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意見…

褚厭說沒意見…

那就是他也同意了。

柯黛臉色白了幾分。

“那就太好了。”司瓊心裏的大石頭落地,眉開眼笑:“小厭果然明事理,媽就知道,你不會讓家裏人失望的。”

褚厭敷衍的勾了下唇,那抹稍眾即逝的笑,顯得意味深長。

但眾人沒想那麽多,隻知道他的回應,促成了晁孟兩家的聯姻,雙方強強合並,將勢力擴展到一個傲視群雄的高度。

大家都顧著開心,唯獨晁謹謙看著褚厭,陷入深思。

以他對褚厭的了解,褚厭嘴上說著恨柯黛的話,實則對柯黛的執念,早就根深蒂固。

何況他性子狂傲,一身的反骨,就算晁老爺子向他施壓,按理來說他也會拒絕這樁聯姻。

但他卻答應了。

難道他這麽做的原因,真的隻是為了氣柯黛?而不是另有所圖?

晁謹謙越想,越皺眉。

老爺子已經等不及了,“既然這樣,不如盡快挑個好日子,把他們的婚事定下來。”

司瓊早有安排,“爸,我是這樣想的,反正謹謙已經向阿黛求婚了,不如讓他們,跟小厭純兒在同一天訂婚,來個雙喜臨門,這絕對是轟動全國的大喜事啊。”

在場所有人都一愣。

同一天訂婚?

柯黛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去看褚厭的反應。

他無動於衷的坐在那兒,手裏轉著一個打火機,表情不辯喜怒。

“我看可行。”老爺子當即讚同,“就這麽辦!”

後麵這句,一錘定音。

司瓊還是體貼的詢問當事人意見,“小厭,純兒,你們覺得怎麽樣?”

褚厭撂兩字,“隨便。”

見他表了態,孟純又看向自己的父親,在得到對方的眼神許可後,她嘴角小幅度上揚,“嗯。”

算是同意了。

司瓊笑的更深,又問另一邊,“謹謙,阿黛,你們呢?”

晁謹謙自然沒異議,把決定權交到柯黛手裏,“我尊重阿黛的意見。”

於是,眾人都將視線移到柯黛身上。

其中那道陰冷刺骨,穿射力最強的,來自褚厭。

柯黛這次沒看他,轉頭對上晁謹謙充滿期待的目光。

她強行扯出一抹釋然又苦澀的笑,“我…都可以。”

就這樣吧。

從今以後,褚厭都不會再糾纏她了。

他會跟孟純訂婚,結婚,再生子。

而她,隻是他的嫂嫂。

也許這才是斬斷過去,對他們最好的結果。

……

主宅外麵,停著一輛黑色轎車。

龍幽坐在副駕駛,遠遠的就看見褚厭走出大廳,男人那張臉冷若冰霜,明顯心情不爽。

陸九走過去,恭敬的替身後男人打開後座車門。

褚厭還沒坐進去,一道人影追出來。

“褚厭。”

他擰著眉回頭。

孟純跑到他麵前,氣喘籲籲,臉上卻笑的很開心,“你還記得我嗎?”

“沒印象。”

他回的又快又敷衍,眉宇間透著顯而易見的不耐煩。

孟純也不在意,笑著提醒他,“六年前我們見過一次,在南鏡洲。”

他眯了下眸子。

“皇家拍賣會,電梯裏,現在想起來了嗎?”

孟純記得清楚,那會兒褚厭被四爺的人追捕,在電梯裏遇到了她。

是她幫忙打掩護,才助他逃過一劫的。

其實這事,褚厭壓根也沒忘。

他恍然大悟的哦一聲,隨後話鋒一轉,“還是想不起。”

被潑了這樣一盆冷水,孟純依舊巧笑嫣然,“沒關係,我記得你就行了。”

褚厭不吃這套,“孟小姐,有話直說,我還有事,沒功夫陪你耗。”

聞言,孟純趕緊說:“那你先去忙吧,我不打擾你了。”

反正他們以後,有的是時間。

褚厭懶得再搭理,轉身上了車。

門關的前一刻,孟純又叫住他,“褚厭。”

男人一個冷冰冰眼神甩過去,耐心盡失,“有完沒完?”

聯姻隻限利益關係。

還真以為搔首弄姿這套對他有用呢?

也不想想自己算個什麽東西。

孟純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解釋道:“別誤會,我隻是想告訴你,這樁聯姻,我是自願的。”

沒有脅迫。

沒有施壓。

她是發自內心的願意。

“開車。”

褚厭話都不想回。

一聲令下,陸九發動車子駛離。

孟純看著遠去的車影,嘴角勾起自信的笑。

一開始,她跟所有人都以為,褚厭在六年前就死了。

後來,看到新聞上晁家認子的消息,她才知道,褚厭是晁家的二少爺。

他沒死。

那一刻,她竟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直到今天,她聽見自己要跟褚厭聯姻,心裏奇跡般的,沒有半分抗拒。

也沒有那種麻木的認命感。

反而…有點期待。

其實孟純也清楚,褚厭不是一個那麽好駕馭的人。

但她有足夠的信心,早晚能搞定他。

……

車子在公路上行駛。

龍幽看了眼後座的男人,“厭哥,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褚厭閉目養神,“不該說就別說。”

可龍幽還是說了,“你昨天還在講,孟正海差點成了晁謹謙的老丈人,才一天的功夫,就變成你的老丈人了,厭哥,你怎麽想的?”

褚厭若有似無的冷笑一聲,“怎麽想的,將計就計唄。”

龍幽沒聽懂,“將什麽計?”

褚厭向來不喜歡解釋,陸九替他開口:“剛才在晁家,晁雲傾把龍譽集團一半的股份轉讓給厭哥,還提出讓厭哥跟孟小姐聯姻,他們是想用這招牽製厭哥。”

其實不止褚厭,身為他的左膀右臂,陸九對目前的局勢也非常清楚。

晁家突然認回褚厭,並不是良心發現,也不是感到懺悔,更加沒有把他當失散多年的家人一樣看待。

他們看中的,是褚厭背後南鏡洲的勢力,想利用親情這張牌,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褚厭連人帶權的一口吞掉。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晁家自以為能瞞天過海,殊不知,褚厭早就知道當年的真相。

他從生下來就是一個續命工具,沒有關愛,沒有親情,每天陷入痛苦的折磨中等死。

在知道這些真相的情況下,他還選擇回歸晁家,無非就一點,將計就計。

他不僅有野心,想反吞整個晁家的勢力,還有一顆報複的心,讓那些狗東西付出應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