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幼珠一看他居然主動跟自己說話,更是心花怒放,臉上的紅暈都更明顯了,激動地回答說:“我剛剛才起來,無意瞧見元五哥從外麵回來,才出來跟你打招呼。”頓了頓,又語帶試探,嬌滴滴道:

“元五哥與二娘剛剛成婚,本應該是濃情蜜意的時候,這大半夜的,怎麽也不陪二娘呢。”

元謹呼吸頓鬆弛。

依他的功力,後麵跟著人,還不至於不知道。

現在已經能肯定這個溫幼珠並沒看到他去哪了,更沒看見他去跟沈墨川見過麵。

他瞳仁冷涼了幾分,忽的開口:“我去哪裏關你屁事。”

氣氛頓時就急轉如下,撂下話,男人便是朝自家屋子內走去。

溫幼珠被晾在當下,傻了眼。

本來還好好的,怎麽就這幅態度?

她有些羞惱,緊攥住了袖子,卻又無端端鬆了下來。

不得不說……

這男人冷若冰霜時,一點兒都不讓人反感。

反倒有濃濃的陽剛男人味……

……

天亮了。

溫瑤今天不用去鎮上,起來後便先喂養了小團子,然後和三娘一塊兒做了些家務活,又教弟妹練了會兒字。

元謹則拿了工具,跟平時一樣,準備上山去打獵。

元謹打獵的工具一開始都是謝佑祖那邊給的。

但元謹卻也不願意受謝佑祖任何情麵,後來用獵物換了些銀子後,將工具的錢折換成銀子,讓溫瑤給了謝家母子。

溫瑤見他扛著工具便要離家,讓他等一下。

前幾日去鎮上時買了點麵粉。

回家後,她做了些饅頭和包子。

此刻去廚房拿了幾個打包好,走出門口塞進他隨身攜帶的包裏。

打獵時也能充充饑。

等元謹朝村邊山上的方向走去,溫瑤正要轉身進屋,卻聽聲音從隔壁那邊飄來:

“喲,堂妹對堂妹夫可真好啊,隻可惜,妾有意,郎卻不一定有情哇。”

聲音陰陽怪氣,含著三分妒忌。

溫瑤望去,看見是堂姐溫幼珠,眯了眯眸子:“我不懂你的意思。”

溫幼珠已走了過來,手指繞著小辮玩弄著,漫不經心一般,說出來的話卻能將人氣死:“二娘,大家都是親戚,你可別怪我說話直,其實,依你夫婿的品貌,能配得上更好的姑娘,至少,也應該是個沒出嫁的清白閨女吧。他願意娶你,我看無非也是暫時想有個落腳處。我看,這盤山村遲早也留不住他的。你現在對他有多好,今後啊,就有多傷心。何必呢。其實,你當初聽我娘和奶的,找個與你差不多般配的,就行了。”

溫瑤忍俊不禁。

這個堂姐,向來就清高自傲,對她很少說話。

今兒說這麽一大堆話,無非就是想告訴她,她配不上元謹!?讓她自卑?

真是搞笑得很。

她一挑眉:“我配不上他,你配得上?所以你覺得,他就算娶你,也不應該娶我?”

溫幼珠恰被說中了心事,臉上居然飄過一抹紅,卻隻哼了一聲,不做聲,相當於是默認了。

溫瑤看著她的神色反應,愈發是好笑。

看來,這個堂姐還真的很看得起她的夫婿。

不,應該說,是看中了她的夫婿。

要說這溫幼珠眼光也是還挺高的,要不然也不會比自己還打兩個月都還沒訂去親,現在居然對元謹有意思,說明元謹的魅力還是挺大的。

帶著個娃的單身父親,居然還能被溫幼珠看中了。

不錯。

想著,溫瑤終於忍不住笑起來。

溫幼珠被堂妹笑得冒火:“你笑什麽?”

“我笑你這麽多男人不挑,偏挑中了別人的丈夫,鬼鬼祟祟偷看人家夫妻恩愛也就罷了,還不順氣地酸別人。這難道不好笑嗎?”溫瑤說話也不客氣。

溫幼珠頓時就火冒三丈:“你說啥,誰鬼鬼祟祟,誰酸你了!……還有,你跟元五哥算什麽恩愛夫妻!?你們兩若是恩愛,他今兒天還沒亮也不會出門,還在外麵跟我說話了!”

溫瑤臉色一動,冷冷:“你在說什麽。”

那男人昨晚出門了?

溫幼珠得意地炫耀:“怎麽,你還不知道啊?睡一張床的夫妻居然還不知道對方的動靜,看來你跟元五哥的關係也不過如此啊。今早天還沒亮, 我就看見元五哥出了你家門,還喊住他,還說了幾句話呢。”

當然沒說元謹最後嗬斥她的那事兒。

溫瑤眯了眯眸。

天還沒亮元謹出門了?

去幹什麽了?

“人家說新婚燕爾,就跟蜜裏調油一樣,大半夜的,元五哥不同你一塊兒休息,卻跑了出去,是不太想對著你嗎?我看你們兩個的感情也就那個樣子吧。”溫幼珠輕嗤一聲。

溫瑤這才暫時壓下思緒,看向溫幼珠,諷刺:

“誰說夫妻兩就得一天十二個時辰粘在一塊兒?他這會兒去打獵,我也得跟著不成?倒是你,還未出閣就半夜三更與有家室的男子、還是自己的堂妹夫私下接觸,這話虧你也好意思說得出口,溫幼珠,你不是成天想嫁個好人家麽?你信不信這話傳出去,你在這十裏八鄉都別想找到好人家了?”

溫幼珠一聽,得意才從臉上戛然褪下,也自知剛才那一番炫耀有點兒衝動了,冷哼一聲,不再說什麽,轉身便進了自己屋子。

溫瑤也懶得跟溫幼珠多講,回了屋。

三娘跑了過來:“姐,我剛聽見你同幼珠在外麵吵架似的,在說什麽啊。”

溫瑤也就將溫幼珠過來氣自己的事兒說了。

三娘一聽又是好笑又是好氣:“這個溫幼珠,還真是管得寬,管到別人夫妻事上去了,就算姐夫天不亮出去了咋樣?就能說明跟姐你感情不好?我看她是嫉妒蒙了心!說實話,我早就發覺她對姐夫心懷不軌,有不良企圖了!”

元謹與姐成親後,搬入溫家住下,她好幾次發現溫幼珠看著姐夫的眼神兒都和旁人不太一樣。

後來,又發現溫幼珠路過自家門口的次數都多了。

有時姐姐去濟世堂了,人不在家,那溫幼珠就更加大膽,在大房門口張望的機會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