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崇臉色一變,大聲喝道:“吳兄,吳兄,這是怎麽回事?”

馬臉人冷冷道:“這是邪法,已不是八卦五行陣了。”

劉崇冷冷說道:“邪法……”

韓森冷笑一聲,接道:“姓吳的,你在搞什麽鬼,格老子走了大半輩子江,從來就沒有見過邪法。”

馬臉人道:“現在,咱們都見過了,諸位不懂五行奇術,難道就沒有聽人說一麽?”

韓森道:“說什麽?”

馬臉人道:“八卦陣,隻有生死變化之間,沒有這些五色煙霧。”

劉崇道:“現在,五色煙霧,已由四麵八方湧來,怎麽還說沒有呢?”

馬臉人道:“所以,這已經不是五行八卦的變化,而是邪法了。”

劉崇怒道:“姓吳的,格老子火起來,我就一掌斃了你。”

馬臉人冷笑一聲,道:“在下相信,劉兄確有這種能力,不過,一掌斃了我,你們不但要為邪法所困,而且,也會被因於陣勢變化之中。”

劉崇一皺眉頭,道:“好吧!你現在帶我們出去。”

馬臉人哈哈一笑,道:“出陣之後,三人再合力殺了在下是麽?”

韓森冷冷一笑,道:“吳兄,咱們如有殺你之心,也不會等到現在了。”

馬臉人道:“那是因為吳某還有點用處,至少,我可以把你們帶入陣中。”

劉崇道:“帶入陣中,又算得什麽本領,帶出去才算是真正的本事。”

韓森悄無聲息的突然出手一把,向馬臉人的脈穴之上扣去。

馬臉人哈哈一笑,身子一轉,閃入陣中,韓森道:“吳兄,吳兄,這是什麽意思?”

耳間傳來了那馬臉人的聲音,道:“吳大爺受夠了你們的鳥氣,你們川東三魔,憑仗武功到處欺人,姓吳的武功不如你們,但我一樣能對付你們……”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劉老大,你聽著,你們現在停身之處,正是奇陣中心,四麵八方的距離,都是一樣的距離。”

劉崇嚐試過陣勢的利害,急急說道:“吳兄,大家都是一堂之人,縱然有什麽言語上的衝突,也不用這麽認真,在下兩位義弟,如有開罪吳兄之處,劉某人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耳際間,又傳來馬臉人的笑聲,道:“劉老大,少給我來這一套……我吳某人走了大半輩江湖,難道這樣容易被騙?三位請在陣中受苦,兄弟要走了。”

劉崇大聲叫道:“吳兄,吳兄……”連呼數聲,卻不見回應之言。

且說馬臉人轉身行了兩步,忽沉一股黑色煙霧,掩了過來。

煙霧頓然迷失了景物,眼前變成了一片漆黑,而且,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耳際間,響起了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道:“吳先生,你也一樣出不去。”

馬臉人長劍一收,平橫胸前,道:“你是誰?”

清脆的女子聲音,道:“我是蘭蘭,奉了我家姑娘之命,來和吳爺談一樁事情。”

馬臉人道:“什麽事?”

蘭蘭道:“我家姑娘說,你已經結怨了川東三魔,這三人生性凶殘,有恨必雪,就算你離開了此地,也是難免一死。”

馬驗人冷哼一聲,道:“你們姑娘的意思,可是要我也死於此地了?”

蘭蘭道:“不是!我家姑娘是想和你吳爺合作。”

馬臉人哈哈一笑,道:“合作,說的太客氣了,我馬某人身陷絕境,憑什麽和你們談合作,可是逼老夫歸服罷了。”

蘭蘭道:“咱們姑娘忠厚,不想說得這樣難聽,何況,吳爺答應了,姑娘立刻就借重吳爺。”

馬臉人歎口氣,道:“三魔狂傲,行事大悖情理,你們要收拾三魔,在下絕不出手幹涉……”

蘭蘭接道:“吳爺,你不是想得太壞,就是想得大好,咱們姑娘,也沒有如此的氣度、仁慈。”

馬臉人道:“哦!那老夫如何才行?”

蘭蘭道:“姑娘不是逼你降服,而是要你和我們合作,請你隻要閉目打坐一時辰,一個時辰之後,我們姑娘會收去這些煙霧,那時,隻餘下八卦五行變化的陣勢,困住三魔,閣下就可以離去。”

馬臉人苦笑一下,道:“我離去,但我到哪裏去呢……

蘭蘭道:“哪裏去,我怎麽知道?”

馬驗人苦笑一下,道:“這本來就是老夫的事,說起來,確也和你們無關。”

蘭蘭道:“咱們不談你的事,你答不答應我們的條件?”

馬臉人道:“老夫此情此景,似乎是不答應也不行了。”

言罷,閉上雙目,盤膝而坐。

但聞劉崇的聲音,遙遙傳了過來,道:“吳兄,吳兄,有什麽誤會,大家可以磋商。”

馬臉人雖然聽得很清楚,但他卻未予理會。

再說秋飛花被三掌震得氣血浮動,暈迷過去,醒來之後,人已躺在車中。

東方亞菱坐一側,雙目凝注在秋飛花的臉上,神色間,是一片關注之情。

奇怪的是,整個的車廂中,隻剩了兩個人,東方雁、蘭蘭、秀秀都不在車廂中。

秋飛花望了東方亞菱一眼,低聲說道:“他們呢……”

東方亞菱長長籲一口氣,道:“蘭蘭馳車,哥哥和秀秀,分在篷車前後戒備。”

秋飛花緩緩說道:“亞菱,我暈了多少時間。”

東方亞菱沉吟了一下,道:“大概有一個時辰多些時候!”

