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恩聳了聳肩。
今苒下床洗漱：“挖出來後，讓人送去南顛警局。”
白恩應了，體貼的給她擠牙膏。
收拾完，出去吃早點。
莊園裏一片寧靜。
不知道的人，絕對不會想到這裏曾有過一座世界上做大的製毒工場。
看著工作人員進進出出的忙碌布置，今苒皺眉。
白恩：“未完成的訂婚宴，該補完最後流程。不過這麽多年過去了，訂婚宴實屬不必要，所以我覺得直接辦婚禮就好。”
今苒覺得他的變態程度，是普通變態完全無法揣度的。
就好比，他為了報複她，給她編了一個苦難到極致的身世，煽動人折磨算計羞辱她，但人站在他麵前了，他又是一副紳士做派。
躲在幕後看著她跟薄司硯來往同居，從未出手製止，這會兒又要跟她結婚。
所以她很肯定，這人腦子裏一定是喂了屎。
“想得挺美。”
白恩：“沒有選擇的時候，接受在最好的選擇。”
今苒沒說話。
也不生氣。
沒選擇。
嗬！
六年前一群人想給她的人生劃句號，結果還不是死在她手裏。
她可從不怕死，又怎麽會任人擺布？
今時今日也不過就是同等的孤立無援，她也依然可以選擇，讓這裏的人給她陪葬……啊！
“想挺美。”
白恩優雅的抿了一口咖啡：“從前的販毒集團已經沒有了，白恩也死在了你的手裏，這世上隻有奉公守法的雲國企業家、慈善家白若一。黃賭毒我不碰，不管是雲國警方還是這裏的軍隊，都無權打擾我的生活。”
“小辭，從前還有一把烏合之眾頭腦發熱的闖回來救你，今時今日他們依然有心、有正義感，但在升職加薪的得意裏，那點正義感已經不足以支撐他們繼續頭腦發熱。”
“你曾經的種種犧牲，隻會成為他們的困擾，他們會在猶猶豫豫之後默契的選擇為你這個民族英雄扣上殺人犯的罪名，然後繼續站在高處享受權勢帶來的快感。”
今苒繼續相擁早餐，無動於衷。
別人有沒有正義，跟她有半毛錢關係。
白恩：“不過還有個楚家，這些年為了給你平反，給你父親報仇，他們可沒少做準備，聽說楚三爺為此還假死裏開了雲國，和軍火商、雇傭兵組織做上了交易。”
今苒的表情沒有變化：“挺好的，希望你能死的徹底一點。”
白恩輕笑：“被你背刺過一回，我懂得了什麽叫謹慎，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今苒放下刀叉，看了他一眼：“自信是好事，自信過了頭，容易翻車。建議你，謙虛一點。”
白恩深以為然的點頭：“得到你的提點和關心，我很榮幸。”話鋒一轉，“薄司硯也在找你。”
“當年你就他一次，他就一直在找你。我覺得有趣，找了個與你幾分相似的彭婉接近他，可惜是個廢物，什麽都做不好，沒有勾引到薄司硯就算了，還差點被他反手查到了我這裏。”
今苒嗤笑：“雲國的緝毒警，會被你耍？”又冷血一笑，“沒用的東西，就蹦了。”
彭婉能和這種瘋子摻合在一起的，能是什麽好東西。
死，才是她該走的道兒！
白恩表情愉悅：“想法一致！她已經去見閻王了。你看，我們就是天生一對。”
今苒給了他一枚白眼：“你不配。”
白恩點頭。
殺未婚夫、殺生母，你比我更狠得下手，也會裝會隱忍。
否則，自認走一步算十步的他，當年也不會差點死在她的手裏。
“慕強是人類的本質。”又說，“啊，忘了給你解釋，我本來讓人在給彭婉手術的時候‘不小心’出了點意外，打電話給他，他沒機會。所有我就隻好讓人抓了他的母親，把人倒吊在薄氏大樓的樓頂。”
今苒皺了皺眉：“畜生就是畜生，披了人皮也掩飾不了低劣。倒吊女人，也就你們這些貨色能做得出來。”
白恩自有說法：“事出從權。”
今苒“嗬”了一聲，不屑。
陶叔和阿鄭的骸骨當天就被整理了出來。
今苒看著那些布滿裂痕的骨頭，耳邊還環繞著他們死前遭受折磨時的慘叫。
但她麵無表情。
難過、傷心、憤怒、恐懼……這些情緒早在這些瘋子的瘋狂和逼迫裏破碎成渣了！
或許是過去太久了，她有些想不起來他們的長相。
隻記得，這兩個人總對著她笑，叫她別怕，總有一天雲國會派人來接他們回家的。
可惜她們一個都沒有等到那天的到來。
她沒有家。
但他們有。
“送到南顛警方手裏，不要出紕漏。”
莊園裏沒有從前的老人，底下看著她的眼神隻有奇怪和好奇。
也把她當做夫人。
她說的話，沒有人反駁。
應聲後，恭恭敬敬地去辦了。
今苒習慣了這種環境，但還是覺得惡心。
一群罪犯，還真以為自己是土皇帝了！
……
今苒在莊園裏行動自由，沒有人二十四小時跟梢，手機和電腦的使用沒有限製。
但是除了臥室，到處都是監控。
自然了，網絡也是被全方位監視的。
她總開著電視當背景音，然後坐在陽台看外麵的人忙碌。
電視裏反複播放著新聞——雲國年輕企業家虞今苒殺人潛逃，被定為一級逃犯。
今苒不以為意。
懶洋洋吸了口奶茶。
垃圾食品，挺好吃的。
他們以為是在布置婚禮，一個個表情興奮，誇讚這是一個世紀婚禮，浪漫的犯規。
但在今苒看來，是在不知葬禮現場。
和從前沒什麽區別！
“是該興奮！搞不好，就全死了呢！”
白恩時常晚上消失，白天出現：“小辭，生活這麽美好，你該積極一點。”
今苒沒回頭：“關在這鬼地方，能不陰暗已經是最大的積極。”
白恩走過去，雙手撐在她身側的兩邊扶手上，靠近她美麗的臉蛋：“帶你出去走走？附近開發了一個超大的商圈，或許會看到你喜歡的東西。”
今苒看向他，微笑：“我最喜歡的……是你馬上去死。”
白恩苦惱：“這個我做不到，可以換一個。”又說，“我們是同一類人，相信我，我們在一起一定會很契合。”
今苒嗤笑：“你可別來高攀，我跟你可一類不到一起去。我殺人不眨眼，稱不上什麽好人，但我有底線，厭惡這個鬼地方，一記和這個鬼地方有關的一切。”
白恩溫柔的給了她心頭一擊：“我是毒梟之子，你的身體裏流淌著毒梟的血液，你的厭惡，改變不了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