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墊了半天,她居然是為了要回這串佛珠。

褚厭真他媽想冷笑,“還給你?什麽時候成你的了?”

柯黛正色,“這是外婆送給你的。”

“所以?”

他目光譏誚,柯黛直視他,“褚厭,我知道你對事業有自己的處理方式,不管殘忍還是仁慈,我都沒資格幹涉,但你能不能…”

她頓了頓,神色黯淡下去,“別戴著外婆送你的佛珠,幹些雙手染血的事。”

佛珠充滿靈性,是神聖的,虔誠的,聚集世間最美好的純淨,不可侵犯。

更不可褻瀆。

實在不該跟殺戮與罪惡,交雜在一起。

“你管得著嗎?”褚厭話裏都是刺,“既然送我了,那就是我的東西,我這雙手殺人也好,放火也罷,都是我的事,跟你有半毛錢關係?”

柯黛情緒複雜,“是跟我沒關係,但跟外婆有關係,她送你這串佛珠,一是想保你平安,二是想讓你做個堂堂正正的好人,你能明白外婆的良苦用心嗎?”

褚厭似笑非笑睨著她,內心火大的很,“說,你接著說。”

陽光下,她一張臉白白嫩嫩,漂亮的眉目間流露出幾分憂傷,“你知不知道,外婆三年前就走了,去世前,她嘴裏還在念叨你的名字,可你卻戴著她送的佛珠,反其道而行,你難道想讓外婆在九泉之下,為你的罪孽買單嗎?”

褚厭眯眼,舌尖頂了頂右臉,“該做的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那又怎麽樣呢?你有本事能讓她老人家掀開棺材板,爬出來教訓我嗎?”

柯黛心口一窒,“事情已經發生,確實無法逆轉,但你可以及時回頭,外婆肯定不想看見你變成現在這樣。你當初既然戴上了這串佛珠,就說明答應了外婆一心向善的,怎麽可以…呃!”

話沒說完,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纖細的脖頸被一隻大手掐住。

下一秒,她感到天旋地轉。

褚厭反身將她壓在車上,掌心是她溫熱的皮膚,“柯黛,你給我好好想想,我答應的是外婆嗎!”

他答應的是她!

對曾經的他而言,任何東西都不如她陪在身邊來的重要。

為了她,他可以棄惡從善,努力變成她心目中的理想型。

可她怎麽對他的?

事到如今,還好意思怪他罪孽深重?

一想到這些,褚厭就忍不住加重手上的力道。

柯黛呼吸不暢,臉都憋紅了,說話也艱難,“…我承認欺騙了你,但我沒有讓你做這些血腥殘暴的行為,我擔心你這樣下去,遲早會害了你自己。”

“擔心我?”褚厭嗬一聲,眼底嘲諷更深,“說的倒好聽,我看你是擔心這串佛珠被我玷汙。”

柯黛還想解釋,他那張俊臉突然在眼前放大。

“啊—!”

她慘叫。

褚厭狠狠咬住她下唇。

不帶半點吻的性質,就純咬。

把他心裏的愛恨交織,以及強烈的不甘,通通發泄出來。

用了力。

見了血。

仿佛要將她的下唇咬穿。

柯黛痛到身子發抖,眼淚唰的一下流出來,雙手對他又推又打,撼動不了男人半分。

數十米開外的樹蔭下,陸九麵無表情的移開視線。

從他的角度,看見的是褚厭把柯黛壓在車上,強吻的畫麵。

龍幽也在,好奇的瞧著那一幕,“陸九。”

“?”

“那個女人,是厭哥的誰?”

陸九冷酷臉,“這不是我們該問的事。”

這幾年來,褚厭在南鏡洲,完全就是一副斷情絕愛,專心搞事業的做派。

他不貪戀兒女情長,沒有親情束縛。

既狠心,也有野心。

否則也不會在這麽快的時間內,成為南鏡洲的王。

但四爺在世那會兒,下屬都暗傳,褚厭栽在一個女人手裏,被對方欺騙,傷害。

雖然這些聲音到後來都消失了,龍幽還是聽了不少。

從那個時候,她就認為褚厭肯定是受了不為人知的情傷。

不過沒人敢在他麵前提。

看著遠處的柯黛,龍幽問:“她該不會就是那個傷害厭哥的女人吧?”

陸九轉頭,“你從哪兒聽來的?”

“你隻要告訴我,是還是不是?”

龍幽不清楚,但陸玖跟在褚厭身邊更久,肯定知道內幕。

他卻冷冰冰道:“龍幽,不該問的別問,不該管的也別管,惹毛了厭哥,你會吃不了兜著走。”

龍幽沒接話,意味深長的挑了下眉。

短短幾句話的功夫,車子那邊,褚厭已經放開了柯黛。

她一張臉慘白,哭的全是淚,嘴巴卻鮮紅一片,下唇被撕咬出一道很深的口子,鮮血不斷往外湧,慘不忍睹。

“痛嗎?”

褚厭的唇同樣沾上了血跡,襯得他整個人陰戾橫生,嘴角勾出一抹病態的冷笑。

“別人要是問起來,你就說是小叔子咬的,懂了嗎。”

柯黛身子還在抖,痛到說不出話。

這時,兩輛賓利開過來。

伴隨著一道嗬斥:“褚厭!!”

車門打開,晁謹謙三兩步上前,將柯黛拉到身後。

看見她一嘴的血,男人怒不可竭,目光威厲的瞪著褚厭,“她是你嫂嫂!你怎麽能這樣對她!”

褚厭用拇指刮掉嘴角的血跡,神情含著挑釁的笑,“她不聽話,隻能用這種方式給她點教訓了。”

晁謹謙一張臉鐵青,“你簡直太過分了,究竟有沒有道德底線?!”

“道德底線?那是什麽玩意兒?”褚厭沒個正形,“大哥,你管不好自己的女人,怎麽還賴到我頭上了?”

晁謹謙太陽穴的血管凸凸直跳,“阿黛做了什麽,你要這樣對她?!”

柯黛麻木的站在身後。

“也沒做什麽,就是欠收拾。”褚厭單手揣進褲兜,“再有下次,別怪我當場上了她。”

極盡羞辱的話語,利刃似的往她身上紮,劇痛蔓延四肢百骸。

“夠了!”晁謹謙沉聲一喝,“你還有沒有把晁家放在眼裏?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我一旦告你的狀,這事傳到爸媽跟爺爺耳朵裏,他們不會放過你!”

褚厭佯裝妥協,“逗你的,認真你就輸了。”

“這事也能拿來開玩笑?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