秋飛花道:“好利害的掌力,我從來沒有想到過,一個人能把掌力,練到那的境界。”

東方亞菱道:“能列名到武林中十大魔頭的人,自非小可。”

秋飛花道:“這是我一生中,所遇到最強的敵人。”

東方亞菱道:“秋兄,如論身法的巧妙,招數變化的奇幻,你不會輸於他,一你的內功,卻和他有著很大的距離。”

秋飛花道:“無論如何,我們確有著很大的距離,就算是在空闊的地方,有足夠活動的空間,我也無法和他動手。”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我想這不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咱們慢慢的想一個法子。”

秋飛花苦笑一下,道:“不論想什麽法子,也要十年以上的時間!”

東方亞菱搖搖頭,道:“秋兄,你不相信小妹?”

秋飛花道:“相信。”

東方亞菱道:“相信我就好,三個月內,小妹保證你可以和他硬拚掌力。”

秋飛花道:“有這等事?實在很難叫人相信。”

東方亞菱搖搖頭,笑道:“這麽說來,你是對我不相信了。”

秋飛花道:“相信,隻是,這等幾近奇跡的事,叫在下有些無法……

東方亞菱接道:“無法相信是麽?”

秋飛花道:“不錯,在下相信你具有著常人不及之能,但我無法相信奇跡。”

東方亞菱道:“秋兄,所謂奇跡,也是人創造出來的,對麽?”

秋飛花沉吟了一陣,道:“是……”

東刀亞菱道:“別人能夠創造出奇跡,我為什麽不能?”

秋飛花道:“亞菱,能不能說出一些讓我相信的道理?”

東方亞菱道:“可以。”

秋飛花道:“在下洗耳恭聽。”

東方亞菱道:“驟聽起來,這確乎有些叫人無法相信,但我如很仔細的說出來,那就不足為奇了……”

似是在思索措詞,沉吟了一陣,才緩緩說道:“我借藥物促起一個人生命的潛能,使你有一種超越的成就。”

秋飛花一皺眉頭,道:“有這等事?”

東方亞菱道:“秋兄,小妹不會騙你,也不敢騙你,我本來可以立刻給你服一些藥物,求證一下,但此刻,你身體還未複元,必需要身體康複之後,才能服用。”

秋飛花道:“哦!”

東方亞菱笑一笑,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倒出了一粒紅色的藥物,道:“秋兄,請服下這粒丹心。”

玉手輸送,把藥物送入了秋飛花的口中。

忽然間,秋飛花覺著眼皮很沉重,但他的神誌還很清明。

篷車外麵突然傳來了一陣金鐵交擊的聲音。

秋飛花一挺身,坐了起來,但他還未來得及說出一句話,人就倒了下來。

蓬車停了下來,傳來了蘭蘭的聲音:“少爺已經和人動上了手。”

東方亞菱道:“我知道了,看看前麵都是些什麽人?”

蘭蘭道:“兩個人和少爺動手,但還有很多人,都沒有出手,我不清楚是什麽人。”

東方亞菱道:“秀秀呢?”

蘭蘭道:“還守在篷車後麵。”

東方亞菱緩緩下了蓬車。

蘭蘭伸手扶住了東方亞菱,低聲說道:“姑娘,你要到哪裏去?”

東方亞菱道:“不要管我,守住這輛蓬車,守好秋相公,如是秋飛花斷了一條臂,你就賠他一條手臂,如是被人殺了,你也不用活下去了。”

蘭蘭怔了一怔,躬身應道:“婢子明白。”

東方亞菱道:“這蓬車中有對敵的機關布置,你會施用吧!”

蘭蘭道:“姑娘解說過。”

東方亞菱道:“還要不要我再解說一遍。”

蘭蘭道:“不用了,婢子記得很清楚。”

東方亞菱道:“人一接近蓬車,你就發動機關,對付他們。”

蘭蘭道:“婢子知道,但姑娘無人保護……”

東方亞菱接道:“他們未必能傷害到我……”

突聞秀秀的聲音,傳了過來,道:“站住……”

沒有人回答,但卻響起了兵刃互擊之聲。

顯然,後麵又有人圍了上來。

東方亞菱望了車前三丈外的激烈惡鬥,東方雁手中的長劍,幻化出一片鐵色的光幕,獨拒兩個執刀大漢。

看雙方搏殺的形勢,東方雁一對二,仍是綽綽有餘,東方亞菱立刻向車後轉去。

秀秀的處境,十分險惡,一支劍獨對四個鬼頭刀。

四個人的個頭,都很高大,秀秀卻生得嬌小玲瓏。

每個人都高出秀秀一個頭。

但秀秀姑娘發了狠,反擊長劍,招招都是攻向致命所在。

但那四條大漢,四把刀,並非弱手,刀力沉重,秀秀應得十分吃力。

她要堅守官道,不讓去路,所以,又不能施展輕功拒敵,這就吃了很大的虧。

東方亞菱選了一個適當的位置站好,道:“秀秀,你讓開。”

秀秀應了一聲,疾刺兩側,退開五尺。

四個執刀大漢,也收住了刀勢。

轉頭看去,隻見東方亞菱長發飄動,一臉冷肅之色,站在道中。

她豐姿綽約,雖然是麵如寒霜,但四個大漢仍是看得一呆。

東方亞菱緩緩抬起右手,道:“你們也是大合堂中的人麽?”

