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們先去做事吧。”姚清瀚還有話想對溫瑤單獨說,示意她跟自己入內。
溫瑤回過神,忙跟著姚清瀚進了內堂,放下擋簾就走過去,哭笑不得:
“姚掌櫃,你這玩笑開大了!”
姚清瀚卻認真地看著她:“誰跟你開玩笑了?我每個字都是真的。二娘,你今後便是整個金陵府濟世堂十八間分號的老板,我們苜蓿鎮的濟世堂,自然也是受你所管轄。”
“等等,我真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濟世堂讓我管轄金陵府的濟世堂分號?這是誰的意思?”溫瑤仍處於懵然中。
姚清瀚意味深長:“自然是濟世堂的創立者,大東家的意思。”
溫瑤心裏咯噔一動,腦子空白了須臾:“你們的大東家,究竟是什麽人……”
雖然這麽問,但心裏卻驀然猜到了幾分。
隻是還不敢相信。
果然,姚清瀚深吸口氣,“二娘,你應該很清楚了。”
是……元謹?
果然是他麽?
溫瑤心髒仿若被什麽撞擊了一下。
他居然就是濟世堂的創立者兼大東家?
她一直好奇而仰望,卻一直不知道的那個厲害的人?!
難怪他懂醫術。
難怪他有能耐讓柳順哥失去一天的記憶。
“就是喬震海去世的那日,他來了鎮上接你,順便同我交代了這件事,”姚清瀚對她說,“當時,我也很是震驚,不過,倒也不奇怪,畢竟,你是大東家的妻子。其實這事我前幾日便想跟你說了,隻沒機會,今日那齊達來鬧,倒也好,正好便將這事跟你說了。”
喬震海去世那天……也就是說那日,他便明白,遲早會離開她了。
溫瑤睫毛一拍。
卻沒料到他離開前,還要為自己做這麽多事兒。
給她在縣城購置了宅子也罷了,現在還將濟世堂位於金陵府的分號,統統交給她打理……
看來姚清瀚也早就知道元謹便是大東家了吧?!
難怪上次元謹來濟世堂,兩人還關上門說話。
後來,姚清瀚對她的態度也更恭敬了,事事都隨她的意思,並不反對。還推薦她給病人去看病。
她隻當是自己在濟世堂做長了,姚掌櫃越來越信賴自己了。沒想到不僅僅是這樣。
是因為元謹是這濟世堂的大東家。
而她,是大東家的妻子。
她深深吸了口氣,隻聽姚清瀚的聲音斷斷續續又飄進了耳裏:
“從今後,金陵府濟世堂便都由您打理,我這家店鋪的賬目,櫃麵鑰匙,都在這裏,二娘,你可以先看看。有任何吩咐,都可以跟我交代。金陵府的其他分號,你若想去看看,隨時跟我說,我帶你過去。”
溫瑤忽的腦子一動,猛地抬起頭:“姚掌櫃——”
頓了頓,才道:“元謹去了哪裏?你知道嗎?”
姚清瀚一頓,搖頭:“不知道。”
他也聽說了,大東家前些日子離開了盤山村。
二娘是一個人帶著弟妹搬去縣城的。
她看得出姚清瀚沒撒謊,又問道:“那你知道他是什麽人麽,除了濟世堂創立者這個身份?”
姚清瀚依舊歎了口氣,搖頭:“大東家為人處世很是神秘,雖然創立了濟世堂,但這麽多年,卻並未親自打理,都是交給我們全國這些分號的掌櫃料理,若不是你與他成親,他來了我們這家藥鋪,我之前還從未正式與他見過麵……”
溫瑤終究沒再問什麽。
末了才整理好心緒:
“我無德無能,年紀又輕,怎麽能打理整個金陵府的濟世堂分號?我受之不起。姚掌櫃,這件事,別說了。”
而且這算什麽?
是她陪了他春風一夜又為他誕下小團子的補償?
還是怕她離了他就會餓死,活不成了?
她並不是那種“分手”後便是哭著鬧著想要青春損失費的女人。
也不是失去男人就隻能死了的古代女子。
她能養活自己和一家人,還包括他給自己留下的骨血。
不需要依附男人才能夠可憐地活下去。
姚清瀚見她拒絕,卻似乎已料到,並不意外:
“大東家說得還真沒錯。”
“?”溫瑤疑惑地看著他。
“大東家吩咐我時,也曾說過,你為人傲骨,不像一般女子,可能不會收下這麽大的禮物。”姚清瀚眸色中添了幾分對元謹的崇拜,想不到大東家連這個都預測到了,“大東家說了,若二娘你拒絕,便告訴你,放心,這不是可憐你,更不是對你的施舍。”
溫瑤蹙眉:“那是什麽意思?”
“大東家說你醉心醫術,在醫術造詣上,頗有些抱負,但你畢竟是個女兒身,大東家認為你在醫術方麵的成就,終歸有限,所以想瞧瞧你到底能將金陵府的濟世堂,能打理成什麽樣,若真是能比先前登上一個台階,便算是真的服了你。”
溫瑤一挑眉,嗬,這算什麽?激將法?
故意這麽說,讓她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接下他贈送給自己的藥鋪?
雖然知道那男人的心思,但不得不說,他這激將法還是有用的。
既然他盛意拳拳,那麽,她也沒有在拒絕下去的理由了吧。
她終於不再說什麽了,隻道::“這件事,除了濟世堂內部人員,非必要情況,不要對外說。對外,濟世堂仍是姚掌櫃打理就好了。還有,今後你和馮叔、阿寶也不需要那麽拘禮,就按照以前的稱呼就行了,千萬別老板前老板後的。”
姚清瀚也明白,點頭應下。
……
齊達那邊還算守信,可能生怕濟世堂鬧到了苗禦史那兒,兩天後,就派了個隨從,將賠償銀兩與馮叔的湯藥費送了過來,並將道歉告示貼到了藥鋪門口,給濟世堂澄清。
那隨從正要離開,卻被溫瑤喊住:
“你家主人,這兩天身體沒什麽異常吧?我前日就提醒過,可他不停,你回去再勸勸你家主人,若是想通了,我給他開一劑方子回去服用,或許能壓製主他的病發。”
隨從一愣,沒好氣地說:“放心,我家主人身體好得很,能吃能睡,這兩天還赴了兩次宴呢,精神好得很!您怕是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