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雪花肉25
下午的時候雨停了,有絲絲舒服的小風在窗欞格子間鑽進鑽出.
因為天氣這樣好,吃飽喝足嬉鬧一陣之後,小狐狸盤在殿下的胸膛上,不知不覺打起了小盹.
『迷』『迷』糊糊中感到殿下好像起了身.『迷』『迷』糊糊中四郎聽到一陣翅膀撲騰的聲音,然後便是風吹葫蘆那種嗚嗚如同鬼哭般的動靜時斷時續的傳來.
四郎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這種事情發生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平素不做夢,一做夢就會一夢成戳.不過有一點好處,在夢裏雖然會和其他人一起經曆種種怪事,但是卻不會受傷.
隻是這回不知道又將遇到什麽.
懷著忐忑和興奮交織的心情走過一條長長的白『色』通道,不知道怎麽就到了一座道觀的門口.再一回頭,白『色』通道消失了,身後是一片雲海,四郎走到石階邊緣往下看,似乎**都是發生在腳下的.
";吱——嘎——";道觀的兩扇大門被風吹開.
四郎想了想,就跨進了道觀的大門.道觀坐北朝南,從院門進入塔院就是一個小天井,穿過天井便是正殿,一路上到處都是高樹芳花,花間有猩愛的小鹿,小兔子和仙鶴,還有許多極美貌的少年男女鶯聲燕語在其中嬉戲.真是如同世外桃源般的仙境.
可是,小盤山上何時多出來這樣一個好地方呢??? 妖怪食肆161
帶著疑『惑』,四郎繼續沿著大路往殿裏走.一路上周圍的美人和他擦肩而過,都對他視而不見.
正殿麵闊五間,進深四間.正中間一個長桌上,供著一位穿紅『色』衣衫,貌柔形壯的男子,神情十分肅穆端正.長桌左右兩側全是各式各樣的塑像,四郎一一辨認過去,有觀音,城隍,土地神,這些平日裏作為一廟之主享受祭祀的神靈均站在紅衣男子之下,看上去是作為從官的樣子.
廟裏沒有人,一路上雖然有許多美貌的少男少女在嬉戲玩耍,賞玩聚會,卻沒有一個往這座正殿的方向行走.那些什麽都不懂的小動物,都在有意趨避開這座大殿.就連天上的飛鳥,也沒有一隻打這上頭飛過.
一片平和安靜中,詭異的廟宇,紅衣塑像,這林林總總似乎都暗藏著極大的恐怖和危機.
怎麽來了這麽一個怪地方呢?
四郎一尊尊塑像看過去,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就覺得這個夢有點無聊.正要轉身離開,忽然聽到一聲聲壓抑的哭泣聲從自己腳底下傳來.
回頭四處打量,四郎便發現紅衣塑像之後還有一個神龕.神龕裏是一個男子,帶著冠冕,穿著繪了九條龍的錦衣,十分氣派.定睛一看,這不是那個對6叔圖謀不軌的錦衣人嗎?
還沒死就急著給給自己立廟是幾個意思?把自己供在一眾大神的頭頂是有多大臉?
四郎囧著臉,疾步走過去查看,便發現神龕的背後有一扇半敞開的小門,哭泣聲就是從裏麵一絲絲傳出來的,時斷時續.
叫皇普的花衣娘娘腔又想幹什麽?四郎生氣的皺起兩條遠山眉,『摸』『摸』手上的銅鏡也還在,南明離火正在銅鏡中四處遊走,想了想,為了以防萬一,又喚出自己的本命法寶混沌鍾.
做好萬全的準備後,四郎就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門.
";吱——";木門發出叫人牙酸的動靜.嚇門外的小狐狸一跳,趕忙伸爪子扒住門,然後撿起一根木棍拿在手裏,側著身子二兮兮的擠進門去.(";";//pnxs";";target=";_blank";//pnxs";target=";_blank";";//pnxs";target=";_blank";pnxs平南)進門後就用手裏的棍子把門撐住,不叫它合上.
生在魔窟裏,就算是做夢,也要小心謹慎才對.小狐狸重重點頭,給自己的機智沉穩點了個讚.
門後是一條下半段隱沒於黑暗之中的梯道,但拐角處隱隱有火光透出來,證明其中是有人的.壓抑而絕望的哭聲在半封筆的地道裏回『**』,叫人聽了也跟著難受起來.
這隻是我的夢!?? 妖怪食肆161
孤身探敵營的小狐狸其實也有點害怕了,他握緊拳頭給自己打氣,輕手輕腳地沿著階梯往下走.
很快就平安無事的到達了階梯的盡頭,扒著牆壁角落一探頭,四郎卻恨不得自己壓根不曾下來過.
——這實在是一場噩夢.
寬大的地下室正中是一個黑『色』的大理石祭壇,一個少年被綁在祭壇正中的柱子上,四郎聽到的哭聲就是從少年的口中傳出來的.祭台周圍站著一圈穿著長袍,戴著各式猙獰麵具的男人.
整個大殿中飄『**』著濃鬱到叫人作嘔的古怪香氣.這種香氣是從周圍石壁中燃燒著的蠟燭裏發出來的.每根蠟燭都有兒臂粗.能夠晝夜不息的燃燒很多年.
整個地下室的氣氛極為古怪,很像是某種邪神崇拜的道場.
當~當~當~
鍾聲敲響之後,就有一個戴著獼猴麵具的男人走到被捆縛的少年身邊,用剪刀剪開少年沿身衣服.然後取出少年嘴裏的棉布,塞進去一個口塞,這是為了防止待會他因為太過痛楚而咬舌自盡.
