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們不明所以,隻能眼睜睜看著管家,直奔晁雲傾跟司瓊而去。

“家主,夫人,老爺他……”

晁雲傾臉色微變,“我爸怎麽了?”

在眾人一瞬不瞬的注視下,管家老淚縱橫,“我剛剛去書房找老爺,發現他老人家倒在地上,已經……已經沒氣了。”

!!

眾人大驚失色。

……

二十分鍾後。

晁老爺子的遺體,被暫時擱放在大廳中央。

婚禮被迫終止。

現場原本喜氣洋洋的氛圍,此時變得沉重無比。

大部分賓客的臉上,都是悲痛惋惜的神色。

還有司瓊裝模作樣的哭喪聲……

“爸!今天可是謹謙跟小厭的大喜日子,你怎麽就這樣走了……”

見她哭的傷心欲絕,孟純紅著眼眶上前安慰,“媽,保重身體啊。”

司瓊倒在她身上哭。

柯黛平靜的站在晁謹謙身邊,能清楚的看到,男人眼中隱忍的淚光。

他陰鬱沉沉的盯著醫生,“檢查的怎麽樣?”

現場有兩名軍醫,一名法醫,還有一位老爺子生前的專屬家庭醫生。

老爺子走的太突然,不得不讓人心生懷疑,到底是他人所害,還是另有原因。

經過初步檢查,幾名醫生給出了相同的結論。

“大少爺,基本可以確定,晁老是腦梗發作死亡。”

晁謹謙麵色更沉了。

老爺子患有腦梗塞,這個是家裏人都知道的。

畢竟人上了年紀,多少會有點大病小病。

但老爺子的腦梗不是一天兩天了,長期用藥治療,病情控製得當,問題不大。

晁謹謙不信,“我爺爺一直在吃藥,怎麽可能會發生這種意外?”

特助走上前,“大少爺,我帶人在書房搜了一遍,沒有發現晁老平時吃的藥。”

這話一出,眾人不禁猜想,難道是老爺子回到書房後,腦梗突然發作,又沒及時吃藥,所以才不治身亡的?

管家愣住。

怎麽會……

“鍾管家是吧。”褚厭氣定神閑的開口:“我記得你服侍爺爺多年,他老人家的藥,平時都是你負責放的。”

管家惶恐不安,“我…我明明每天都把藥放在書桌的抽屜裏,老爺都是知道的,我也不清楚今天為什麽會不見了…”

褚厭淡淡道:“看來鍾管家也上了年紀,忘性挺大的。”

“……”

管家語塞,竟然真的開始回想,是不是自己一時疏忽,才讓老爺…

然而管家不知道的是,就是自己沉默的這短短兩秒,以後將永遠沒有再說話的機會。

褚厭手往後伸,陸九立刻把槍放他手裏。

男人上膛,對準跪在地上的管家。

“褚厭!你住—”晁謹謙還沒說完。

“砰!”

震耳欲聾的一聲槍響。

把眾人嚇了一大跳。

再看管家,子彈正中眉心,臉上的表情永久定格,就那樣直直的往後倒下去。

柯黛倒吸涼氣。

褚厭的心狠手辣,她是知道的,卻完全沒料到,他會瘋到這個程度,竟然敢當著這麽賓客的麵,直接要了管家的命……

“小厭!!”晁雲傾大怒,“你瘋了嗎?在這種場合下幹這種事,你太放肆了!”

眾人看褚厭的眼神,皆是震驚,後怕,心有餘悸。

他把槍扔回陸九,隨手揣進褲兜,“我替爺爺報仇,錯了嗎?”

晁謹謙反駁,“事情還沒調查清楚,不要輕易下定論!”

“查個毛線,爺爺腦梗死亡,就是沒有及時吃藥導致的。”

褚厭朝管家的屍體抬了抬下巴,“因為他的一時疏忽,白白讓爺爺枉送性命,給他一槍算便宜他了。”

晁謹謙鬆開的拳頭,又驟然握緊,“鍾管家在晁家待了三十多年,我不相信他會犯這種無知的錯誤。退一萬步來講,就算爺爺的死跟他有關,你也不該這樣貿然處決他!”

現場的賓客當中,有很多高政人員。

上流社會的風氣,並不像表麵清廉公正,私底下的一些手段跟交易,照樣見不得光。

晁家亦是如此。

但他們再怎麽陰著來,也不會當眾行暴徒之舉。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褚厭冷冷挑眉,“既然他給晁家賣身為仆,犯了錯自然要按家規處置,這不一向都是家族的作風嗎?”

被他反咬一口,晁謹謙臉色鐵青,“你—”

“夠了!!”晁雲傾沉聲打斷,“老爺子都走了,你們還有心思在這吵?!”

孟理事長安慰兩句,“逝者已逝,家主節哀順變。隻不過,今天這訂婚儀式……”

還要不要進行下去?

“死者為大。”晁雲傾想都沒想,就做了決定,“對不住了各位,今天的訂婚儀式暫時終止,日期延後待定。”

說到這裏,晁雲傾深感痛惜,“家父駕鶴西去,晁家得給他辦一場風風光光的葬禮才行,還請今天蒞臨的賓客,改日前來吊唁。”

眾人麵麵相覷。

都是頭一回攤上這種情況,婚禮變葬禮,無縫轉接,真是驚奇。

……

回到家。

柯韻芝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沙發上。

褚豐陽伸手在她眼前晃,“咋了,還沒回過神?”

晁老爺子突然在訂婚宴上走了,這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給大家喜悅的心情,添上沉重的一筆。

確實有些難以接受。

柯黛還穿著訂婚禮服,心不在焉的窩在那兒,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幕幕。

“老豐啊。”柯韻芝抓住丈夫的手,“你說…剛才在訂婚宴上的,那是小厭嗎?”

褚豐陽表情一僵,腦海中下意識的浮現,褚厭一槍崩掉鍾管家的情形…

果斷,決絕。

大有幾分殺人不眨眼的狠辣。

在他們夫妻二人看來,褚厭一直跟六年前一樣,有時挺正經,有時吊兒郎當,多麵化的他,像個謎,令人捉摸不透。

除了叛逆點,脾氣大了點,論其他方麵,夫妻二人是斷斷不敢,把他跟那個持槍殺人的褚厭,聯想在一起。

可再怎麽不想承認,褚豐陽也不得不點頭,“那就是小厭,但他變了,唉。”

見丈夫唉聲歎氣,柯韻芝心裏也堵的慌,“你說他怎麽變成這樣了,當著那麽多的人,他竟然敢…”

柯韻芝說不下去,手腳發涼,“那個時候,我都覺得有些不認識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