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名叫阿刀,是住在這個鄉村裏的人。
千田是我的鄰居,是一位愛好做菜的女孩。但是喜愛並不代表有天賦,相反,她就是毫無天賦的代表。
“阿刀,那,那個,你知道酒釀圓子該倒什麽酒嗎?”她又是這樣緊張,生怕讓我討厭。
明明已經指導過她,我也隻能這樣不耐其煩,一遍一遍教導她。
“是用酒釀而不是酒啦,笨蛋!”
“你這樣,以後可怎麽會有人要娶你?”
“不不,別說娶了,就連養活你自己,都是很困難的事情吧?”
我喜歡用溫柔的語氣挖苦她,她也常常會委屈著回答:“可,可我還是想嚐試。”
我被她這般鍥而不舍學做菜給打動了,於是問她:“那麽,究竟是為什麽呢?”
我還記得,那是個冬天,窗未合嚴實,像是絨毛一樣的雪粒飄入屋內。她的鼻尖被凍得通紅,略顯幹裂的臉頰上泛起一縷紅暈。
她小聲說:“因為,因為我想讓阿刀喜歡上我啊。”
就在那個冬天,總覺得心裏有明豔的花綻開了,可明明是臘月嚴寒,春天都還未曾到來。
我想,我是愛上千田了。
之後,我和千田一同生活,度過無數個日日夜夜。
然後一同蒼老,卻沒能夠一同死去。
當我意識到那個笨手笨腳的千田已經死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那是我第一次真切感覺到恐懼,明明前一秒還有自己思緒,心跳,溫暖的人,現在一動不動,再也不能夠發出聲音,睜開眼睛。
她是真真切切步入漫長的沉眠,而我還活著,活在另外一個世界,一個再也沒有千田的地方。
我害怕之後沒有千田的那些日子,所以離開了鄉村,開了一家深夜的食肆。
因為隻有夜晚,才能夠避開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才能讓我少一些痛楚。
一日,兩日。
一日,又一日。
在我以為,這次真的能隱藏心底所有傷痛之時,我又看到了千田。
可她不叫千田,她叫小秋。
長得一模一樣,卻並不是同一個人。
是轉世吧?或者真的隻是有如此相像的人。
即使會心疼,會悸動,可她啊,畢竟不是千田。
千田早就在那個夜晚死去了,我不過是,借助她的模樣來思念千田吧?
我記得那天對我表白心跡的千田,而自己卻沒能夠好好回應過她。那一時未來得及回答的話啊,如果還能有機會再遇見。
還是想告訴她一聲:我愛你啊,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