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嚴重的淤青隨著時間推移,顏色變得青黃斑駁,以及那些深褐色的疤痕,襯著她雪白的皮膚、纖弱的身子,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讓男人眼底閃過狠辣之色。

今苒不敢看他。

哪怕已經發生過關係,身份的轉變讓她仿佛暴露在了另一個人的眼底。

沐浴的過程裏他沒有撩撥,但對她來說實在有點煎熬……

薄司硯輕撫她左後腰位置的虞美人,此刻冷白的皮膚上浮著一層薄薄的汗水,更讓這朵虞美人多了幾分**的欲色。

他目光微動,試探地問道:“這好像是槍傷,怎麽來的?”

今苒聞言愣了一下:“紋身底下的傷疤嗎?”

薄司硯仿佛詫異:“你不知道?”

今苒忘了害羞,直愣愣看著他:“十六七歲那會兒被人從樓上推了下去,傷得挺重。”

“醫生說我是創傷後遺症,忘了那件事。這個紋身是我清醒之後就已經存在了的,寄養家庭的阿姨說怕我看著害怕,才叫人紋上的。”

從未見過槍傷,又被豔麗的紋身掩蓋,她從未懷疑過。

可,她身上怎麽會有槍傷?

無論她怎麽努力回想,就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一股陌生的恐慌自心底蔓延開,讓她顫抖。

難怪!

難怪她總有許多本能但又完全陌生的行為。

就比如散打搏擊,先入門的師哥學了十年,結果輸給了當時才學一年多的她!

就如比很多專業領域的知識,不像是在學習,仿佛是在做複習。博士後都聽不懂的課題,她可以輕鬆跟上。

所有帶過她的教授都說這是天賦。

她自己也這麽以為。

可如今想來,那段被遺忘的記憶分明藏了秘密。

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麽?

江阿姨她們,為什麽沒有告訴她實話?

她們又知道些什麽?

“那個女殺手好像認識我,憑她的身手明明可以輕易殺了我,卻不直接下手,甚至還讓自己落網,這不合理!”

薄司硯:“她在轉監時,被人劫走了。”

今苒:“樊總和那些人都已經落網,不可能再廢精力去就一個不知道販毒洗黑錢細節的殺手,所以……她根本不是那些人派去滅人質口的,而是借機來接近我的?可是為什麽?”

薄司硯有所猜測。

怕是那座罪惡工廠背後的人,要來找她報仇了!

所以他不得不開始引導她去想起以前的事,起碼得讓她警惕起來,否則仇人無孔不入,她怕是要有危險!

“我會派人去調查,不管她背後到底藏著什麽人,總能調查清楚的。如果你願意的,我安排你去做催眠,或許能幫你想起一些什麽。”

今苒點頭:“好!”

既然已經察覺出了不對勁,當然要弄清楚!

薄司硯替她穿好衣服,抱著出了浴室:“別那麽緊繃,除了霍家遣來的保鏢,我會加派薄氏的安保人員暗中保護你的安全,他們都是國際一流的敏銳力和身手,肯定不會讓你有事。”

遇見這樣詭異的事,今苒心煩意亂。

但是習慣了隱藏,平靜的點了點頭。

薄司硯沒有勉強她剖開自己的情緒,以實際陪伴讓她知道,她不是一個人麵對那些未知的事。

……

今苒想著那些事,晚上噩夢很難叫醒。

薄司硯擔心她的狀態,隔天就帶她去看了心理醫生。

雖然可以讓醫生過來,但心理診所的環境會更適合催眠和放鬆。

白醫生看著很年輕,但聽說對方在業內是權威的存在。

白醫生一身雪白幹淨的褂子,優雅的坐在放鬆椅旁觀察年輕女人的如夢反應。

看她醒來,地上一塊手帕。

“怎麽樣,有夢見什麽從未見過的畫麵嗎?”

今苒接過帕子,輕輕按在額角:“夢見了,但是回憶不起來,隻知道很壓抑、很緊迫。我聽到了槍聲,聽到了很多人在絕望的哭泣,仿佛……死了很多人!”

就如同從前的每一次噩夢一樣,抓不住。

白醫生認真傾聽,偶爾坐下記錄。

等待十數秒,看她不再敘述,才溫和道:“既然能夢見,那就有很大幾率能找回記憶,隻是你的恐懼在本能阻止記憶的衝破。真實的記憶會帶給你的,基本上就是你夢醒後的感覺。”

“你是否,還要繼續?”

今苒捂著後腰。

一直被她忽略的腰間的虞美人似乎釋放出了能量,隱隱作痛。

她已經預感到了真相的可怖,但她要知道。

稀裏糊塗地活著,不是她的風格。

“繼續。”

白醫生料到了她的回答,目光幽深而平靜:“以後每周四下午一點半,虞小姐過來進行催眠治療。強壓和極度的緊張對恢複記憶沒有任何幫助,反而會造成阻礙,所以虞小姐要讓自己放鬆心情。”

對方的聲音和笑容都十分儒雅。

能夠安撫人心。

今苒想,這大概就是心理醫生的特質吧!

雖然還沒能想起什麽來,但經過疏導,心底的恐慌疏散了許多。

她點頭:“好,我知道了。”

休息了片刻。

助理帶她出去。

白醫生目送她。

診療室門關上的瞬間,他臉上溫柔寧靜的笑意漸漸深濃,染上不可捉摸的深邃。

“楚辭。”

“好久不見。”

……

外麵的空氣果然比醫院的舒服多了。

看著車水馬龍,今苒有點想念上班忙碌的日子。

住院十天,她感覺自己都快要躺僵掉了。

薄司硯帶她去吃飯。

今苒看著人家桌上精致的菜肴,一點食物都沒有。

薄司硯以為她的心思還在那些想不起來的夢境上:“正常生活,該有結果的時候,總會有的。”

今苒搖頭:“不知道是不是那天糯嘰嘰的東西吃多了,有點撐得慌。”頓了頓,“有點想喝麵湯。”

她這兩天確實吃的很少。

既然有想吃的,薄司硯自然有求必應:“什麽樣兒的麵湯?”

今苒把嘴巴裏最缺的味道形容給他聽:“酸辣味的,然後加一筷子麵。”

聽上去,確實挺開胃的樣子。

薄司硯正想著哪家店有符合她要求的麵,結果轉頭看到樓下廣場上,有個女生坐在露天休閑區正端著一碗泡麵在喝湯。

而今苒的眼睛睜直勾勾盯著人家的麵。

“想吃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