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
還真有。
褚厭拿累了手機,打開免提扔桌上,“在我這裏有句話很常用,叫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沒道理收了東西不辦事的。”
約翰夫隱隱猜到他想幹什麽,故意問了一嘴,“你的意思是?”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褚厭話裏皆是玄機,“總統大人,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旁邊的陸九跟龍幽,互相對視一眼。
南鏡洲武裝基地裏,有很多尖端的軍火武器,但褚厭最看重的,就是科研院製造出來的那七台機器殺手。
耗時耗力,堪稱王牌。
第一台問世的弑神者,更是對整個科研院有非凡的意義。
褚厭竟然舍得把它,免費送給約翰夫。
龍幽或許不清楚,但身為褚厭心腹的陸九,清楚他的用意。
不止是想借此跟K國結盟,讓對方少管孟家的事。
他肯定還有更深層的目的。
……
北鏡洲。
孟純沒有急著回孟家,而是第一時間趕到家族的私人醫院。
父母,弟弟,一個都沒見到。
隻有守在重症監護室外麵的管家。
“小姐,你可算回來了!”
“張伯。”孟純跑過去,“我弟弟他們呢,怎麽樣了?”
管家看向ICU,“小姐你自己看吧。”
她走到窗口,透過玻璃看到裏麵的場景,心髒狠狠一抽。
這是一間雙人重症監護室,孟淮跟孟愷都躺在裏麵,他們毫無意識,臉上戴著呼吸罩,上半身沒穿衣服,露在外麵的皮膚已經潰爛到血肉模糊,包括脖子,臉上,沒有一寸完好之地。
哪怕四周一大堆的醫療設備圍繞,也透著一股無力回天的死亡感。
“…怎麽會這樣……”
孟純臉上的血色盡褪。
盡管事先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看見兩個弟弟的慘狀,依舊觸目驚心,比想象中要嚴重的多。
“唉。”管家搖頭歎氣,“專家們都說了,二少爺感染的Hn19非疫病毒,三少爺感染的514型強化嗜孢病毒,它們的侵蝕速度非常快,從皮膚到內髒,都會爛到麵目全非,什麽藥跟儀器都用上了,除了拖延器官衰竭程度,根本起不到其他作用,專家說再這樣下去,兩位少爺怕是撐不過兩天了。”
兩天…
孟純強忍著心口的刺痛,“我爸媽呢?怎麽不見他們?”
管家愕然,“小姐不知道嗎?夫人被傳染了,家主雖然還沒有,但也隔離起來留意觀察了。”
孟純瞬間瞪大眼,“傳染?”
“對,這兩種病毒不僅致命,還具備一定的傳染性。”
管家告訴她:“兩位小少爺感染以來,是夫人跟他們接觸的最多,所以不幸被傳染了。”
“……”
孟純說不出話,感覺身體被五馬分屍般的力道,向四麵八方拉扯,下一刻就會碎成幾塊。
傳染……
褚厭根本沒跟她說過,那兩種病毒還會傳染。
他一定是故意的!
“我媽呢?在哪裏?”
“夫人在另一間隔離室,我這就帶你過去。”
在管家的帶路下,孟純來到隔離室門外,穿上防護服,打開門進去。
孟夫人是清醒的,躺在病**的她,因為病毒帶來的鑽心疼痛,一張臉慘白如鬼,身上的部分皮膚也開始出現了化膿潰爛的跡象。
“純兒…你回來了…”
她的聲音有氣無力,虛弱的揮動著手,“快出去,當心被傳染了,快出去啊。”
孟純看著這樣的母親,心如刀割,不管不顧走到床邊,“媽,對不起……”
“孩子,別哭。”孟夫人強顏歡笑的安慰:“你沒事就好。”
孟純的眼淚掉落下來,“你不怪我嗎?都是我…把你們害成這樣…”
原本以為有K國總統的庇護,褚厭不敢輕易對孟家下手。
沒想到他還是這麽做了。
她以一己之力掌控著柯黛的生死,褚厭卻掌控著她全家的生死。
想來也是被逼急了。
“不怪你。”孟夫人見女兒哭,自己也聲淚俱下,“要怪就怪那個姓褚的男人,在你對付他之前,他就已經擺了我們家一道,他就是個徹頭徹腦的壞人,純兒,你喜歡錯人了。”
孟純又何嚐不知道這些,一個勁的哭著說對不起。
“想做什麽,就去做吧。”
孟夫人抱著視死如歸的念頭,“媽不會逼你,去向褚厭求解毒劑,隻要你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就夠了。”
孟純寧願母親求著自己,給他們解毒,也好過母親這樣坦然麵對生死,用命來成全她的執念。
“可是沒有解毒劑,你跟弟弟他們,都會死的…”
孟夫人笑著流淚,“人各有命,你跟小愷他們都是我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媽實在做不到,把那些不好的意願,強加在你身上。”
“你拿到解毒劑,是你有孝心,念及家人之間的情分。”
“但你就算拿不到,那也是你做人的本分,純兒,媽不會道德綁架你。”
幾句話說完,仿佛用盡了孟夫人的力氣。
孟純的淚水也更加洶湧,藏在防護服下的雙手,死死握住母親的手。
“就這樣吧,媽已經看開了……你也看開點…”
聲音消失在嗓子裏,孟夫人緩緩閉上眼睛,看上去像失去了意識。
“媽!媽!”
一瞬間,孟純以為母親死了,可儀器上的生命體征還在,這才發現,原來母親是昏睡過去了。
孟純睜著淚水打濕的雙眼,痛苦不堪的在病床邊看了一會兒,掙紮,矛盾,陷入無邊無際的糾結。
最後,她似乎下了什麽決心,起身走出隔離室。
門關上的那一刻,**的孟夫人睜開眼睛,盯著門口的位置,眼角留下兩行愧疚的淚水。
知子莫若母。
她才是最了解孟純的。
如果用孟正海的方式,強行逼迫孟純拿解蠱,去換取褚厭手裏的解毒劑,那樣隻會適得其反,把她越推越遠。
隻有跟她打親情牌,讓她心軟,慚愧,才有可能感化她。
想到這裏,孟夫人淚水決堤。
對不起,純兒。
媽可以死,但你的兩個弟弟,必須活著啊。
……
果不其然。
南鏡洲這邊的褚厭,接到孟純打來的電話。
男人淺淺勾唇,眼底閃過一抹得逞的冷笑,電話接通後,他沒有出聲,等對方主動開口。
“褚厭,你之前說的話,還算不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