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厭都瞧在眼裏,手上的動作故意慢條斯理,“急什麽。”

越急,纏的越緊。

柯黛耐心耗盡的前一刻,她感覺胸前被禮服猛地勒緊。

聽到身後的褚厭飆了句髒話—

“我去。”他吊兒郎當,“扯壞了。”

柯黛回頭,見他手裏捏著小小的拉鏈頭,頓時氣炸。

“你有沒有搞錯,就不能小心點嗎,弄壞了要賠的!”

褚厭雲淡風輕,“賠就賠咯。”

柯黛瞪大眼睛,“你知道Gansnd一件禮服多貴嗎,有錢都買不到,我一部戲白拍了。”

她顯然真被氣到了,水靈靈的眼睛盛滿怒氣,雙手始終護住胸前的禮服,擠出一道誘人的溝壑,上下起伏。

褚厭眸光倏地暗了,“怕什麽,我賠就是了。”

“你賠?”柯黛像聽到了笑話,“你賠的起嗎?拿什麽賠?”

褚厭反問:“你覺得自己很了解我嗎?為什麽認為我賠不起?”

她還想說些什麽,一道聲音搶先——

“沒關係,不用賠。”

晁謹謙帶著兩名女性工作人員上來。

柯黛看向他,頓覺內疚,“壞了就是壞了,應該賠的。”

晁謹謙溫潤一笑,“不說這個,你先去試其他禮服。”

柯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言不發的褚厭,轉身跟著工作人員走了。

……

寬闊明亮的大廳,隻剩下兩個男人相對而立。

一個沉熟穩重,有著雄獅般的霸氣。

一個年少輕狂,擁有血狼般的戾氣。

不相上下。

“小厭今天怎麽有空,陪你姐在這裏試禮服?”

褚厭淺淺勾著唇,“因為不放心。”

“什麽叫不放心?”

晁謹謙聽不太明白。

“晁總財大氣粗,一出手就是八套Gansnd高定禮服,的確有心,但不夠用心。”

男人聽出了言外意義,問:“哪裏不用心?”

褚厭向展台偏了偏頭,“你看看那些禮服,有哪套合柯黛的身?”

晁謹謙笑了笑,“是否合身,得試穿才知道。”

“還試穿,嗬,那根本不是她的尺碼。”褚厭眼裏透著挑釁,緩緩說了三個數字。

分別是柯黛的胸圍,腰圍,以及臀圍。

他穩操勝券的架勢,“這才是她的尺碼,分毫不差。”

晁謹謙臉色變了,沉冷的厲害,“她的尺碼,你為什麽這麽清楚?”

褚厭回兩字:“你猜。”

“小厭!”男人語氣加重,“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大逆不道!”

他似笑非笑:“我逆誰了?”

“你心裏清楚。”晁謹謙的胸膛劇烈起伏,“今天的話我可以當做沒聽過,打消你的念頭,收起你的心思,不要肖想一些不該肖想的人,那樣隻會讓更多人受到傷害。”

他這番話說的直白又隱晦,褚厭不可能聽不懂。

“行啊。”褚厭偏了偏頭,“那你先從她身邊滾。”

晁謹謙眉眼鋒厲,“看來你還是沒聽懂。”

真要是懂了,褚厭就不會說這種話。

由此可見,他內心不是一般的極端。

男人目光沉了又沉,“你就算趕走了我,將來還會有別人,你能確保柯黛身邊不出現任何一個異性嗎?”

“那是後話。”褚厭勾出一抹假笑,“反正隻要不是你就行了。”

“很可惜,現在跟你姐在一起的人,就是我。”晁謹謙平靜道:“不管你接不接受,這都是事實。”

“很得意?”褚厭並不生氣,話中意味深長:“別高興的太早,離鬧掰不遠了。”

……

柯黛走出試衣間,看見晁謹謙一個人站在欄杆邊,神情凝重的盯著樓下。

她奇怪的走過去,“你在看什麽?小厭呢?”

男人回神,轉身看見她一襲酒紅色抹胸禮裙,妖冶的紅,跟膚如凝脂的白,交織在一起,媚而不俗。

晁謹謙眼裏閃過驚豔,“這一套很適合你。”

“謝謝。”柯黛又問了句,“小厭呢。”

“走了。”他不動神色,“剛走沒多久。”

想起褚厭扯壞的禮服,柯黛實在過意不去,“那件損壞的禮服,我會賠的。”

晁謹謙語出驚人,“你弟已經賠了。”

“什麽?!”她詫異,“小厭賠了?

“一件禮服而已,我打個招呼的事。但你弟心高氣傲,有個性有脾氣。”說到這兒,晁謹謙笑的耐人尋味,“我不讓他賠,他走之前二話不說掏卡賠償,著實讓我吃了一驚。”

“那他賠了多少?”

Gansnd禮服都是限量訂製,每件獨一無一,價格方麵也堪稱天價。

“188萬。”

柯黛倒吸涼氣,這個數字對晁謹謙來說,自然是九牛一毛。

但對褚厭而言,那就是另一個概念了。

“一口氣刷188萬?”她心中震撼,“他哪來這麽多錢?”

褚厭今年21,隻是個即將畢業的大四學生而已。

“所以說你不了解他。”晁謹謙坐到沙發上,“外麵那輛阿斯頓馬丁是他的車?”

柯黛點頭,“是他高考那年,我送給他的禮物。”

“整輛車都經過改裝,頂級配置,高級性能。”晁謹謙下結論,“你當初多少錢買的,現在翻五倍都買不到。”

怪不得在柯家那天,說要給褚厭送車,那小子大言不慚的說看不上。

原來他是有底氣的。

柯黛突然覺得,晁謹謙說的沒錯。

她跟褚厭從小一起長大,卻從來沒真正的了解過他。

……

晁老爺子的八十大壽,非常隆重。

宴會上來了很多賓客,個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晁謹謙身為家族指定繼承人,他的出場理應萬眾矚目。

當柯黛挽著他的手臂,踏進大廳的那一刻,全場嘩然。

“那個女的是誰?名媛嗎?”

“模樣好標誌啊。”

“跟大公子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

試了那麽多禮服,柯黛最終選了一件青花瓷旗袍。

她長發盤起,用一把古風的小扇子頭飾固定,淡妝出席,旗袍襯出姣好的身姿,婀娜又風情。

在場不少富商表麵鎮定,看她的眼神卻如狼似虎。

晁謹謙把她帶到老爺子麵前,“爺爺,她是柯黛。”

晁老爺子拄著拐杖,盡管上了年紀,可威嚴的氣勢還在,一頭白發雪蒼蒼,反而有幾分道骨仙風的味道。

柯黛不卑不亢,“晁爺爺,祝您鴻福齊天,福壽綿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