四個執刀大漢,道:“不錯,我們是大合堂的人。”

東方亞菱道:“大合堂中人都該死。”

舉起她的右手,突然指向四人。

但見幾縷淡淡的黑線一閃,四個執刀黑衣大漢,突然有兩個倒了下去。

四個執刀大漢,一則是貪看那東方亞菱的絕世容色,分去了不少的心神,二則是東方亞菱打的暗器,十分特殊。

四個人倒下了兩個,餘下的兩個人,大大吃了一驚。

東方亞菱道:“一個也不能走。”

右手一揚,兩個奔走的執刀大漢,也倒了下去。

秀秀道:“姑娘,可是用的七煞針?”

東方亞菱點點頭,道:“你守好蓬車,如是遇上了強敵攻擊,那就立刻示警過來。”

秀秀道:“婢子遵命。”

東方亞菱轉過身子,直向車前行去。

這時,篷車前麵的惡戰,也已結束,東方雁身前橫著三具屍體。

東方亞菱悄然行了過去,低聲說道:“你殺了三個人?”

東方雁點點頭,臉上是一片嚴肅之色,緩緩說道:“我一直覺著自己的武功不錯,但現在,我戚覺到江湖上的高人太多,秋飛花的武功高過我,也還罷了,但這些名不見經傳的人物。怎的都能和我搏殺上一陣?”

東方亞菱道:“哥哥,不用難過,這些人,都是大合堂中的人,他們的武功,都有一定的水準。如是他們武功不到一定的標準,大合堂不會羅致他們。”

望望三具屍體。接道:“哥哥,他們隻有這三個人麽?”

東方雁搖搖頭,道:“六七個,當我殺死了這三個人後,餘下的都跑了。”

東方亞菱道:“我也殺了四個人。”

東方雁一怔道:“你也殺了四個人?你怎麽殺的?”

東方亞菱道:“我殺得比你簡單,我隻要一舉手,就要了他們的命。”

東方雁道:“那是什麽武功?”

東方亞菱道:“世間上沒有這樣的武功,一舉手間,能殺死一丈外的人。”

東方雁道:“那是用暗器了?”

東方亞菱道:“不錯。”

東方雁道:“那些人武功如何?”

東方亞菱道:“大概和你動手的人一樣?”

東方雁道:“果真如此,暗器很難傷得他們。”東方亞菱笑一笑,道:“他們有四個人,一個人也沒有跑掉。”

東方雁道:“四個人都是死在你的暗器之下?”

東方亞菱一顰柳眉兒,道:“哥哥,你好像不相信我的話一樣,是麽?”

東方雁道:“不是不信,而是你沒有學過武功,無法把這些事,分辨清楚。”

東方亞菱道:“你是說,我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夠打出暗器?”

東方雁道:“這是原因之一。”

東方亞菱道:“有很多暗器,用不著人力打出。”

東方雁道:“全無武功基礎,要是想取出準頭。就非易事。”

東方亞菱道:“這並非難事,也可以用一種設計的精巧器具代替。”

東方雁笑一笑,道:“你確有很多的能耐,不過,這不能保障咱們平安的見到南宮表姐。”

東方亞菱沉吟了一陣,道:“哥哥,咱們走了多少路程?”

東方雁道:“約略的計算,不過一半多些。”

東方亞菱道:“哥哥,我看你也上車吧!我這蓬車,可以加套兩匹馬,咱們也可以走快一些。”

東方雁道:“如是無人在前麵開道,驟遇施擊,強敵就逼近蓬車,那不是措手不及麽?”

東方亞菱道:“蘭蘭馭車,秀秀防守蓬車後麵,哥哥守護前麵,隻要不讓他以上蓬車,我就有辦法對付他們。”

東方雁道:“兩側呢?”

東方亞菱道:“兩側不用哥哥操心。”

東方雁道:“就算在快速飛馳中,如有人從旁側飛躍而上,咱們地無法阻止,躍上蓬車,並非難事。”

東方亞菱道:“這都不用費心,你隻要守住前麵,不讓敵人由車門衝進來就了。”

東方雁實在不信,小小一輛蓬車,就算有一些機關布置,又怎能阻擋江湖高手的攻擊呢?但他不願再和東方亞菱爭辯。

其實,東方亞菱口舌犀利,就算想爭辯,也是無法勝她。蓬車重又向前奔馳。

蘭蘭忽然在車轅前麵的座位上,拉起了兩片薄鐵板來。

那是經過計算設計的鐵板,剛好把蘭蘭全身遮起,隻露出雙臂、雙手。

車前另一個座位,突然升高了一尺,東方雁坐在高位上,可以清晰看到前、右、左形勢。

他那座位自膝以下,也有鐵板護著,這就使東方雁心中少去了很多的顧慮。

這時,他心中有些信了,這蓬車確是經過嚴密的設計、精巧的製造。

蓬車加上了兩匹馬,奔馳快速不少。

一口氣行上十餘裏路,再無遇上施擊的人。

這時,已是夕陽無限好的時刻,晚霞絢爛。

忽然間,一支響箭,帶著一陣尖嘯,劃過了蓬車。

東方雁沉聲道:“妹妹,來了。”

東方亞菱道:“你們好好的防守蓬車,對敵的事,不用插手。”

蓬車轉過了一個山彎,忽然停了下來。

東方亞菱道:“為何不走了。”

蘭蘭道:“有人攔道。”

東方亞菱手掀車簾,向外望去,隻見一胖一瘦,並肩站在路中,攔住去路。

那胖子手中執一大鋤刀,刀身特長,足足有四尺八寸。

那瘦高個子,卻拿著一個外門兵刀哭喪杖。

打量了四下的形勢一眼,東方亞菱低聲說道:“哥哥,要他們報上名來。”

