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裏看,這藥草顏色飽和度很高,看著極豔麗。

當然,還是得先去濟世堂實驗一下,才能給病人用。

畢竟這是藥,不是好玩的。

……

這天從濟世堂回來時,依然是傍晚時分。

溫瑤踏入巷子,便直接去了唐家。

唐家夫妻正守在兒子身邊,一步也沒離。

看見溫瑤來了,兩人刷的站起來,迎過來:“溫大夫您來了。”

“大福今日如何。”溫瑤問。

大福爹回答:“按照您的吩咐,給大福一天三帖地吃藥,又喂了幾餐鹽水,大福今兒再沒像昨天那樣拉的都是膿血,但肚子還是有些絞痛,不過力氣倒是有了些,還能睜眼跟我和他娘說上幾句話了。”

有力氣就好。溫瑤走到床邊,看了看大福。

虛弱的大福果然比起昨天要好些了,知道是溫瑤救了自己,還誠懇地說了聲:“溫姐姐……謝謝你……你,你去告訴四郎,我錯了,再不欺負他了……”

其實大福底子好,若這樣調養下去,興許也能撐過去,但太慢了,而且也還是有風險的。溫瑤再不遲疑,隻將紫黃藥草在濟世堂磨篩成的粉末遞給的夫妻兩人:“再將這個喂給大福吃,每次服用兩克,清水吞服就行。”

夫妻兩已經將溫瑤視作救命稻草,問也不問便立刻接過來那藥粉,去準備水了。

接下來的兩天,溫瑤沒去濟世堂。

這幾天天氣晴好,陽光明媚,四郎去上學時,姐妹兩便將小團子放進了嬰兒車,幹脆推到院子裏曬太陽。

桂花樹下,三娘做繡坊帶回來的女紅活計,溫瑤則靠在竹椅上,讀著醫書。

兩人不時逗弄逗弄小團子,又聊聊家常,一派悠哉樂哉的閑適畫麵。

又是一天後,唐家夫妻上門給報喜訊,說是大福已差不多痊愈了。

其實在吃了溫瑤第二天給的藥粉和水後,大福當天夜裏精神便好多了,腹痛也基本沒有了,次日開始,也徹底不再嘔泄,還能吃些稀粥了。

今天,甚至都吃了小半碗米飯了。

唐家夫妻激動地不知說什麽好了,隻能去市集上買了一大堆吃的用的,當做謝禮,全都拎來了溫家,謝了又謝,又將診金藥錢都塞到了三娘手裏。

唐嫂子又道:“也不知道這藥錢夠不夠……若是還差,溫大夫你可千萬要說。”

大福後來吃的那藥粉,溫瑤也沒說多少錢。

但便是沒說,他們夫妻兩也知道,肯定是很貴的藥材,不然,大福怎麽也吃沒兩天就痊愈了?

溫瑤默然,那紫黃藥草看來真的是有抗生素的功效……

若然如此,在這個時代,便是天價。

萬金能求的。

這次大福也相當於是幫她做了個實驗,她也沒準備討要什麽要錢,隻道:“夠了。”

夫妻兩千恩萬謝,隨後,唐嫂子忍不住好奇問:“不知道溫大夫後來給的那個藥粉是個啥藥方?我好記住,萬一以後大福又出事,我也能再給他用。”

溫瑤隻一笑:“唐嫂子,經曆這次的事兒,你還不好好改改大福這隨便亂吃的習慣?還指望他再生一次這樣的病不成?”

這麽一說,大福爹立刻就責怪地看向妻子:“可不是,溫大夫說的是!就是你平日不好好教兒子,一味縱溺他,讓他養成了貪吃的毛病,這次才會遭這此劫難。這種事兒,還有下次嗎?”

唐嫂子這才趕緊搖頭,又幹幹一笑,不再多提了。

送完謝禮與診金,溫瑤和三娘送唐家夫妻出門。

剛出門口,便見章叔和隔壁幾個街坊都望過來。

唐嫂子一看大夥兒都在,也就和夫婿對視一眼,立刻就提高音量:

“諸位街坊,大家這次也瞧見了,是溫大夫救回了我家大福一條性命。我往日對溫大夫諸多猜忌,還口出不敬之言,全是我的錯,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知好歹!溫大夫卻以德報怨,不計前嫌。”

說到這裏,連扇自己兩個耳光。

“從今後,溫大夫就是我唐家的大恩人,若誰敢再如我先前一樣,對溫大夫不敬,就是跟我唐家作對,就是我的仇人!”

一群街坊皆笑起來:“唐嫂子這風向轉得還真快。”

唐嫂子臉一尬,幹笑:“我之前那是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身邊有個這麽厲害的街坊。現在知道了,自然要知錯就改。”

一群人又望向溫瑤,忍不住:“想不到溫大夫年紀輕輕,醫術真的這麽高明!”

說個難聽的,這次大福都差點兒一腳邁入了棺材,唐家請了幾個大夫都沒看好,竟被這溫二娘給拉回了了。

實在是了不起!

說實話,雖然知道她是大夫,但因為她是新搬來的,年齡又太輕,還沒人找她正式看過病。

今兒這次大福一事,才讓眾人都認識到了她的本事。

章叔立刻就幫溫瑤打起了廣告:“我早就說了嘛,二娘厲害得很。上次我孫女兒哮疾發作,她幾針下去,我那小孫女就立刻不喘了……”

眾人議論得更加喧嘩,盯著溫瑤的目光更加尊重。

大福一事後, 溫瑤在桂花巷的名聲傳開了。

再沒人會在她背後碎嘴,議論她家裏相公不在家之類了。

治療好大福的事兒一傳十十傳百,臨近的幾個百姓來找她去家裏看過病人。

這日,濟世堂。

近日天氣涼了些,感染風寒的人也多了。

一大上午,店鋪正是高峰期,客流如織。

溫瑤在後堂內配藥看賬本。

姚掌櫃和馮叔帶著幾個小工正在前麵櫃台上招呼著,

忽的,幾個家丁模樣的男子衝了進來,一進來就直奔櫃台。

馮叔心裏下意識就咯噔了一下!

不會又是哪個客人吃藥吃壞了,找上門來算賬了吧?

姚清瀚也是一詫,忙繞過櫃台:“你們是……”

“我們是齊達家的,把溫大夫叫出來!”一個嗓門大的隨從粗魯地拍了拍櫃麵,嚷道。

馮叔立刻一頭的汗,湊到姚清瀚身邊低聲:“掌櫃,那齊達不會是被二娘治出什麽紕漏,他家的人又來算賬了吧?完了完了……那齊達本就中風了,不會是一命嗚呼了吧?這下可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