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你哪次不是說著為我好,結果做出來的,都是讓我寒心的事,這次也一樣!”
柯黛憤憤不平的吐苦水:“本來中蠱就已經夠難受的了,閑下來你還不消停,東一出西一出,下個藥還能下錯了,你倒是心安理得為自己找借口,到頭來還不是害的我受罪。”
???
褚厭越聽越不對勁,指節敲了敲桌麵,示意她看過來,“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你倒是說說,你哪兒受罪了?”
柯黛:“……”
哦豁。
嘴瓢了,圓不回來了。
見她說不出話,褚厭換了個坐姿,整個人麵向她,“我奮力耕耘一晚上,到你這裏就成受罪了是吧?”
這個沒良心的,時不時冒出一句噎他的話。
“……”
柯黛尷尬的要死,就算知道回什麽,也沒那個臉皮去開口了。
什麽叫奮力耕耘一晚上?
虧他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這種話,一言不合就開腔,也是服的五體投地,甘拜下風了。
見識過褚厭的口無遮攔,柯韻芝已經見怪不怪了,“都別扯嘴皮子了,說清楚現在到底怎麽辦?有個現成的解蠱辦法放那兒不用,難不成你們打算一起去死嗎?!”
褚厭的視線轉到她身上,“老媽,我以為你在經曆了昨晚下藥那件事,也該識趣的意識到,這根本不是你該管的事。”
“什麽意思?”
“意思是,我已經有計劃了,你可千萬別再作妖了。”
柯韻芝眼睛一亮,“什麽計劃??”
外麵這時走進來兩個人。
正是消失幾天,已經從K國回來的陸九跟龍幽。
褚厭身子往後靠,這不就來了嘛。
柯韻芝等人依舊莫名其妙,眼睜睜看著那兩人來到褚厭身邊,對他畢恭畢敬的說:“厭哥,孟純想見你。”
孟純孟純,又是孟純。
柯黛聽到這個名字就煩,“怎麽地,她又想玩什麽花招?”
“把她叫過來問問不就知道了。”
“是她想見你,要問也得是你去找她吧?”
“還真不一定。”
褚厭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唇吩咐陸九:“讓她自己過來。”
既然孟純提出想見他,說明孟家的變故,對她產生了一定影響。
她並非冷血無情之人,做不到置之不理。
而從這一刻開始,掌控權已經從她手裏,到了他手裏。
“是。”
陸九跟龍幽退下。
柯黛不知道他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知道孟純來的很快。
半小時不到,她就站在了屋外。
她進來之前,褚厭讓柯黛他們去二樓欄杆那兒,“看場好戲。”
所以孟純踏進大廳後,隻看到坐在沙發上點煙的褚厭。
她眸光顫了顫,緩步走過去,“褚厭。”
已經分不清多久沒這樣叫他的全名了。
孟純在他麵前站定,本以為自己會聲嘶力竭,沒想到出奇的平靜,“我弟弟感染病毒的事,是你幹的吧。”
褚厭叼著煙,“是又怎樣。”
“你該不會想用這種方式,逼我給柯黛解蠱?”
“所以你解不解?”
孟純咬了咬牙,心一橫,“如果你以為這樣能威脅到我,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褚厭的語氣不以為然,“威脅不到?”
“對。”她指甲掐著掌心肉,“威脅不到!”
“行,那你就等著給他們收屍吧。”
“褚厭!”孟純的聲音透著一絲發顫,“你越是用這種極端的方式逼我,隻會讓我更加恨柯黛!就不怕我拉著她一起墊背,讓她受盡蠱毒的折磨,活活痛苦死嗎!”
褚厭表麵無波無瀾,眸底殺氣翻湧,“所以你寧願看著家人受苦,也要跟我這樣耗下去是吧?”
孟純忍住心裏的酸楚,“是你逼我的。”
“嗬。”男人冷笑,“但你耗得起嗎?”
“……”
什麽?
在她疑惑不解的瞪視下,他繼續開口:“據我所知,Hn19非疫病毒,以及514型強化嗜孢病毒,它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一旦感染,瞬時發作,三天一隻腳踏進鬼門關,五天閻王來收命,七天基本死的透透的了。”
孟純瞳孔劇烈收縮。
“就這速度,你拿什麽跟我耗?”
褚厭之所以選擇病毒,就是因為不費時,見效快。
蠱毒是種慢性折磨,主打一場耗時耗力的持久戰。
而病毒快準狠,完全不給人歇氣的機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要人命。
恐怕沒等到柯黛下一次發作,孟淮跟孟愷兩兄弟,就搶先一步死翹翹了。
孟純知道,現在這種情況,留給自己考慮的時間不多了。
她大腦飛速運轉,“可你別忘了,小愷現在是瑟琳的未婚夫,孟家跟K國總統結親,你貿然對小愷下手,這事捅出去,你覺得K國總統會置之不理嗎?他會不會為自己的女婿討個說法?”
“盡管來。”褚厭不屑的嗤道:“就你弟那德行,整個一傻缺,除非K國總統腦子有坑,才會為了這種人跟我作對。”
聽見他極盡羞辱的詞匯,孟純眼裏蓄了淚,“你不要欺人太甚!”
男人眸子一眯,“難道不是你先陰我的嗎?”
他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孟純緊抿著唇,很想裝作毫不在意,可無論是她的沉默,還是不斷閃爍的眸光,都暴露了她心底的糾結情緒。
透過繚繞的煙霧,褚厭諱莫如深看著她,“當然,你還有第二條路可以走,目前世界上那兩種病毒的唯一解毒劑,在我手裏,想不想要,全憑你一句話了。”
孟純內心掙紮了一番,“你交出解毒劑的前提,是我必須給柯黛解蠱對嗎?”
褚厭說對,“你解蠱,我解毒。”
就這麽簡單。
“你做夢!”
大廳裏回**著孟純果決的聲音。
話音消散之前,她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陸九請示:“厭哥,要不要把她攔下?”
“不用。”
“萬一她回北境洲怎麽辦?”
“正合我意。”
男人低眸,凝視著指間掉落的煙灰,回想起剛才孟純一係列的言語,包括微表情變化。
他穩操勝券的挑了下眉,“信不信,不出兩天,她會回來找我。”
褚厭從不說沒把握的話。
陸九自然是信的。
或許到了那會兒,就是孟純鬆口、妥協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