這之後,旁邊另外.[,!]一個戴著女妖麵具的男人走過來,用原帶魚刀將少年的額皮割開,扯下懸蓋,然後反手一刀,剜出一隻眼球.
就在恍如惡魔般殘忍的男人對著手無寸鐵的少年下刀的那一刹,四郎已經祭出了6爹傳給他的飛劍,可是沒有用.那些人影仿佛幻像,飛劍徒勞的在大堂裏飛了一圈,又回到四郎手裏.
與此同時,祭壇上的暴行還在繼續.
四郎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心裏湧起極大的憤怒.
自己不可能平白無故做這樣夢.那麽這是真實發生過的還是即將要發生的?
在夢裏自己阻止不了,但是……四郎強迫自己睜開眼睛,仔細觀察那些動手的與圍觀的暴徒,力圖記清楚凶手身上的每一個細節.
帶著女妖麵具的男人挖掉少年的鼻口唇舌,耳尖,眼睛,削去手十指梢,腳十趾梢放在一旁.
正中間那個帶著龍首麵具的男人走上前,幾乎是輕柔的讚歎了一句:";多美啊.";然後他溫柔的按住少年鮮血淋漓的臉頰,輕輕割下了一縷頭發.
這個畜生!四郎一下子就在識海中將這個聲音與錦衣人對上了號.
帶獼猴麵具的男人似乎擔任著祭司的身份,帶著龍首麵具的皇甫公子將頭發交給他,祭司就用紙人,頭發並五『色』彩帛絨線結成一塊,編製成了一個小人偶.
然後帶著女妖麵具的男人點點頭,鄭重其事的跪在少年跟前,膜拜一般剖開他的胸腹,伸手從其心肝肺上各割下一小塊裝入隨身的玉白小盒子裏.
直到此時,一直嗚嗚哀嚎的少年方倒地氣絕.
猿猴麵具的祭司隨後走過去,把紙人和玉白小盒子遞給在祭壇四周圍觀的某個人.
";拿著.把盒子裏的心肺曬幹搗末後,存入玉瓶中,切忌要必須隨身攜帶.有了這個小瓶,你中意的這個仙人就能不老不死的永遠陪在你身邊了,而你若是看不慣哪家仇敵,便將這紙人放去他們家,仙人就能幫你除去那些討人嫌的人.隻是這個法子飲食上的忌諱.具體忌諱什麽我就不說了.隻告訴你需要持長齋,忌所有葷腥,才能保證仙人常伴左右.";
祭司一說話,四郎便聽了出來,是那個胖道士!那麽,那個戴著女妖麵具的大約就是瘦道士了.
四郎掃視了一圈,祭壇四周圍觀的人雖然都帶著麵具,可是四郎還是能夠分辨出他們身上的氣息都是凡人.
做下這樣邪惡到叫人難以相信之事,既不是巫人也不是妖怪,連神仙惡鬼都算不上,反而正是人族自己.
既然同為人族,怎麽能對自己的同類下這樣的狠手呢?
四郎既不解又憤怒,恨不得甩出混沌鍾把麵前這些人統統砸成肉泥!不對,砸成肉泥都太便宜他們了.應該以彼之道還彼之身,讓他們也經曆這樣殘酷的刑罰.
道觀所在的山峰上空忽然聚集了大朵大朵的黑雲,轟隆隆的雷聲頃刻而至,大殿仿佛地震一般,忽然晃『**』了幾下.
四郎的怒氣如有實質,混沌鍾感受到他的意念,微微發著白光,穿越時間和空間,對著這些天道悖逆的造物發出了神罰.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四郎忽然感到自己被倒提起來.
小狐狸一個機靈,從噩夢裏驚醒過來.暈暈乎乎地睜開眼睛一看,麵前站著一個黑影,黑影提溜著自己美麗的大尾巴.
廚房裏傳來黃粱米飯的香味,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別人的都是一枕黃粱做美夢,偏偏自己就做這種有惡心又恐怖的噩夢.
";放開我!";小狐狸被人如此粗暴的從噩夢裏喚醒,有些起床氣.他煩躁地從胡恪手裏掙脫開.跳回**蜷縮起來.
";表弟,別再賴床啦.殿下讓我喚你起床做飯.";狐狸表哥怕弄痛自家四個巴掌大的小表弟,很快就鬆開了手.
小狐狸餘怒未消,氣呼呼的咬著枕頭,枕頭上很快就浸濕了一大塊,全是口水.
";枕前淚共階前雨,隔個窗兒滴到明.";狐狸表哥哼著不知道哪裏學來的『**』詞豔曲在床邊坐下來.像個遊戲人間的紈絝子弟那樣,笑眯眯地看自家小表弟拖著九條大尾巴拱在**自己折騰自己.
一床『亂』飛的棉花中,掩藏著一塊濕噠噠的枕巾,胡恪忍住笑,打趣他:";表弟躲得這麽快,是怕我發現你『尿』床了嗎?";
小狐狸噗的一聲變回衣衫淩『亂』的少年,生氣的辯駁道:";才沒有!";
永遠學不會看人臉『色』的公子恪以為表弟是在跟他鬧著玩,想伸手繼續撲棱可愛狐狸弟弟的頭.
因為心情十分低落,四郎一把將笨蛋表哥推開,還罵他:";煩人!";
說著,四郎地及拉著鞋子,氣呼呼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