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真的,白則走進來的那刻,柯黛沒看他的人,而是下意識看他手裏的小藥箱。

第一反應就是,她的臉有救了。

“藥呢。”

褚厭靠在椅子上,懶懶的睨他一眼。

“放心吧,帶了帶了。”

白則把藥箱放上桌,盯著一桌子早餐,“我還沒吃早飯呢,先讓我整兩口。”

褚厭不慣他這臭毛病,朝柯黛抬了抬下巴,“先給她看。”

其實白則來之前,柯黛就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她淺淺勾了下唇,“沒關係的,不用急。”

“既然柯小姐都這麽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白則直接拿起新的餐具,手還沒伸過去呢,對上一道暗藏警告的視線。

褚厭涼涼的看著他,眼神雖淡,卻能刀人。

“得得得,先治總行了吧。”

白則真是服了,重新放下餐具,起身走向柯黛。

為了方便他看清臉上的疤,柯黛調整了坐姿。

經過一段時間沉澱,那道跟小蜈蚣似的疤痕,顏色淡了不少,但總體來說,還是非常影響美觀的。

出現在這樣一張盛世美顏上,實在是可惜。

白則觀察了一會兒,從小藥箱裏,拿出一個白瓷藥瓶。

“柯小姐,我現在要跟你上藥了,接下來一段時間,你這邊臉得一直蒙著塊紗布,我盡量給你剪小一點,因為上藥後不能見光。”

柯黛能感覺到藥物在疤痕上塗抹的痕跡,不禁問:“光塗藥就可以了嗎?”

“對,三天換一次,一個月後保證恢複如初。”

聽到白則信誓旦旦的話,她眼睛墜了星辰,瞬間亮起來,“太快了吧,這麽神奇?”

“我專門研製的配方,必須神奇。”白則繼續叮囑:“記住,也不能化妝。”

柯黛愣了下,“其他麵積的皮膚也不可以嗎?”

“不可以。”

“……好吧。”

中午要去參加接風宴,她原本還想化個妝再去的,現在計劃泡湯了。

白則以為她在失落,走心安慰兩句:“柯小姐,你底子這麽好,素顏照樣抗打,化不化妝真沒多大關係。”

柯黛正想說聲謝謝,這人接著說:“我前女友就跟你很像,你們—”

話到一半,白則感覺如芒刺背。

哪怕不回頭,他都知道“某人”又在用眼神刀他了。

褚厭麵前放著一台電腦,視線從屏幕上移開,似笑非笑看向他那邊,“很像?”

白則頭皮發麻,硬生生改口:“不像,完全不像,差遠了。”

褚厭輕嗤著收回視線。

“除了不能見光,不能化妝,還需要注意什麽嗎?”柯黛仔仔細細的問。

白則正在給她臉上的紗布,進行收尾工作。

想起褚厭剛才的態度,他心裏憋屈,眼裏閃過一抹使壞,“還不能劇烈運動,以免出汗,影響藥性的作用。”

柯黛抿唇。

南鏡洲的天氣,要比Z國涼快,就算熱的話,大不了待在空調房不出來。

至於其它出汗的機會…

她腦海裏浮現一些臉紅心跳、酣暢淋漓的畫麵…

想到這兒,她快速的瞥了眼褚厭,耳根子發熱,“…我會注意的。”

電腦前的男人聽到這話,若有似無的勾了下唇,眼底閃過幾分邪肆的笑。

……

中午,接風宴設在塞拉河景殿。

白則也跟著來湊熱鬧了。

在場的人有老有少,都是褚厭手下勢力網中的合作夥伴,比如國際殺手協會副會長,科研院的幾位總工程師,各個武裝基地的一級指揮官。

包括上一任行政洲長四爺在世時,聯盟中幾位德高望重的元老。

這些人的身份都是泰山級別的,對褚厭的態度卻很恭敬。

柯黛甚至看到了,昨晚那個溜進房間,躺在**的女人。

經過介紹,她才明白對方原來是辛會長的千金,辛露。

女人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刃射在她身上,充滿了憤恨。

顯然還記仇著昨晚的事。

柯黛懶得搭理。

其實何止是辛露,現場的人基本都在不著痕跡的打量她。

對她這個剛從Z國京城來的人,也是頭一個站在褚厭身邊的異性,有好奇,有質疑。

開宴之前,辛會長主動問她:“這位小姐看著麵生,以前從來沒見過,聽說是從Z國來的?”

柯黛身後的椅背,搭著一隻戴佛珠的手。

褚厭微微貼近她,“這位是國際殺手協會副會長,可以叫他辛叔。”

柯黛轉頭,對上他冷魅的桃花眼,故意問:“那誰是正會長?”

褚厭食指勾了勾她下巴,“你說呢。”

他們旁若無人的親密互動,看的現場諸位,表情都有些古怪。

因為大家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褚厭。

四爺還在世的時候,他野性難馴,像一個隨時能脫離掌控的殺人機器。

四爺死後,他一朝上位,青出於藍勝於藍,在外人麵前隻留下殺伐果斷的印象,以及令人發指的陰狠手段。

大家一度認為,像他這樣冷血的男人,就算接觸了女人,也隻有欲,沒有情。

可今日一見,他對這個柯黛的態度,簡直跟以前判若兩人。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雙重人格,兩副麵孔呢。

就在大家心思各異的時候,柯黛禮貌的回應辛會長,“您好辛叔,我叫柯黛。”

“柯黛?”有人接話,“這名字聽著耳熟啊。”

辛露笑眯眯的提醒:“就是那個Z國當下最紅,被曝毀容的女明星。”

柯黛淡淡的看過去。

“也是那個享譽全球,有顏有實力的大滿貫影後。”白則插一嘴,“我說的對吧露露小姐?”

辛露沒料到他也會幫著柯黛說話,氣的暗暗磨牙。

“原來是個公眾人物。”辛會長抽著雪茄,“那柯小姐現在跟我們洲長是什麽關係?”

在南鏡洲,大家對褚厭的稱呼很多,有人叫他褚洲長,會長,盟主,厭哥。

哪怕比他年長的老者,也不敢當著麵直呼全名,更不會自降身份,跟著其他人喊他厭哥,隻能選擇折中的稱謂。

麵對辛會長的問題,柯黛大大方方的應:“男女朋友的關係。”

“很快就不是了。”褚厭糾正:“馬上是夫妻關係。”

這人要麽不說話,要麽一開口就語出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