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瀚一怔,沒料她這樣做,是因為不服氣大東家的那句話。

“那幾箱禮物換成銀錢的事,就靠姚掌櫃處理了,”溫瑤一向信賴姚清瀚,這件事也不例外,“接下來成立免費治療組織的事,待我先安排一下,然後可能也得姚掌櫃操勞了。”

姚清瀚這才回過神,點頭:“好。放心。”

**

日子一天天過著。

不知不覺,溫瑤帶著小團子和三娘四郎在縣城的生活,越過越平穩。

近兩年時間,如水般劃過。

有時候,溫瑤覺得自己似乎一穿越就是來的縣城,而不是盤山村。

甚至對盤山村的生活快有些淡忘了。

那個叫元謹的男人,卻因為濟世堂,與她牢牢綁在了一起,時刻提醒著她,盤山村的那段日子,是真的。

兩年了,他一直沒再出現。

或許,也不會再出現了吧。

畢竟,溫瑤知道,他與自己的地位,肯定是天差地別。

就憑他創建了濟世堂這件事,便明白,他不是一般人。

但就算他沒回來,她也決心將他交給自己的濟世堂打理好。

至少,他也能在遠方看得到。

事實上,她也做到了。

濟世堂因為為看不起病的患者成立免費治療組織的事,在金陵府的名氣越來越大。

尤其是溫瑤所在的苜蓿鎮上的這家,常有不少人上門。

大部分是來看病,一小部分則是來看這位天仙下凡的女大夫的。

春去秋來,又是半年過去。

已是初冬時節。天氣一下子就涼了下來。

這日上午,太陽還算明媚,難得的暖和。

四郎去私塾上學了。

三娘則去繡坊交活去了。

溫瑤今天不用去濟世堂,坐在院子裏,陪小團子玩。

已經三歲的小團子,長得軟綿可人,人見人愛,早已會滿院子亂跑,也早就會說話了了。

此刻正在院子裏與溫瑤飼養的小雞仔追著玩。

溫瑤則一邊看著書,一邊看著兒子。

如此歲月靜好,倒也不錯。

至少,在現代沒有過的東西,比如,家庭溫暖,親人環繞,在這裏,都擁有了。

還要什麽自行車呢?

若說唯一還有什麽藏在心裏沒解開的……

便隻有那一個人了。

正這時,奶聲奶氣的聲音飄來:

“阿娘……”

小團子玩累了,撒開兩條白筍般的小肉腿,朝溫瑤跑了過來。

溫瑤臉上浮現出笑容,放下手裏的書,展開雙臂,迎接兒子。

兩年的時光,讓她這個十六歲的青蔥少女,身上又增加了幾分引人矚目的 光彩,就像一朵漸漸趨向盛開的花朵。

她摟住兒子狠狠親了一番,又給小團子擦去額頭上的汗,才道:

“餓了沒,要不要去吃點東西?你最喜歡吃的桂花糕,怎麽樣?”

宅子裏的桂花樹每年八月都會開花,溫瑤每次都會收集桂花花瓣,洗幹淨,曬幹,存放起來,之後便做成桂花糕,給家裏人當成小點心。

桂花糕香甜,可口,綿軟,還有提神醒腦、止咳化痰、通便潤腸的作用。

對小孩子的抗病能力也有幫助。

家裏正還有兩個小孩子。

小團子特別喜歡吃她親手製作的桂花糕,從小到現在都愛不釋手。

今天的小團子卻是搖頭,仿佛有更重要的事情,賽過桂花糕,奶聲奶氣地試探:“娘你明天是不是要去平鎮?”

平鎮也是位於利川縣下的一個小鎮,與苜蓿鎮差不多大。

在金陵府,算是地理位置還比較熱鬧的商業重鎮。

鎮子上也有一家濟世堂的分號。

這兩年,溫瑤陸續也在姚清瀚的陪伴下,去過金陵府的幾家濟世堂分號,查看情況,不過一般都是私下暗中巡查,大部分,並未驚動分號的掌櫃。

巡查著沒什麽問題便會打道回府。

若是有問題,才會私下見一見分號的掌櫃,與之商議。

這次去平鎮的濟世堂分號,也是一樣。

平鎮位於利川縣最西部,靠近山區,因為比較偏遠,所以一直沒機會去。

最近是因為淡季,藥鋪事兒少,溫瑤才去過去看看。

不過這次,她準備帶阿寶一起去。

姚掌櫃年紀漸大,最近還犯了腰痛症,旅途不便。

阿寶在濟世堂做了兩年,各方麵的事兒都精通多了,正好與她一起過去也能多長一長世麵。

姚掌櫃雖然有些不放心溫瑤隻帶著阿寶一人去,但見她執意,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此刻,溫瑤見小團子問起這個,笑起來,刮了刮他鼻子:“是啊。又是那天去濟世堂,聽姚掌櫃跟你說的,對嗎?”

打從小團子年紀大了些,溫瑤去濟世堂便會時常帶上他。

姚清瀚對小團子喜歡得不得了,簡直比爺爺對孫兒還要寵溺。

小團子點頭,又鼓鼓小腮幫子:“娘這次能帶我去嗎?團團可以一路上保護娘親。”

每次娘去其他分號巡視,他都想一起去,但娘每次都否決了。

溫瑤也猜出這小萌娃是這個心思,隻微微笑:“小團子年紀還小,平鎮太遠了。要坐一天的馬車呢,而且那邊靠近山區,潮濕多雨,小團子也很容易感染風寒的,娘過去要做正事兒,萬一團團病了,娘豈不是還要分心照顧團團?以後等大些,再陪娘一起去,好嗎?”

小團子雖然有些小小的失落,卻也不想影響娘做正經事,點點頭:“那還要長大多大?要像四郎舅舅一樣大,還是像隔壁大福哥哥那麽大?”

溫瑤噗呲一聲笑出聲:“嗯,像四郎舅舅一樣大,就可以了。”

小團子這才充滿希望地點點頭,又問:“那團團長到四郎舅舅那麽大,能看到爹爹了嗎?”

溫瑤一頓,眸子裏的笑意雖然並沒退散,卻有些凝固。

元謹離開小團子時,小團子才半歲左右,但這孩子,對他似乎還是有些印象的,冥冥中,也知道自己是有爹爹的人,懂事說話後,也曾經老問過她,關於爹爹去了哪裏,為什麽沒與自己生活在一起。

每次回答小團子的問題,都得耗費溫瑤不少腦力。

隻說他爹爹常年在外麵做營生,太忙了,很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