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氣氛凝固。

別說那些傭人了,就連龍幽跟另外兩個女殺手,都被柯黛的舉動驚呆了。

雖說之前,龍幽已經聽過他們倆吵架了,但那會兒是隔著房門。

現在是親眼目睹。

這個柯黛不僅敢對厭哥大呼小叫,竟然還敢動手扇他耳光。

這要是換做別人,對方不死也得脫層皮。

龍幽氣的握緊拳頭,一方麵想衝上去替厭哥打抱不平,一方麵又為柯黛感到震驚。

然而更詫異的還在後頭。

柯黛那一巴掌下去後,褚厭半點脾氣都沒有,隻用舌尖頂了頂被打的左臉,拇指又抹了下嘴角,像是不想跟她計較,轉頭睨向龍幽等人。

“把行李提回去。”

龍幽瞬間回神,“…好的厭哥!”

柯黛不同意,“你憑什麽替我做決定?我想去哪兒是我的自由!”

褚厭淡淡直視她,“我之前說了,願意給你的是時間,而不是獨自生活的空間。”

“你想囚禁我?”

“你不聽話,隻能這樣做了。”

“……”

柯黛瞳孔顫動,最怕的還是來了。

但她也知道,自己再怎麽反抗,在發起瘋的他麵前,都是徒勞。

兩名女殺手還在旁邊,褚厭叮囑她們,“把人給我看緊了,有半點差池,你們知道後果。”

風伊:“是。”

荼靡:“是。”

在兩人異口同聲的領命下,柯黛一顆心也沉到了穀底。

偏偏男人這時牽住她,意味深長道:“好好養胎,別逼我用囚禁以外的法子對你,知道嗎?”

柯黛神色怔然,眼裏失去了光芒跟色彩。

嗬。

還有比囚禁更可怕的待遇嗎。

對她來說,恐怕沒有。

……

自那以後,柯黛連續兩天都是鬱鬱寡歡,萎靡不振的狀態。

吃什麽吐什麽。

迫不得已輸營養液。

待在房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她前段時間還在跟龍幽討論,最不想活成被關在籠子裏的金絲雀那種女人。

想不到這麽快,就在她身上靈驗了。

而且還是一隻剛失去雙親的金絲雀。

何其悲哀。

白則每天都來看她,對褚厭得出的結論是,再這樣下去,她很有可能會出現心理疾病,患上憂鬱症之類的,建議找心理專家對她進行疏導。

於是那天下午,褚厭帶她去了個地方。

柯黛不是第一次來科研院了,以前是好奇滿滿,這次來對周圍的一切都提不起興趣。

像個木偶娃娃一樣,任由身邊的男人牽著她走。

“厭哥。”

新項目研發中心的部長迎上前,“都已經準備好了。”

褚厭來之前打過招呼,讓柯黛坐在身邊後,直接命令,“把人帶出來。”

“是。”

這一刻,柯黛還不清楚究竟要幹什麽。

直到她看見一個滿臉是傷,頭上纏著紗布的男人走出來。

對方向褚厭恭敬的彎腰,“厭哥。”

褚厭懶散的靠著椅子,扔了把槍在地上,“吞槍。”

幹脆利落的兩個字,讓毫無反應的柯黛,心頭重重一跳。

不等她說些什麽,那個受傷的男人回了句“是”,然後從地上撿起槍,義無反顧的塞進嘴裏。

“砰—!”

槍響人倒。

一條活生生的命就這樣沒了。

柯黛機械性轉頭,慢慢的看向身邊人。

褚厭並沒有看她,滿意的瞧著地上屍體,“不錯,很成功。”

周圍一行人肉眼可見的鬆口氣,有的甚至浮現欣慰激動的笑。

黑衣人將屍體拖下去。

褚厭這才不緊不慢,對上柯黛的視線。

她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別急,聽我跟你說。”他語氣悠悠,“你知道剛才那貨是誰嗎?”

柯黛:“……”

“也對,是誰不重要。”男人自問自答似的,“他曾經賣主求榮,背叛武裝軍裏的隊友,害我不僅損失利益,還犧牲了一批出色的精英,事後不知悔改,在地牢關了一年,性子半點沒變,就是不肯服軟。”

“……”

柯黛搞不懂說這些,跟她有關係嗎?

褚厭又開口了,“你是不是想問,他既然這麽有骨氣,剛才又為什麽老老實實聽我話,我讓他死,他就得死。”

在柯黛荒謬的注視下,男人繼續說:“因為給他做了個小手術,在他腦子裏裝了一個好玩的小東西,想看嗎?”

不知道為什麽,柯黛總覺得他在暗示自己。

又或者說,那個未知的“小東西”,跟她有關。

她下意識怔怔的問:“…是什麽?”

褚厭勾起唇,朝她身後某個方向抬了抬下巴,“看那兒。”

柯黛不明所以的轉動坐椅,整個人麵向實驗室。

裏麵的科研人員來來往往,都穿著白色實驗服,其中一個錯開位置,露出了展台上剛問世的新發明。

從她的角度,能看清是一個類似手機卡的小物件。

“TR01人腦芯片。”

身後傳來男人的介紹聲。

褚厭坐的離她近了些,手撐在她椅背,好整以暇的欣賞她側顏,“這東西能控製人類的大腦神經係統,包括思想,情感,認知,所有意識。”

柯黛轉頭看他,眼裏盛滿了不可思議,“你竟然研發這種東西…”

他桃花眼含笑,卻並不是真笑,“剛才那個吞槍的男人,腦子裏就植入了這款芯片的實驗品,結果你也看到了,是不是很成功?”

柯黛臉色發白,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然後呢?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

褚厭身子往後靠,“裏麵那塊是成品,還沒研發出來之前,我原本想用來對付孟純,控製她給你解蠱,奈何時間不夠,她搶先一步歇菜了,這款芯片無福消受,隻能另尋它主了。”

另尋它主…

柯黛抓住關鍵詞,隱隱猜到了幾分,依舊難以置信的問:“你打算給誰用?”

褚厭似笑非笑盯著她,“你說呢。”

“……”

她如墜冰窖,從頭到腳冷冷到骨子裏,“你打算給我用?”

見她嚇的臉上毫無血色,褚厭心裏仿佛被針紮了一下,悶痛悶痛的。

“隻是打算,究竟要不要用,看你表現。”

她麻木的問:“我應該有什麽表現?”

“乖乖聽話,不要想著離開我,給我振作起來,就這幾點,能不能做到?”

他的話似警告,又像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