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準備進去,王琴的聲音從我們背後傳來:“張師父,李小哥,大晚上的,你們準備去哪啊?我之前忘記跟你們說了,貓兒井大晚上是不允許出門的。”

李誌峰大惑不解道:“咋滴?你們貓兒井有鬼還是怎麽的?大晚上都還不讓人出來?從那個陰陽旅館開始,一直到貓兒井,沒有一個正常的。”

王琴尷尬一笑:“我們是習慣了,隻不過村裏確實有一些禁忌,尤其是晚上八點半就別出門,流傳了百多年了,也不好打破是不是?”

王琴繼續說道:“現在八點二十,咱們先回去再說吧。”

“貓兒井是不是鬼窩?”李誌峰無意識地把這句話脫口而出,換來王琴滿臉慌張:“李小哥,千萬別亂說哈,隻是有些事情很特殊,我也不好說,咱們先回去再說吧。”

李誌峰有點掃興,但我卻不想走,而我指著眼前的門頭問道:“這是哪家?”

“老酒鬼家啊。”王琴神色古怪地說出這話,然後催促我們趕緊回去。

張淩家?

我呆愣地有些不知所措,難道張淩要出事了?

“走吧,回去。”王琴再次催促。

“李誌峰,你跟她先回去吧,我要進去看看。”我很想弄清楚裏麵的情況,不等他們兩個反應過來,我已經推開門進去了。

李誌峰猶豫了一下,然後告訴王琴:“你先回吧,我跟旺哥去看看。”

李誌峰也跟了我進來。

我們進入張淩家時,張淩家並沒有任何異常,很是平靜,就像是從來都沒發生過一樣。

李誌峰猶豫了一下,小聲地問我:“旺哥,紅花轎最後進這裏了嗎?你說,老酒鬼是不是被鬼盯上了?為什麽現在這麽平靜呢?是不是老酒鬼已經死了?”

“別說話。”我根本不想搭理他,一連串拋出這麽多問題,弄得我有點心煩。

我仔細觀察著張淩家的情況,確定並沒有任何異常,那推門進來的女人也不知去哪了。

我找了一圈,確定沒有任何痕跡後,我把視線放到了亮著燈的那間屋子。

那間屋子,應該就是張淩居住的地方,燈光透過窗戶折射到外麵,裏麵隻有一個人影,所以進門的那個女人去哪了?

難道那個女人就沒進來?

我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往燈光哪兒走去,李誌峰拉住了我,低聲說道:“旺哥,情況好像不對,我怎麽動不了了?”

動不了?

我往前走了一步,是可以活動的啊,為什麽他動不了?

我低頭一看,瞬間明白了。

隻見李誌峰腳下,插了一圈的小旗子,這個旗子就是鎮魂旗。

看到這,我似乎明白了什麽。

張淩似乎並沒有那麽簡單。

我正這麽想著呢,屋內忽然傳出了一道沙啞的聲音:“來都來了,進來吧,無關人員就在那兒待著吧。”

李誌峰一聽這話,脾氣瞬間被點燃,可他的雙腳就像粘在了地上,怎麽都難以挪動一步。

“我擦!跟胖爺玩真的,是吧?”李誌峰憋著一口氣,然後猛地往上一蹦,換來的隻是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我不知道,李誌峰為什麽這麽執著進去,完全沒必要較真。

在我看來,張淩話裏麵的意思很明顯了,雖說無關人員四個字眼,有點刺痛了李誌峰,但從另一層意思來看,這是對李誌峰的保護。

張淩完全可以換個語氣方式,畢竟李誌峰的性格就這樣,吃軟不吃硬。不管李誌峰再怎麽較真糾結下去,換來的依舊是他更大的火氣,與其賭氣,倒不如平心靜氣地等著。

主要是,我不想看到李誌峰難受。

他的性格就這樣,一旦較真起來,就一發不可收拾。

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我不由得出聲製止他:“李誌峰,停下來吧,沒用的。”

李誌峰還在極力掙紮,但他十分認真地說道:“旺哥,你不用管我,你先進去吧,爺非得破了這老酒鬼下的鬼東西,不能讓這個老酒鬼看癟了我們。”

不愧是李誌峰啊,腦回路這麽清奇,但在我看來,他就是想多了?

所謂的麵子和看人低,對我來說,不說毫不在意吧,我也看得沒那麽重,要不然人言可畏,一直活在別人的眼光和言語當中,活著不累嗎?

雖說我還沒達到知天命不管不顧的年紀,行走陰陽的人,對於生死以及麵子就沒那麽看重了,畢竟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

麵子又值幾個錢?

有句話叫做,死要麵子活受罪嗎?

爭強好勝的李誌峰,如果不製止他,或許他會在這較真一晚上,想了想,我還是勸解他說:“李誌峰,沒必要勉強,麵子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掙來的。好了,我先進去了。”

“得嘞,旺哥,你先進去,我隨後就到。”

我也沒搭理李誌峰,在我看來他根本動不了一步,可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家夥還真的成功了。不僅如此,還讓我對他有了另一種看法。

言歸正傳。

我徑直朝張淩亮著燈的屋子走了過去,還沒靠近木門呢,木門自動打開了,我大大方方地走了進去。

一進去我就看到了張淩,他跟下午醉酒瘋癲舉止完全判若兩人,此刻的他端坐在一張木椅子上,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左手邊依舊是他的酒壺,可右手邊卻放著一杯熱騰騰的茶。

除了這之外,我細細打量著他屋子,他的家裏麵打掃的幹幹淨淨的,井井有條的一點也不像是一個人待的地方。

當然,我並沒有覺得一個人住,會有多邋遢,也沒有暗喻懶惰把家弄得髒兮兮的意思。隻是,張淩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老酒鬼和瘋子,白天的時候瘋瘋癲癲的,但晚上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極大的反差,讓我不由得懷疑自己對他是守村人的猜測,是不是真的?

當然,我故意打量著屋子的空隙,就是為了看看,那身穿鳳冠霞帔的女人在什麽地方,我看了一圈之後,除了家徒四壁略顯得冷清的家庭之外,並沒有任何女人的影子。

他屋子唯一的裝飾就是一副掛在牆上的黑白照,照片上是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