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握住的拳,指甲幾乎嵌進皮肉裏,隻有這樣尖銳的痛感才能讓她保持岌岌可危的鎮定:“可是承安,孩子已經來了,是因為跟我們有緣分,它才選擇我們當他的爸爸媽媽!”

“犯錯的是我們,是我們在不合適的機會上床有了寶寶!他是你的親骨肉,什麽都沒有做錯,你真的要為了傷害你、把你的自尊踩碎在地上的女人,對自己的親骨肉那麽狠嗎?”

她哭的傷心。

把無辜的孩子推出來,企圖引起他的心軟。

把他的自尊推出來,企圖煽動他對虞今苒的恨。

又字字句句都在提醒霍承安,當初是他自己選擇跟自己在一起的,她一個人可什麽都做不到。

指責他明明才是最大的過錯方,憑什麽讓她一個女孩子肚子承擔一切罵名。

霍承安沉默。

他當然知道三年前的事裏自己不是什麽好人,所以無法理直氣壯的去苛責虞婉清。

車子裏回**著女人柔柔弱弱的抽泣聲。

霍承安沒心情安慰他,隻是覺得心煩。

扯開了領帶。

卻還是覺得無比煩躁。

交代了司機把她送回去,便下了車。

虞今苒想要追上去。

司機快一步把車子上了鎖。

虞婉清用力拍打車窗,叫著霍承安的名字。

見他都沒回頭看自己一眼,又裝肚子痛。

讓司機喊霍承安回來。

然而司機壓根不聽她的:“虞小姐坐好,我會用最快速度送你到醫院做檢查。”

車子快速駛離。

虞婉清在找霍承安的身影,卻恰好看到今苒挽著薄司硯出來,背後的燈火璀璨將兩人映襯的那麽優雅高貴,與她的狼狽形成鮮明對比,讓她終於忍無可忍的尖叫出聲!

“都是你害得!”

“虞今苒,怎麽不去死啊!”

司機雖然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事,但能讓老板甩臉丟下她,肯定錯在她。

輕輕抬眸看了眼行車記錄儀。

沒有提醒。

……

薄司硯扶著今苒上了車。

助理機靈的把車內擋板升起。

今苒蹬掉高跟鞋,一歪身子躺在男人腿上:“好累啊!”伸了個懶腰,又說,“好輕鬆。”

薄司硯很喜歡看她在自己麵前自在的樣子,不做作的愜意嬌憨。

會讓人忍不住想寵她、捧著她,讓她永遠都這麽自在開心。

“那到底是累呢?還是輕鬆呢?”

今苒抱著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結實的腹肌上蹭,猛吸了一口:“踩著高跟鞋跟傻逼壞蛋說話好累,但是想到待會兒可以吃到喜歡的蛋撻就覺得心情好。”

最重要的是。

她以為自己早已經不在意那些惡意的汙蔑和誤會。

但當霍承安親口澄清的那一刻,她還是感覺到壓在身上的大山被移開的輕鬆,以及久違的晴朗。

“再一想,有比蛋撻還甜好可口的薄先生陪著我、護著我,就什麽煩惱疲累都不見了,隻剩下開心!”

薄司硯黑眸裏漾著笑意:“油嘴滑舌!”

“我說得可是真心話。”今苒坐起身來,用力親他:“要是不喜歡,姐姐能那麽死纏爛打嗎?姐姐的臉皮可是很薄的好嗎?”

薄司硯失笑乜她:“是嗎?”

今苒瞪他,然後趴在他肩上笑:“好吧!在我們俊美無鑄的薄先生麵前,那是絕對不可能有什麽矜持的!哎呀,誰讓你長這麽好看的,是個正常人都把持不住的呀!”

甜言蜜語不要錢。

她大桶桶的朝他倒。

薄司硯又好氣又好笑。

他要是真讓她把持不住,她的甜言蜜語還能這麽不走心?

不過也明白她那點心思。

情竇初開時深深喜歡了一個男人,結果那個男人給她帶來的不是歡愉而是羞辱和絕望,所以會極力關閉心房,不想再受傷害。

但是俊美的男人總歸是有自信的。

撩撥她。

就不信她真能一直這麽沒心沒肺!

今苒對著這麽一張臉,哪裏抗拒得了。

臉紅心跳。

薄司硯托著她的身子:“先吃蛋撻,還是先吃你的薄先生?”

今苒輕輕喘息,不假思索:“先關機!”

彼此目光相觸。

都笑出了聲。

每次臨門一腳時被打斷,都要有陰影了!

兩人的手機是關了。

但是忘了讓前麵的助理也一並關機。

就在助理目送了兩人即將登上電梯的擋子,他接到了上司的上司的電話。

雖然他很不想當那個不識趣的,但最終還是降下了車窗,喊住了人:“老板……樊總讓您回去開個會!”

麵前是同時打開的電梯門。

背後是助理的暴擊。

薄司硯:“……”

今苒氣笑了。

行!

就是不讓她享受唄!

“看來我和你上司的八字不大合。”

薄司硯摟著她親了親:“下次補償你。”

下次補,快樂是下次才能有。

火燒火燎的是現在!

是此時此刻!

當她是鐵嗎?

燒成那樣兒了,都能性質穩定嗎?

第三次了!

真是無語他媽給無語開門,無語到家了!

“事不過三的道理你個上司是不懂嗎!”

“下班時間開毛線的會,壓榨員工是犯法的,他不知道啊!”

“他以為他是曹操,我又不是他的兵,一點都不想知道望梅止渴是個什麽境界!”

越說越激動。

手中用力戳戳戳戳電梯的按鈕。

快要氣冒煙了!

“談合作那會兒他就歧視我、歧視我的公司,我沒跟他算賬,他倒還跟我過不去上了!”

“你去問問他,知不知道‘道德’兩個字怎麽寫!”

薄司硯看出來。

是真生氣了!

緩緩歎了口氣。

可打工人,工作比天大。

笑著哄她上了車:“行,回頭我一定問他。”

今苒瞧他矜貴優雅的坐姿,好像那把欲火完全沒燒到他身上一樣!

很不爽!

恨不得騎他頭上!

欲火一點點燃燒成不忿的羞惱,想罵他,但是她沒發現自己吐出來的話分明是在撒嬌:“薄司硯!你怎麽可以一點反應都沒有,你的平靜是在對我人格魅力進行人身攻擊!我告訴你,我很不高興!”

薄司硯哪裏敢拂了小金主的顏麵!

放下優雅交疊的雙腿,拉過她的手,隱沒在筆挺的西裝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