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吳王府後院一直相安無事,自打這寧氏來了,就風波多多,現如今連王爺嫡親骨肉都敢殘害,豈有此理。”

“王妃,別的事也就算了,如今她毒害大姑娘,罪該當誅,請王妃家法處置!”

“請王妃家法處置!”

群情激奮中,寧善兒臉色越發慘白,雙腿顫抖著:

“不,我沒有,我要見王爺,我要見王爺伸冤!”

吳王妃見她這個時候還嚷著找吳王求救,臉上生了厭惡,慢慢走到她麵前,之前的溫柔大度消失一空,渾身仿佛積蓄著層疊冷氣,一耳光狠狠摔在她臉上,讓她閉了嘴。

寧善兒頭一歪,半邊臉頰瞬時腫脹起來,捂住臉,心髒亂跳,再不敢吱聲。

女眷們見吳王妃動怒,一時也都大氣不敢出,又心底暗喜,王妃總算發怒了,這下好,總算出了口惡氣。

吳王妃看著被拍傻了的寧善兒,眸如厲刀,一字一頓:

“王爺不在王府,便是由我這個王妃做主。你有本事就去叫王爺休了我。你爭寵後院,霸占王爺,我都可以不與你計較,但你若傷了我的女兒,我就會讓你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說罷,一揮袖:“來人,將她拖到春暉堂外的院子,家法處置,杖責五十。她身邊那為虎作倀的賤婢則一同杖責,然後拖到外麵發賣了。”

寧善兒還沒來得及回神,就與身邊的環兒一起被幾個婆子連拉帶拽地拖出去。

吳王妃身邊的幾個婆子手腳很厲很重,為了給主子出氣,拖出去的一路上,故意暗中抓撓捏揉的, 寧善兒皮膚火辣辣地燒痛,感覺身上好幾處都破皮出血了,疼得大哭起來:

“我要見王爺!見了王爺,再懲處我也不遲……住手啊你們——”

話音未落,卻已被摁在了院子裏的條凳上。

然後隻覺下身一涼,竟在眾人麵前被剝掉了下身裙衫與褲子。

白花花的兩瓣兒豐隆,露在了眾人視線中。

此刻院子裏雖然大部分都是女眷,卻也有幾個來行家法的家丁,寧善兒見自己身子現於大眾視線中,被看了個幹淨,羞紅了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打從入了王府,基本都是被寵著,護著,何曾受過這種奇恥大辱?

眼看出來觀刑的側妃、夫人對著她一邊諷刺,一邊指指點點,她漲紅了臉,哭著掙紮:

“放開我……放開我……我沒有……我要見王爺啊……”

吳王妃麵無表情:“還等什麽。”

婆子死死摁住寧善兒。

家丁舉起棍子便狠狠打下去。

寧善兒一聲慘叫,感覺下半身最嬌嫩的皮膚皮開肉綻。

又是幾棍下來,血腥氣蔓延。

她滿頭大汗,疼得叫不出來了,幹脆就眼睛一閉,也不知道是不是昏了過去。

家丁見狀,暫停住,望向台階上的吳王妃:

“娘娘,可要繼續?”

吳王妃身邊的婆子哼笑一聲:“自然要繼續,難不成每次犯人隻要一暈就能逃過用刑?那還有誰怕犯錯?用涼水潑醒了,繼續!”

兩個婢女提著一桶早就備好的冰水過去,桶裏涼氣陣陣,漂浮著好幾塊冰。

舉起來便倒在了寧善兒頭上。

寧善兒一個激靈,活活被凍醒了,一個噴嚏,臉色煞白。

冰水的寒冷,竄遍全身,一時間, 渾身透心涼,發起抖來。

還未抖完,家丁又一棍接一棍地砸下來。

血被冰水凝住,與綻裂開的衣衫粘在一起,比起剛才更加疼痛數十倍。

寧善兒哀嚎著,扯破嗓子卻都沒用。

直到第二十棍,眼白一翻,奄奄一息。

眼看再打下去,條凳上的人性命就不保,春暉堂外響起急劇腳步聲。

有人進來了。

男子焦急的聲音傳來:“住手!”

家丁停下來。

眾人循聲望去,竟是吳王回來了。

元廷煥是在宮裏聽聞女兒生病幾日未愈,才趕了回來。

沒料到人剛跨進王府門檻,就聽說寧善兒在春暉堂被家法處置,火急火燎就趕了過來。

一進來,看見嬌柔柔的一個人兒,被扒掉裙褲,被打得血肉模糊,渾身還透視,衣服全都緊緊粘在身上,他頓時就眼前一黑,又急又怒。

若是再晚回來一步,再回來,看見的隻怕就是愛妾的屍體了。

他大步跨過去,從隨從手裏接過披風,遮在寧善兒的身上,將昏死過去的人攙起來。

寧善兒從暈死中幽幽醒轉,看見元廷煥回來了,梨花帶雨地哭起來:

“王爺……求王爺給妾身做主啊……”

元廷煥瞪住台階上的吳王妃:“ 王妃這是做什麽?”

吳王妃冷聲:“純夫人為報那日碧澄推她的仇,暗中派身邊婢女去采買了一味傷人的藥材,放入了碧澄點心中,那藥材在西闌院她房間裏的盆栽裏也搜到了。”

身邊的婆子將證據拿給吳王看,與幾個婢女齊聲作證:

“沒錯,奴婢們一起搜到的。”

吳王妃又望過去,剛被叫來的王府大夫亦走過來,如實稟報:

“從純夫人房間盆栽裏搜出來的藥材渣滓,的確與從大姑娘點心裏查出來的藥材一樣,同為引信。健康人服用引信後,的確會心口不適,就如大姑娘現如今一樣,過一會兒便發作,發作時心絞痛。虧得大姑娘年輕,底子好,方沒事兒,若是不走運,重則會死。”

什麽,澄兒是寧善兒害病的……?元廷煥不敢相信地看向懷裏的女子,攙抱著她的手臂都稍微鬆弛了幾分。

還是用下藥這種惡毒的法子?

寧善兒見元廷煥驚異的神色,忙哭著申辯:

“王爺,善兒沒有啊,善兒發誓絕對沒有啊……善兒確實這段日子派環兒去采買藥材,不過買的都是些滋補婦科,幫助有孕的藥物,從沒買過什麽引信啊,善兒房間的盆栽裏為何有這個東西,善兒也並不知道啊。定然是有人害善兒。”

元廷煥遲疑了一下,望向王妃:“會不會是其中有什麽誤會?王妃可找人再去藥鋪那邊細查一下?就這樣便斷了案,會不會造成冤假錯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