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知道,這袋子裏不管是孩子還是成年男子,既被發現,她就肯定完蛋了!

小典子見事兒包不住了,臉色如白紙一般,一屁股坐到地上,隻會喃喃:

“不關小奴的事,不關小奴的事——”

溫瑤見梅氏還沒緩過勁兒來,臉色一沉,吩咐下去:

“趕緊去通報皇上那邊!”

……

長夜將明,天際微光浮現。

祥丙宮,偏殿廂房內,溫瑤隨著梅氏從長令宮回來後,到現在還沒入眠。

一直在等待著惠妃那邊的消息。

皇上得知長令宮發現了一具男屍,大為震驚,而且惠妃還就在當場,又勃然變色, 晝夜未眠,親審此事。

梅氏去禦前交代自己看到的一切了。到現在還未回來。

直到天又亮了幾分,溫瑤才聽到門被人打開的聲音。

她刷的坐起來,看見梅氏進來了,忙迎過去:“你回來了,娘,怎麽樣?”

梅氏坐下來,對溫瑤壓低了嗓音:“聖上親審惠妃身邊的人,許姑姑、小典子等人,已是承認了,將惠妃的事已是都坦白了。”

溫瑤臉色一動。

梅氏又看她一眼,繼續:“另外,平邑王派人將那個被利惠妃抓住的孩子,就是與利惠妃亡子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孩子,送進了宮。那孩子在聖上麵前將自己被擄走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人證物證俱在,越發坐實了惠妃的罪名。”

身為後宮妃嬪,私通敵國外男,給天子戴綠帽,懷有孽胎,魚目混珠,混淆大晉皇室血脈。

擄劫殺害民間男童,在宮裏私下做超度法事,妄圖埋屍於後宮,毀宮闈清寧。

無論哪一條,對於利惠妃與利家來講,必定是滅頂之災。

溫瑤又問道:“那當年惠妃產下死胎的事,可有交代?”

梅氏一疑,望向女兒:“沒錯,這件事許姑姑也承認了,說當年惠妃懷有烏蘭孽種後,生怕曝光,所以才私下搜集了催生立應散,每日服用一點,想要以此墮掉胎兒…以至於害得為她保胎的太醫蒙冤受屈,尤其是桑太醫,更是晚節不保,冤死於大獄,桑家兩代後人也因此蒙受不白,被人指摘。……你怎麽知道那死胎有問題?”

溫瑤也就說:“我在太醫院那個交好的醫女友人,叫桑落葵的,便是桑太醫的嫡親孫女。”

梅氏釋然:“原來如此…。這樣的話,你讓那桑醫女可以放寬心了,這事已經水落石出,聖上必定會還桑家一個清白。”

溫瑤點點頭:“那惠妃那邊,皇上準備怎麽處置?”

“聖上大怒,將惠妃身邊兩個合謀知情的直接送去了慎刑司,惠妃則關押在長令宮內,等待發落。利惠妃在京城的兄長,也被帶到了刑部,因為幫妹妹調查同日生的孩子,又因守門的部下今晚放鬆,故意放惠妃的人攜帶屍體進宮,怕也脫不了幹係。”頓了頓,梅氏搖頭:“利家便是在邊疆有功,但經這一事,怕也是元氣大傷,很難再起來了。”

兩人說了會兒,天徹底亮了。

梅氏還有別的事,先去忙了。

溫瑤則等元若差不多起身了,走到偏殿走廊最後麵的一間屋,打開鎖,將關了一夜的奶球抱出來,輕撫了一下背毛,到了正殿。

“殿下,奶球回來了。”

元若一看見奶球回來了,喜不自禁,衝過去就將小狗擁進懷裏,親了又親,然後才回過神,看住溫瑤,吩咐殿內人都退下求,才說:“奶球是在哪裏找到的?”

溫瑤插科打諢:“不知道,今早奶球自己跑回來了,想必是昨晚在外麵貪玩去了。還累得太子惦記了一晚。”

元若年齡雖然小,卻並沒有那麽好哄:“昨晚惠妃那邊的事,本宮大概聽說了。所以,奶球並不在惠妃的宮殿裏。你是故意說在長令宮聽到了狗叫,才讓本宮派人去搜,以此,揭發出惠妃的醜事,對嗎?”頓了頓,又望一眼懷裏的奶球:“隻怕奶球也並沒不見,而是被你藏起來了。”

溫瑤見他都猜到了,幹幹一笑:“殿下果然是聰慧遠慮。”

元若虎了臉:“好啊,原來本宮倒被你利用了,成了你利用惠妃的砝碼。”

“奴婢哪裏敢利用殿下,”溫瑤忙說,“隻是見著正好有這個機會……”

元若顯然並不是真的怪溫瑤,轉了話題:“你是怎麽知道惠妃的醜事?”

溫瑤俯下臉:“奴婢太醫院有個小姐妹,名喚桑落葵,上次也來祥丙宮為太子侍疾過。不知太子還記得不記得。桑醫女正是桑太醫的孫女,一直想為祖父昭雪。”

元若這才明白了:“原來是桑醫女告訴你的。你在宮裏便也就裏應外合,助她一臂之力啊。”

溫瑤點頭:“正是。當然,奴婢也不全是為了桑醫女的私仇,奴婢感念皇恩,不想皇上被惠妃一直蒙騙,所以才想抖膽要揭發惠妃的事。”

冠冕堂皇的場麵話,還是要說一說的。

元若神色也就舒展開來:“本宮明白了。行了。這事你也算是有功勞。本宮有機會自然會對父皇提上幾句。”

“多謝殿下,隻要殿下不怪罪奴婢,奴婢就心滿意足了。”

“你怎麽又開始自稱奴婢?不是說了私下自稱我就可以了嗎?”元若見她誠惶誠恐的樣子,將奶球放在地上,將她手腕一抓,攙起來。

溫瑤舒了口氣,這才一笑。

**

利惠妃一事塵埃落定,溫瑤當天中午,便回了太醫院。

桑落葵顯然已經聽說到了宮裏發生了什麽,趁沒人,進了溫瑤的房間,關上門,便別住心頭的激動了,說是宮裏來了音訊,桑家怕是要平反了。

利惠妃懷有孽種才給自己下藥的原因,畢竟涉及皇室奇恥大辱,對外因不會多提,但桑太醫與此事無關,聖上那邊還是會給桑家一個清白。

溫瑤聽她說了,也為她高興。

桑落葵又遲疑一下,凝視她:“瑤兒,我聽說,昨晚是太子去找長令宮找走失的狗,才揭發了惠妃的醜事。這次惠妃能這麽快被揭發,是你在背後做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