蘭蘭已收住了蓬車,手中長鞭一揮,疾向那瘦長個子卷去。瘦長個手中哭喪杖一舉,迎向長鞭,長鞭纏在了哭喪杖上。

瘦長個子冷笑一聲,道:“小丫頭,快給我滾下來。”

猛然用力一帶。

蘭蘭隻覺一股強大的力道,向前拉去,整個的身子,就要被那般強大的力道拖去。

那人雖然很瘦,但力道卻是強大得很。

東方雁長劍一揮,斬斷了蘭蘭手中的長鞭。

那瘦大漢子身子忽然向後退出一丈。

正在全力施為,長鞭忽然斷去,一時間,收勢不住,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三步。

東方雁冷冷喝道:“兩位,報上名來。”

那胖子怒道:“老子曹州二義……”

東方亞菱接道:“該死,曹州雙凶,殺人無算。”

但見一胖一瘦兩個大漢,突然間倒了下去。

原來,那蓬車的兩條車轅之上,忽然間射出去兩道寒刃,以強快無比的速度,射入了那一胖一瘦的兩個大漢前胸。

一擊斃命,兩個同時倒了下去。

東方雁呆了一呆,道:“妹妹,好利害的機關。”

東方亞菱道:“蘭蘭,快些馳車,咱們要趕路。”蘭蘭應了一聲,立時抖施乘,向前奔去。

隻聽秀秀高號喝道:“姑娘,小心了,他們要施攻暗器。”

喝聲中,耳際間已聽得弓弦聲動,十幾雙長箭,由兩側射了過來,這些長箭,都射向篷車兩邊。

隻聽一陣篷篷之聲,射中篷車的勁箭,都跌落在地上。

原來,那篷車兩側,都有著保護的鐵板。

東方雁急道:“篷車有鐵板保護,但這些拉車的健馬……”

話未說完,耳際間忽然響起了幾聲馬嘶,篷車陡然向前衝。

幾四健馬,身中長箭。

負痛向前狂奔,但不過數丈,倒地死去。

篷車也停了下來,車身亦未向前衝撞。

以常情而論,這狂奔的篷車,在馬忽然倒下之後,定然向前有一陣衝奔……但篷車卻穩穩地停了下來。

東方雁心中甚感奇怪,低聲道:“妹妹,怎麽回事?”

東方亞菱冷笑,道:“他們這樣逼我,不讓他們見識一番,他們也不知厲害了。”

語聲一頓,接道:“秀秀,蘭蘭,進入車中。”

二女似是早已知道車中機關門戶,伸手一摸車身,車門開啟,立時縮入了車中。

東方亞菱道:“哥哥,你坐在車前能不能避開人家的暗器攻擊?”

東方雁道:“如是單純的防守正麵,縱然是箭如飛蝗,哥哥也可以應付。”

東方亞菱道:“我用鐵板,保證你三麵不受人攻擊,不過,你不要太逞強,你如發覺抗拒不易時,就叫我一聲,躲入車中來。”

東方雁心中暗道:“看來這輛蓬車,還有很多古怪。”

但聞東方亞菱道:“蘭蘭,斬斷索繩,下了車轅。”

蘭蘭應了一聲,道:“婢子已經辦好了。”

東方亞菱道:“車子繞過健馬屍體,向前麵行動。”

東方雁心中暗道:“難道這蓬車不需健馬,也可以走動麽?心中念轉,蓬車已開始向前行走起來。”

車輪繞過了倒在地上健馬屍體,速度忽然加快了很多。

東方雁感覺到自己的座位,也向上向外高了很多。

就是這一陣工夫,整輛的蓬車形狀,也有了很大的改變。

兩麵漲大了不少,而且,也升高了很多。

東刀雁坐的地方,也升起了護身鋼板。

大約,馬死之後,蓬車還能移動的奇事,也引起敵人強烈的好奇,一時間,弩箭也停了下來。

直待蓬車向前行出了四五丈遠,弩箭又突然疾如流星飛蝗而來。

但這時,蓬車四周,都有了鐵板保護,亂箭如雨,但已無法傷得蓬車中人,射中蓬車的長箭,都被震落實地。

忽然間,蓬車又停了下來。

東方雁吃了一驚,道:“妹妹,怎麽蓬車又停下來了?”

東方亞菱道:“哥哥,你也進入蓬車中來,我要他們好好的吃一次苦頭。”

東方雁道:“我怎麽進去呢,我後麵有鐵板攔阻,外麵亂箭如雨。”

忽然間,兩支長箭,迎麵飛來。

東方雁長劍揮動,擊落了兩支近身的長箭。

東方亞菱說道:“向後躺下。”

東方雁依言向後一躺。

但覺身後的鐵板,忽然一鬆,整個的人跌入了車中。

蘭蘭早已等著,雙手齊出,扶住了東方雁道:“少爺,沒有傷著吧!”

東方雁臉一熱,道:“沒有。”

回頭看去,隻見東方亞菱坐在一張錦墩上,手中抓住了一個轉輪,雙目卻向外麵看去。

原來,這蓬車四麵的鐵板,都有著錯開的眼孔,既可以看到車外的部份景致,又可以防止弩箭射入。

這時,弩箭已停。

兩側草叢中,奔出了二十餘個執刀大漢,團團把蓬車圍住。

東方亞菱低聲道:“哥哥,你說,這些人該不該死?”

