的開口:“三天內不要沾水,這瓶藥等你傷口愈合後,敷上,可以淡化痕跡。”

“我不需要。”無功不受祿,十二想不通,為什麽他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助她,“你想要在我身上求什麽?”

淩宇寒彎起一抹好看的笑,坐在床沿,視線落在滿臉戒備的十二身上:“你覺得我要在你身上求什麽?”

“我怎麽知道。”十二粗聲粗氣的說道。

“對一個人好,需要理由嗎?”淩宇寒眼眸中掠過一分極淡的笑意,可更多的卻是心疼與憐惜,究竟要怎樣的過往,才能讓她的警戒心這麽強?

想到初見時,那個一身傲然在街頭灼灼於世的女子,他心頭微微一歎,就是這樣的她,讓他一見傾心,甚至連一隻以來厭惡的天命,也可以笑著受下。

天命之女,預言之女,傳說中的殺神,桃花眼中極快的掠過一絲暗色,淩宇寒抬起手臂,剛想要觸碰她的臉頰,豈料,十二居然把頭一偏,任由他的手突兀的停滯在空中。

“別動手動腳。”她不喜歡旁人的觸碰,也不喜歡和人太過接近。

淩宇寒一笑,那股恐怖的威壓再度襲向十二,逼得她渾身肌肉緊繃,全身動彈不得。

“我說過的,女孩子別總是這麽倔強,偶爾脆弱一點,才招人疼。”他微涼的指骨撫上十二冷硬的臉廓,一字一字緩慢的說道。

“你究竟是什麽人?”十二根本沒有將注意力放在他的話上,這種恐怖的威壓,完全超越了她的認知,她已經是武尊一階,居然在他的威壓下毫無還手之力,這個人究竟強到了什麽地步?

淩宇寒嘴角的笑深了幾分:“我偏不告訴你。”

“你的身份有這麽見不得光?”十二冷笑著反問道。

“不,隻是還不到時候。”話說得意味深長。

十二總覺得他的話裏好像在暗示著什麽:“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淩宇寒聳聳肩,一臉無賴的表情,“我是什麽人重要嗎?”

“廢話!”一個屢次出手幫她,她卻連對方的身份也摸不清,這種感覺就像是霧裏看花,怎麽看也看不透,十二習慣了將所有的事掌控在自己手裏,可對上淩宇寒,她卻覺得自己總被他牽著鼻子走,這滋味,讓她格外難受!“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十二明顯已經開始動怒了。

淩宇寒剛要調侃她幾句,懷裏一個圓盤狀的東西忽然震動起來,那是神王殿用來聯係的通訊器,隻有殿主才可以開啟,他臉色驟變,下一秒,傾身在十二的額頭上落下一個溫柔至極的吻:“下次見麵時,我就告訴我。”

說罷,一襲紅衣在屋內一閃而逝,不見了蹤影。

“可惡!”伴隨他離開的,還有那股讓人窒息的恐怖威壓,十二握緊拳頭,一拳砸在木板床的沿角。

“怎麽了?”雲若寒聽到聲響從屋外進來,就看見十二側身坐在床沿,一臉怒容的模樣,他一看地上散落的衣衫,還有十二**在外的肩膀,臉上一熱,急忙轉過身:“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沒有……沒有穿衣……”

“沒事。”十二緊抿著唇線,從地上勾起染血的褻衣,迅速穿戴好,在腰間將腰帶打成一個結,視線落在床沿的藥瓶上,那是淩宇寒離開時,留下的據說可以淡化傷疤的靈藥,她拿起藥瓶剛想仍出去,卻又不知為什麽,最後選擇了將它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