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厭吹出的泡泡破了。
他慢條斯理的嚼著糖,“沒辦法,忘不掉。”
周語桐心口一窒,“都分手了,該放下就得放下,不然你心裏裝著一個白月光,對你的現任豈不是很不公平?”
“不介意就處,介意就掰,就這麽簡單。”
他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渾然不覺這種行為有多渣,又有多傷人。
周語桐目光複雜的看了他幾秒,最後低頭,一言不發的加了他聯係方式。
“嗬。”褚厭有意思的笑一聲,“看來你不介意。”
周語桐把手機還給他,大大方方道:“白月光是過去式,沒有可比性,我相信憑自己的努力,一定能讓你忘記她。”
手機在褚厭掌心轉,他眉峰微微一挑,“哪怕我把你當做她的替身?”
“……”
周語桐表情僵硬。
“哪怕在我心裏,她永遠是最重要的?”
周語桐:“……”
“又或者,”褚厭故作停頓,來一記狠的,“在上床的時候,我叫她的名字?”
幾句話問下來,周語桐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你是在羞辱我嗎?”
她算是看出來了,褚厭根本是在玩弄她,耍她。
“羞辱你的人不是我,是那個叫你來相親的人。”
褚厭輕而易舉,就把這口黑鍋扣到了晁謹謙身上。
給他找相親對象?
嗬,純屬找虐。
……
褚厭跟周語桐相處的怎麽樣,柯黛沒急著去問。
她想著,最起碼給他們兩人一個適應的過程,急於追求結果,反而弄巧成拙。
當然,能成最好。
不能成的話,她也不氣餒。
大不了重新給褚厭介紹對象,二個不行就三個,三個不行就四個。
總得讓他認清現實,不要把主意打她身上。
那是不切實際的。
“卡—!”
沈晉安一聲令下,對戲中的柯黛一條就過了。
“大家休息一下,二十分鍾後繼續。”
導演發話,工作人員坐的坐,散的散。
桃桃端著水杯迎上去,“黛姐辛苦了,喝點水。”
“謝謝。”
柯黛一身淺紫色古風戲服,眉間點著花鈿,淡雅的妝容清透可人,又純,又仙,美的移不開眼。
她仰頭喝水的時候,桃桃說:“外麵有個叫周小姐的找你,你剛才在拍戲,我讓她在外麵等了。”
周小姐?
莫不是周語桐?
柯黛心裏有了數,放下水杯,“我出去看看。”
今天多雲,不冷不燥,氣溫很舒服。
周語桐坐在太陽傘下喝水,身後站著兩個保鏢。
“周小姐,你找我?”
柯黛還穿著戲服,保鏢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周語桐直接起身,二話不說往她臉上潑了一杯水。
“——!”
柯黛猝不及防,被淋了個徹底,頭發跟衣服濕了大半。
“你有病吧?”她伸手抹一把臉,水珠順著下顎往下滴,整個人狼狽極了。
周語桐看她這樣子就解氣,“知道我為什麽潑你嗎?!”
“因為你有病!”
柯黛想還她兩個大嘴巴子,但那兩個保鏢正在凶神惡煞的盯著自己。
好漢不吃眼前虧。
隻能咬牙忍著。
“有病的是你,還有你那個弟弟!”周語桐比她還氣,“你明知道褚厭心裏有人,還介紹他給我相親,你安的什麽心?!”
原來是為褚厭來的。
柯黛深吸一口氣,讓自己保持冷靜,“他怎麽你了?”
“他羞辱我!”
一想到當時的情形,周語桐眼眶泛紅,“他還說忘不掉前女友,盡說些侮辱我的話,簡直不拿我當人看!”
“前女友?”柯黛下意識攥緊掌心,“我不知情。”
“但始作俑者就是你!”周語桐惡狠狠盯著她,“你就是他口中所謂的“前女友”!他拿你的照片當壁紙!”
一開始,周語桐還沒認出來。
直到回家的路上,從商業大廈上看到柯黛的一則廣告,她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褚厭手機壁紙上的,就是柯黛!
怪不得她當時覺得眼熟。
現在看來,這個褚厭非但不懂得憐香惜玉,還是個徹頭徹腦的瘋子!
聽了周語桐的話,柯黛如遭雷劈的僵在原地。
褚厭瘋了嗎?
怎麽可以在外人麵前,表露對她的心思?!
“你們大逆不道!”周語桐破口大罵,“你們太不要臉了!”
柯黛一個字都聽不下去,轉身就走。
她跟失了魂似的,腳底下漂浮不定。
周語桐想追上去,保鏢攔下,“小姐,前麵就是影視劇組,鬧大了不好。”
盡管這樣,周語桐依舊氣不過,對著前麵那道背影,大聲罵了“狗男女”三個字。
……
褚厭接到柯黛的電話時,身邊一群男生正在嘰嘰喳喳,鬧個沒完。
他懶懶的掀起眼皮,一個眼神過去,眾人立馬消停了。
“喂?”
那頭是柯黛的聲音,聽著微微發顫。
他應,“嗯,在聽。”
“你跟周小姐說了什麽?”
“沒說什麽,給她上了一課而已。”
褚厭拿了根煙叼嘴邊,一男生立刻湊上去,給他點火。
“那她為什麽來劇組找我?!”柯黛來脾氣了,“她說你羞辱她,還說你心裏有人,把我的照片給她看,你想幹什麽!”
褚厭吐出一口煙霧,“她去劇組找你了?”
“對!她在這裏胡言亂語,說你心裏人的是我,害我被潑了一杯冷水,所以我想知道你到底怎麽跟她說的!”
褚厭眯了眯眼睛,指尖彈煙灰,“潑你水了是吧?”
一旁的眾人察覺他氣場陰沉沉的,不禁嚇得咽了咽口水。
電話裏的柯黛渾然不知,“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怎麽跟她說的,快回答我!”
“還能怎麽說,我就給她看了一張照片,她誤以為是你,這能怪我?”
“你沒跟她說其它的?”
褚厭麵無表情,“沒。”
“那你去找她說清楚啊!”柯黛急的跳腳,“她現在誤會我們的關係,一旦到處亂講,傳開了會有麻煩的!”
她不敢想,如果這事傳到柯韻芝跟褚豐陽耳朵裏,會引掀起怎樣一番腥風血雨。
“行。”褚厭拎著車鑰匙起身,“我去找她。”
語氣冰冷,陰森。
讓人不寒而栗。
一旁的眾人再度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