東方雁道:“該死,我出去殺他們幾個回來。”

東方亞菱道:“不勞哥哥動手,小妹除了他們就是。”

說話聲中,忽然一轉手中的轉輪,按動機簧。

但聞一陣輕微的金風破空之聲,按著彼此彼落的喝叫之聲。

二十個圍在蓬車四周的大漢,忽然間倒下去了一半。

餘下的六七個人,哪裏還敢多看,大喝聲中,紛紛退入草叢。

東方雁看得十分清楚,低聲道:“妹妹,你這蓬車,確是有些古怪啊!”

東方亞菱道:“說穿了也沒有什麽稀奇,昔年諸葛亮木牛流馬,運送糧草,這就是那個道理,不過,經過了我的修正,再加上了兩個人的力量,行動起來,才快速了不少。”

東方雁道:“你一舉殺了十幾個人,這蓬車果然厲害,但咱們也不能守在這裏不動啊!”

東方亞菱道:“咱們就要走了。”

說完後,又轉動了一下手的轉輪,蓬車又緩緩向前移動。

東方雁輕籲一口氣,道:“妹妹,這輛蓬車,有如此好用,為何我不知道?”

東方亞菱道:“哥哥,如是他們不是逼得太緊,我還不願把這輛蓬車的隱秘暴露出來。”

東方雁籲一口氣,道:“妹妹,這輛蓬車,還有多少對敵之法?”

東方亞菱淡淡一笑,道:“你慢慢看吧!他們來上個三兩百人,我都有法子對付。”

蓬車由緩而快,向前行去。

埋伏在兩側的敵人,眼看同門,一下子死了十餘人,又看沒有健馬拖拉的蓬車,自己在路上行走,內心中震駭莫名,一時間,不敢再出來攔阻。

東方雁側耳細聽,聽到一綿連不絕的軋軋之聲。

似是鐵輪的輪齒,不停的在觸接轉動。

蓬車似是已衝出包圍,不再聞利箭擊中蓬車的聲音。

東方雁忽然哈哈一笑,道:“妹妹,秋兄醒來沒有?”

東方亞菱搖搖頭,道:“沒有!”

東方雁道:“他應該醒過來見識一下這等事,這是千古難得一見的奇跡。”

東方亞菱道:“他傷得很重,就算是醒過來,也不能讓他看到這件事情。”

東方雁淡淡一笑,道:“為什麽?”

東方亞菱道:“他生性剛強,如若知曉這件事,絕不會忍受下去。”

東方雁哦了一聲,道:“妹妹,你好像很關心他是麽?”

東方亞菱道:“哥哥,你找我來不就是要我見見這位秋兄麽?”

東方雁道:“不錯啊!”

東方亞菱道:“你總不能要他死在妹妹的蓬車中吧?”

東方雁道:“小兄怎會有此想?”

東方亞菱道:“哥哥,我想了很久,才算想出一點眉目……

東方雁接道:“什麽事啊!”

東方亞菱道:“自然是和秋兄及你有關的事。”

東方雁道:“和我也有關?”

東方亞菱道:“這件事,也牽涉到南宮表姐身上,你認為我還不明白麽?”

東方雁嘻嘻一笑,道:“你明白什麽?”

東方亞菱道:“人家秋兄,和南宮表姐,雖然不能說情愫早生,至少人家是十分投緣,你找我來,想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東方雁心中大急,低聲道:“妹妹,大敵當前,咱們還未脫離險境……”

東方亞菱接道:“你是怕蘭蘭、秀秀,聽了笑話,是麽?”

東方雁覺臉上一熱,道:“妹妹,哥哥以後不再取笑你就是,你就放我一馬吧!”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事實上,你也不用取笑我,我要做的事,就不怕人家笑話,也不怕人家什麽。”

東方雁低聲道:“妹妹,你好像當真起來了,自己兄妹嘛!連一句笑話都不能說。”

東方亞菱突然歎一口氣,黯然說道:“哥哥,你不該要我來的……”

東方雁聽出聲音不對,吃了一驚,接道:“妹妹,你……你怎麽了?”

東方亞菱擦拭臉上的淚痕,道:“哥哥,你可知道,這一次路途所聞所見,在我的心靈上加重了多少負擔?”

秋飛花突然醒來,接道:“武林三大世家中,原來就以南宮世家最為神秘,南宮玉真的出現,更是很精密的安排,所以,她出現江湖之時,一切的仆人、助手,都有著很齊全的安排。”

東方亞菱輕輕籲一口氣,道:“這就不錯了。”

秋飛花道:“我相信,這中間還有很多內情,咱們無法了解。”

東方亞菱道:“秋兄,你看南宮表姐,在我們見麵之後,會不會把內情告訴我們?”

秋飛花道:“南宮姑娘不會告訴在下,也不太可能告訴東方兄,不過,我相信她們會告訴你東方姑娘。”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秋兄,怎的這樣看得起小妹啊?”

秋飛花道:“在沒有和川東三魔動手之前,在下還有些不太認輸之心,自和二魔對掌之後,才發覺,江湖是一片汪洋大海,在下隻不過是大海中一葉小舟,認識姑娘之後,才使在下感覺到世間有很多事,武功也未必能夠解決。”

東方亞菱道:“秋兄和小妹的想法不謀而合,未離開東方世家之時,我也很自負,但離開了東方世家之後,我才發覺了自己並非是很聰明的人,這個世界上,比我聰明的人太多了。”

秋飛花道:“姑娘太謙虛了,到目前為止,在下見到的人,還以姑娘的才慧最高。”

東方雁道:“妹妹,不談這些事了……”

語聲一頓,接道:“秋兄,你瞧瞧這輛蓬車如何走的?”

