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家時,四郎偶爾會教小團子讀書寫字。
所以夫子說,小團子比起同齡孩子,有一定基礎,進步很快,自己也許久沒教過同齡中天資這麽高的孩子了。
今天查看了下,果不其然。倒並不是夫子一味奉承。
溫瑤很是欣慰,待小團子被包媽媽領去午睡了,才回主院。
還沒踏入屋子,就見簡七娘子匆匆過來:“王妃,家丁在王府後門的巷子逮著個鬼鬼祟祟的年輕男子,看那男子衣著金貴,又不像是小偷蟊賊,特意來請王妃這邊的話,看是送去官府還是怎麽處理?”
衣著金貴?溫瑤眼眸一眨:“是不是二十來歲。”
“是。那男子氣焰還囂張得很,說自己是貴戶出身,讓咱們王府的家丁放了他…”
溫瑤心中有數了,帶著簡七娘子與青橘過去了後門,讓家丁把那個男人帶過來。
因是外男,溫瑤坐在後門處的一個小亭裏,隔著一層紗簾,看見一個年輕男人被押過來,淡淡:
“你是顧伯爺吧。”
顧修文也知道亭簾中的人是這王府的女主人,倒吸口氣,卻還在狡辯:
“是……王妃,本伯爺隻是路過王府,不知怎麽的被你們王府家丁當做小偷給抓了,還請王妃快放了本伯!”
今天他是與小廝一起來給步依慈送藥的。
一時想多從冬梅口裏打聽下步依慈的情況,便親自過來了後門,沒料到卻被王府的家丁發現了,還以為是小偷,給逮住了!
溫瑤淺淺一笑:“京人皆知,顧伯爺曾經為了遊雲居的步依慈姑娘要死要活,而步姑娘如今是平邑王府的侍妾。顧伯爺剛好就在王府後門口遊**。你這理由,誰會相信?”
顧修文臉色尷尬,強辯:“就算本伯爺與……與步娘子之前有些款曲,現如今,既然步娘子都進了平邑王府,也沒了。王妃快放了本伯爺!”
溫瑤卻是悠然反問:“那你想不想和步娘子再續前緣呢?”
顧修文一愣,不明白溫瑤為什麽這麽問,有點慌了:“王妃在說什麽……”
溫瑤手一揮,示意全部人都退下。
然後,緩緩開聲:
“顧伯爺不必害臊,更不必避諱,直接說就行。這裏也沒第三個人了。”
顧修文也就照實說:“當然!慈兒一直是本伯爺的一塊心病。雖沒能將她迎娶過門,但至今仍惦記不忘。可又有什麽法子?她現如今已被皇上賜給了平邑王!”
溫瑤徐徐:“倒也不是完全沒法子。”
顧修文呆呆看住簾子內曼妙綽約的身影:
“……王妃你是什麽意思?”
**
幾日後的深夜。
夜闌人靜處,王府眾人基本都已入睡。
步依慈換上一身黑色披風,離開清秋堂。
冬梅送到門口,還是有些害怕:“步娘子,真的……要這樣嗎?萬一事後,王爺發起脾氣可怎麽是好?”
步依慈卻毫無懼色。
比起可能得到的孩子,以及更好的前程,這點兒風險還是能賭一把的!
她瞥一眼冬梅:“我讓你安排的,你都安排好了?”
冬梅見她主意已定,隻能咬咬唇:“放心,娘子,奴婢已提前去過集賢院,趁管理集賢院的下人不在,將磨成粉的眠春月已放到了內室的燭芯中。另外,奴婢也剛確認了,平邑王沒有回主院,應該是跟以前一樣,肅在了集賢院。”
步依慈再不多說,戴上遮臉帽,匆匆朝長春閣走去,身上的傷又經過幾天調養,更好了些,步履也算輕盈。
今晚,元謹在王府西南角的長春閣招待幾名剛從應付完西北戰事的武將。
夜飲到半夜,應該是不會回主院了。
長春閣旁邊有個集賢院,聽說元謹若在長春閣設宴晚了,便會留宿在那兒。第二天再直接去宮裏。
靠近長春閣時,裏麵已很是安靜。客人們應該都走了。
她屏息調轉方向,朝旁邊的集賢院走去。
院子門口有個家丁正守著。
她默默等著,直到那家丁估計去小解,她才馬上快步進去,然後到了主屋。
幸好,今夜元謹沒讓沈墨川在外麵守著。
估計是喝了酒,想清靜點兒,也沒叫人守著。
她很輕而易舉地推門進去。
室內沒有掌燈,燭火已熄了,但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還有淡淡的酒味。
元謹應該是已經睡著了。
她掀簾走到最裏麵,看到**簾子後,男子的身影若隱若現。
空氣裏還彌漫著一股子奇異的香味。
她知道,是剛剛燃燒過的蠟燭裏的眠春月起了作用,再看簾子內,男子似乎嗅了不少眠春月,藥性起來了,在輕微動著,像是有點燥熱。
她按捺住心頭激動,掀開簾子,試探著伸出手,摸上男人的手臂。
雖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看不到男人英偉俊美的儀表,但能如此親近,也是她做夢也不曾想過的。
“王爺……”她心頭低喃一聲,為床榻上的人解開衣衫。
男子因為藥性與酒意的雙重熏染,身體早已如岩石一般堅硬,蠢蠢欲動,又似下一刻便要炸開,此刻哪裏禁得起一雙玉手在自己身上徘徊,下意識便狠狠抓住她的手腕,重重拉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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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溫瑤進王府已近了兩月。
從一開始的生疏,到現在禦下的嫻熟,一步步走來,倒也覺得充實。
這天,梅氏帶著三娘來了王府,看看望溫瑤。
溫家人也不是第一次來了。
每次梅氏母女過來,通常溫瑤會讓兩人在王府的闌萃閣裏小聚。
一起吃飯,喝茶,聊聊天,到了傍晚,再派人送母女兩回去。
今天也不例外。
闌萃閣裏,屈媽媽家王爺的嶽母來了,領著王府一幹下人恭恭敬敬端了精美的茶水點心過來。
溫瑤讓包媽媽把小團子帶來了,陪著梅氏一塊二有說有笑。
梅氏撫養了小外孫一段日子,如今不在身邊了,想念的很,每次來王府都將小團子抱在懷裏親熱一番。
溫瑤也就讓小團子將新近學的詩詞背給外婆聽。
梅氏聽得欣慰滿足,笑得眼彎彎,不住地誇獎自己的寶貝兒大外孫,末了,又似想起什麽,讓小團子去找一邊兒的三娘玩,拉了女兒,低聲:“你身子有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