秋飛花掙紮著坐起身子,探頭向外望去。

他傷勢甚重,坐起身子時,感覺到十分吃力。

東方亞菱伸出了纖纖玉手,扶住了秋飛花。

隻見無馬拖拉的蓬車自行向前奔走,心中大為奇怪,道:“這是怎麽回事?”

東方雁笑道:“舍妹的設計,江湖上最偉大的成就,不讓諸葛武侯專美於前。”

秋飛花歎道:“姑娘,這蓬車叫什麽名字?”

東方亞菱道:“小妹還沒有替它取名字,其實這隻轉輪鐵齒交錯的力量,還要借重人力走動,隻不過人在車中,外麵看起來,有些奇怪罷了。”

秋飛花道:“這已經夠震動了,姑娘的精巧思想,實是叫人佩服。”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秋兄,你還沒有完全複原,不宜耗神太多,還是躺著休息一下。”

秋飛花道:“在下已覺著好了很多……

隻聽一陣綿連的卜卜之聲傳入耳中。

秋飛花呆了一某,道:“怎麽回事?”

東方亞菱道:“看來,他們真是有不少的人,咱們這一陣趕了幾十裏路,還有弩箭射來,當真是陰魂不散……”

回顧了秋飛花一眼,接道:“不過,秋兄可以放心休息,小妹這蓬車自行能力,雖然不算什麽,但小妹這蓬車自衛之力,足可以對付大批人手圍攻。”

秋飛花心中暗道:“她不會武功,卻膽敢在江湖走動,原來,她確有很多保護自己的能力,有這樣一輛奇怪的蓬車,還有一身莫可預測的暗器。”

但聞東方亞菱冷笑一聲,自語自語的說道:“我不喜歡殺人,但你們這樣不知進退,那就別怪我殺人了。”

但見她手指一動,突聞幾聲慘叫傳了過來。

篷車仍然不停地向前行走。

就像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

秋飛花輕輕籲一口氣,道:“亞菱姑娘,殺了幾個人?”

東方亞菱道:“不知道,大約在三人以上。”

秋飛花道:“哦!這篷車之上,可以發出暗器?”

東方亞菱道:“這篷車中有不少暗器,而且種類繁多,遠攻近取無所不備。”

秋飛花道:“這輛篷車,費了你不少的心機吧!”

東方亞菱道:“建造這一輛篷車,花了我一年時間,想不到,這樣一輛篷車,對我有著如此大的幫助。”

也就是這輛古怪的篷車,使強敵大感震駭,行了半日,未再同敵人攻擊。

秋飛花經過了半日的養息,傷勢好了很多。

東方亞菱不惜靈丹妙藥,使得秋飛花奇重的傷勢,有了很大的起色。

又是個黃昏的時分,篷車在一座小村莊停了下來。

東方亞菱按動機紐,那篷車四周鐵板,忽然又縮了回去。

東方雁首先跳下篷車,長長籲一口氣,道:“篷車的速度,不輸快馬。”

東方亞菱道:“哥哥,這半日,咱們走了多少路?”

東方雁道:“大約有五十裏以上。”

東方亞菱歎息一聲,道:“走了這麽遠的路,蘭蘭、秀秀也夠累的了。”

提高了聲音,接道:“你們兩位請下來吧!”

但見車動,蘭蘭和秀秀,魚貫行出了篷車。

兩人汗流脊背,臉上也沾滿了灰土。

但兩人的臉上,都帶輕鬆的笑容,這份工作雖然很辛勞。但兩人的心情,倒愉快的很。

東方亞菱輕輕籲一口氣,道:“你們很累吧?”

蘭蘭、秀秀,齊齊躬身一禮,道:“多謝姑娘關心,這輛篷車上的轉輪,並不太重,我們輪流工作,一點也不覺得累,未得姑娘吩咐,我們不敢轉得太急,若我們轉的快速一些,還可以增加一點速度。”

東方亞菱道:“已經走得很快了,經過一陣奔馳,給我的收獲很大,這篷車有很多須修改之處……”

目光轉注東方雁的身上,接道:“哥哥,這地方距離南宮表姐之處,還有多遠?”

東方雁回顧了一下,道:“大約有五十裏左右。”

東方亞菱沉吟了一陣,道:“蘭蘭、秀秀,你們吃點東西,好好的休息一下,今上咱們連夜趕路。”

東方雁道:“有了這輛篷車,咱們可以省事不少。”

東方亞菱道:“哥哥,你去買一點吃的東西,秀秀,蘭蘭,你們守在篷車兩麵。”

說完舉步登上篷車。

秋飛花正盤坐在車中調息。

東方亞菱輕步而入,悄然坐在秋飛花的身側,一語不發。

秋飛花忽然睜開了眼睛,笑一笑道:“亞菱,我傷得很重,這是一場大傷,如非你的靈丹妙藥,隻怕我很難複原了。”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秋兄,要不要試試看?”

秋飛花道:“試試什麽?”

東方亞菱道:“試試小妹的藥道手段如何?”

秋飛花道:“你要如何一個試驗之法。”

東方亞菱道:“有計劃的服用藥物,再補以針灸和推拿之術,可以在極短的時間之內,使一個人的功力大進。”

秋飛花道:“我體能尚未恢複,如何能服用增長功力的藥物?”

東方亞菱道:“這是最好的時機,可以使一個人很快的增長功力,不過,這需要一段時間,這時間,不算太長,但這時機卻是不大恰當。”

對東方亞菱,秋飛花內心中有著無比的敬重,笑一笑,道:“那要多少時日才成?”

東方亞菱道:“至少需十日左右,最好能有二十天的安靜日子。”

秋飛花道:“的確不算很長,隻可惜,現在我沒有這個時間。”

這時,東方雁已尋得了食物,也購買了兩匹馬回來。

這是兩匹很老的馬,為了節省兩匹老馬的體力,東方雁和蘭蘭,都下車步行,秀秀馳車,車廂中隻生了秋飛花和東方亞菱兩人。

東方亞菱設計這輛篷車,用機關控製了很多的鐵板,分量很重,但好在東方亞菱這輛篷車的輪子,設計得十分精巧、靈活,走起來,重量不輕,而拖起來,不太費力。

老馬的奔行速度不快,但它的耐力很強,不快不慢一直平穩的走著。

但卻苦了東方雁和蘭蘭,既不能停下不走,又不能放開腳步趕路。

一路上出奇的平安,既無攔路之人,也無追蹤鐵騎。

老馬雖然不快,但卻保持了很平均的速度,天亮時分,趕到了南宮玉真停宿之處,靜悄悄的一個小村落,竹籬茅舍,依舊無恙。

東方雁在村外下了篷車,道:“妹妹,到了。”

東方亞菱掀行出了篷車,但見晨光明媚,花草含露,紅日初升,霞光萬道,映照花草露珠,閃閃生光。

她轉目四顧,打量了小村落一眼,接道:“茅舍竹籬,小花青草,似是都經過了一番細心布置,南宮表姐,也是精通五行奇門的人物。”

東方雁道:“籬舍無恙,花草不折,看來不似有過變故。”

東方亞菱道:“哥哥,咱們直進村莊呢?還是先要通報一聲?”

東方雁道:“我先進去瞧瞧。”

舉步向村中行去。

東方亞菱高聲說道:“哥哥,小心一些。”

東方雁笑一笑,加快了腳步。

這座寧靜的小村落,沒有劫後的零亂景象,但也沒有防守之人,靜得有些反常。

東方雁心中突然發生出一種不安的感覺,在一座茅舍前麵停了下來。

見籬門緊閉,屋中人似是高臥未起,好夢還甜。

輕輕一堆籬門,應手而開,敢情那籬門竟是虛掩著的。

提一口氣,東方雁緩步進入籬門,一掌怕在木門上,高聲說道:“有人麽?”

木門沒有被東方雁的掌勢推開,顯然,門內加上了木。

但卻未聞回應之聲。

東方雁已覺出情形不對,暗運內勁,又一掌怕在門上。

但聞砰然一聲,門被震開。

隻見室中桌椅,擺設得十分整齊,也不似經過動手的樣子。

東方雁右手一抬,拔出長劍,平護前胸,行入室中。

這是一廳一房的正屋,通往內室的布,高高卷起。

探首向裏望去,隻見一男一女。並臥榻上,睡得十分酣熟。

東方雁輕咳了兩聲,仍未見木榻上的人掙動,立時暗中戒備,緩步行了過去。

這一男一女,都屆中年,似是一對夫婦,鼻息可聞,隻是睡得很熟,熟得竟不知房門被人震開、生人行近榻邊。

東方雁可以確定的是,這兩個人沒有死。

他曆經凶險,已學得小心翼翼,長劍一探,挑起了兩人掩身的被子。

但見那女的穿著一件紅的肚兜,男的光著上身,全身不見傷痕。

這兩人似是被人點了穴道。

東方雁緩步行近榻前,準備先解了那男子身上的穴道。

忽然間,那女子,右手一揮,一片白粉,向東方雁的臉上。

這不過是刹那間的變化,東方雁還未轉過念頭,人已暈了過去。

吸入即讓人暈迷的毒藥,加上那女子快速的動作,右手儷出白粉,左手已伸手抓住了東方雁的衣服,未容他身體倒下。

那個穿著一條短褲的男人,已然挺身而起,抱起了東方雁,放入床下。

木榻上垂著一片花布床單,除非行近木,撩起了床單查看之外,無法瞧著床下景物。

藥放入,動作極快,幹淨利落,一氣嗬成,未傳一點聲息,這一對男女,也未交談一語,隻是相視一笑,男的又躍上木榻,拉起被子,閉目假寐。

等過了一盞熟茶的工夫,仍未見東方雁回來,東方亞菱已警覺到情勢有變。

過人的才慧,使她有著臨危不亂的沉著,登上篷車,道:“蘭蘭、秀秀上車直入村中。”

蘭蘭道:“姑娘,少爺還未回來……”

東方亞菱道:“不用等他了,隻怕他已經中了人家的暗算。”

蘭蘭怔了一怔,道:“姑娘,如若敵人攔截。少爺定會傳出警訊。”

東方亞菱道:“他如是身受暗算,一舉遭擒,怎會傳出警訊?”

正在運氣調息的秋飛花,霍然睜開雙目道:“東方兄受了暗算?”

敢情,他已聽到了東方亞菱和蘭蘭的交談。

東方亞菱苦笑一下,道:“大概不會錯了,這村落大過寧靜,如是沒有大變,南宮世家中人,早該來接咱們了,唉!隻怪我一時疏忽。”

秋飛花道:“村中形勢,我還有記憶,我進去瞧瞧。”

東方亞菱道:“秋兄傷勢還未複原,不宜和人動手,何況咱們隻有四人,也不能分散實力。”

這時,蘭蘭和秀秀已登上車轅,篷車向村中馳去。

一種寧靜的緊張,使得蘭蘭和秀秀,都生出了很小心的戒備,蘭蘭一手執鞭,一手握劍,隨時準備拒敵。

秀秀未拔出佩劍,但她雙目中,卻分握著兩個不同的暗器。

東方亞菱暗中升起一半鐵門,護住秋飛花,卻卷起一半車兒,望著篷外麵的景物。

她全神貫注,不遺細微。

篷車走得很慢,蘭蘭、秀秀四隻眼睛,更是不停的四下探望。

“停車!”東方亞菱吩咐道,目光凝注在那大開的舊門上,和開了一扇的草舍木門。

蘭蘭微微一收繩,篷車停下。

秀秀卻一躍下了篷車。

東方亞菱道:“秀秀,看看這座茅舍,可有相連的屋宇?”

秀秀道:“沒有,這是村頭第一家,四丈外才有房子。”

東方亞菱下了篷車,凝注那茅舍一陣,自言自語地說道:“秀秀,少爺可能是進了這茅舍之後被人暗算的……”

秀秀道:“婢子進去瞧瞧。”

東方亞菱道:“蘭蘭守護篷車,咱們一起進去。”

秀秀嗯了一聲,欲言又止,一側身,進了籬門。

小廳中簡單的布置,整齊依舊,瞧不出一點痕跡。

打量了小廳一眼,東方亞菱緩步向臥室中行去。

秀秀急行了一步,搶在東方亞菱的身前。行入臥室,橫劍戒備。

東方亞菱緩步而入,望了室中情形一眼,登時雙頰羞紅。

秀秀低聲說道:“姑娘,要不要婢子去叫他們起來。”

東方亞菱道:“不要叫了,你用飛刀先把他們釘起來。”

秀秀怔了一怔,道:“釘起來?”

東方亞菱道:“不錯,用飛刀把她們兩個給釘起來。”

秀秀道:“婢子遵命。”

探手人懷,摸出了兩把柳葉飛刀。

東方亞菱冷笑一聲,道:“打出去。”

秀秀猶豫了一下,道:“小姐,他們兩個人,都還熟睡未醒。”

東方亞菱道:“秀秀,我要你發出飛刀,你還問些什麽?”

秀秀應了一聲,揚腕發出了兩枚柳葉飛刀。

地想象之中,這兩人都在熟睡之中,乃勢分取兩人雙臂。

就在秀秀飛刀發出的同時,那男的突然一躍而起,身上棉飛出,迎向兩枚飛刀,人卻飛下木,衝向了東方亞菱。

這男人全身**,隻穿了一件短褲,但手中卻執著一把長刀。

秀秀飛身而起,長劍橫裏掃出。

但聞刀劍相撞之聲,秀秀一劍震落大漢的長刀。

但那女的已挺身而起,伸手由枕下取出一把短劍。

原來,兩人的兵刃,都藏在忱頭之下。

秀秀輕輕籲一口氣,道:“姑娘,婢子佩服了。”

東方亞菱冷冷說道:“你接那男人一刀,覺著他武功如何?”

秀秀道:“二三流的身手。”

東方亞菱點了點頭,目光一掠男女二人,道:“你們兩人。哪一個想先死?”

那女的隻穿一個紅色肚兜,露出了粉白的大腿,和雪般的雙臂,風情萬種的格格一笑,道:“你說,我們哪個應該先死?”

東方亞菱道:“你袒胸露背,賣弄風流,替咱女人丟臉……”

喝聲中一揚右手

但見一縷齦芒疾閃,那女的突然一仰身倒了下去。

死的是那樣快速,連一聲哎喲也未叫出來。

那男的呆了一呆道:“你用的什麽手法……”

東方亞菱接道:“這叫”追魂手“,揚腕間奪命追魂,你如不想死,那就隻有據實回答我的問話。”

那男的口齒啟動,欲言又止。

東方亞菱道:“我們的人,現在何處?”

男的搖搖頭,道:“沒有看到。”一麵答話,一麵向後退去。

東方亞菱淡淡一笑,道:“你真沒有瞧到,那就了,咱們到別處找好了。”

那男子已然返到了木旁側,聽到了東方亞菱的話,卻突然停了腳步。

東方亞菱道:“秀秀咱們走吧……”

秀秀心中暗道:“這人明明說的謊言,姑娘怎會相信了他的鬼話?”

轉過去的身子,又突然轉了回來。

就藉那轉身的機會已然取準了位置,右手一揚,一縷銀線激射而出。

這是一種速度特別快速的暗器,體積甚小,發出時不帶一點聲息。

但見那細小的銀芒一閃,那半裸男子已倒了下去。

秀秀輕籲一口道:“我還認為小姐真的要離去,這人明明說的是謊言,怎會信他,原來姑娘早已經看穿了。”

東方亞菱道:“秀秀,你有不少的長進,在江湖之上走動,不比家中,處處都要多用些心機想一想!”

秀秀道:“姑娘這麽吩咐,婢子就鬥膽直言了。”

東方亞菱道:“好!你說吧!”

秀秀道:“你把這個人給殺了,那豈不是無法問話了,婢子瞧他神色,一定知道少爺的下落。”

東方亞菱道:“秀秀,不用問他了,你過去把少爺由床下拉出來。”

秀秀怔了一怔,道:“少爺在床下麵?”

口中說話,人卻行了過去,掀開床單,果然見東方雁仰麵臥床下。

東方亞菱道:“秀秀,他傷得如何?”

秀秀道:“不見傷痕,也不像被人點穴。”

東方亞菱道:“那是中了迷藥,抱過來給我瞧瞧。”

秀秀應了一聲,大步行了過來。

東方亞菱仔細瞧了一眼,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個玉瓶,倒出了兩粒丹藥,送入了東方雁口中,取過一杯水,把藥丸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