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停電了?
餘笑笑一動沒動,坐著往窗外看了一眼,外麵倒是燈火通明。她伸手去拿手機,結果手滑,手機從手中脫落,發出兩聲清脆的聲響便沒了靜止了。
她起身把抱枕拿開,借著從陽台玻璃透過的折射的燈光往前走,但在沙發附近是暗角,摸索了有一會,始終無果。
沒燈又沒手機,要不要去問問屋裏那位?
但是剛一抬腳,就想起剛才他決絕的背影,腳下一停。
忘記在哪裏看過一句話,說的是誰先低頭誰就輸了,不能去不能去。
餘笑笑想著又坐了回去,氣定神閑的看著眼前一抹黑。
她就不信他不出來,沒電了他還怎麽辦公。
與此同時臥室的門果然一響。
從房間出來的沈子漠穿戴整齊,手中拿著電腦。
餘笑笑看不太清,隻能看出大概輪廓。她在等著他說話,卻隻見那道身影路過客廳,徑直走去。
“你去哪?”餘笑笑突然出聲。
算了,輸就輸吧,可別留她一個人在家。
沈子漠手在門把上,一頓,“去公司。”
話音一落餘笑笑一個挺身,穿上拖鞋抹黑奔著沈子漠走過去。
“帶我一個。”
她走到站在他麵前說,聲音全然沒了剛才對峙時的士氣。
要是沈子漠不走她還能自己在客廳待下去,沈子漠要是走了,整個房子剩她一個……
她可是個連最普通的鬼屋都不敢進的人。
“帶你一個?”
沈子漠尾音一挑,餘笑笑從中聽出一絲譏諷。
“不留在家裏看唐琸麽?”
這都停電了你是看不見麽?
餘笑笑很想這麽說,但還是不得不對現實卑躬屈膝。
她誠懇道,“不看了。”
餘笑笑說完手表響了一聲,是一個推送通知。
她突然靈光一現。
對啊,手機找不到可以用電話手表啊,沈子漠去公司,她也可以找穆錦凡和郝博達啊。
還用在這卑微?
餘笑笑心裏樂開花,如意算盤打的響亮。她抬頭,音調霎時間正常起來,慷慨道:“你走吧。”
沈子漠斂眉,“怎麽?”
餘笑笑搖了搖手腕,然後開始在手表上輸號碼,“我可以找我同學,等來電了再回來。”
輸入了號碼,餘笑笑點撥通鍵,手支在空中,在撥通那一瞬間一雙手覆上來,清晰的能聽見電話被掛斷的聲音。
“……”
沈子漠輕而易舉握住她的手腕,從掌心傳遞著熱氣,“你不能走。”
“為什麽?”
憑什麽他可以去公司,她不能走。
“我叫了修理工,你走了,誰來看著?”
“那為什麽不是你留下?”
“你知道耽誤一個會議我會虧損多少錢麽?”
餘笑笑:“……”
所以說隻能她留下?不可以的!
“子漠哥。”
餘笑笑不得不再一次的服軟。
“你看不看新聞啊,那些入室搶劫的,就會偽裝成修理工,推銷員,家裏就我一個怎麽可以啊,我手無縛雞之力,萬一有什麽事我一個女生,不安全啊。”
沈子漠勾唇繼續嘲諷:“原來你看新聞。”
“……”
這是重點麽?大哥你關注一下重點好不好!!
餘笑笑一頓,笑臉發誓道。
“我以後一定經常看新聞,杜絕一些娛樂節目,爭取做有涵養的好青年!”
介於她的誠懇,最後沈子漠留下,坐在餐桌旁,電腦打著。
他讓餘笑笑去抽屜裏拿了一個芒果形的蠟燭,放在了兩人中間。
餘笑笑小心點亮,蠟燭火光搖曳,將兩人的影子放大在牆麵,蠟燭柔和又帶著一點暖陽陽的溫度。
“子漠哥,為什麽隻有我們家停電啊。你沒去看看麽?”
理科狀元誒,不會連個線路都不懂吧。
沈子漠像是知道她想什麽,平靜開口道:“我學的金融,不是物理。”
好吧,果然天才也是學完就忘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餘笑笑低頭借著燭光看古詩,沈子漠就在對麵看著電腦。昏暗的場麵一度很和諧。
突然一道門鈴將寂靜的空氣割破,餘笑笑起身去開了門,來人正是穿著藍色工作服的修理工人。
修理工人去餐廳看了一眼電源總閘,推了幾下沒有反應後又去各個房間的插座看。
在沈子漠床頭的插座處停下,擺弄了一會後說,“可能是這個插座漏電,我打開看看。”
說著他用螺絲擰了擰,拿掉插座盒。查看一番後發出疑問:“以前有跳閘情況麽?”
餘笑笑搖頭,“沒有啊。”
“那這就怪了。”
餘笑笑:“什麽怪了?”
“聽得懂麽?”沈子漠突然打斷她,“去給倒杯水。”
餘笑笑也覺得物理是天書,索性聽他的話轉身去廚房倒水。
餘笑笑走後,
隻有沈子漠聽見了修理工接下來的話。
“好像有人動過線了。”
-
這一個周末餘笑笑也沒多好,平常看似忙的不可開交的人周六周日竟然跟她在家裏呆了兩天。
兩天的補習簡直腦袋都要炸了。
沈子漠送她來的一個清晨。
“放學哪都不要去,我就在這裏等你。”
餘笑笑下車說了聲回見就逃也似的離開。
今天的氣氛頗有春回大地的複蘇感,雖然冷的鼻尖發紅,還是能感受到回暖的氣溫。
餘笑笑走著這條去學校的必經路,結果快要轉彎處枯枝灌木中她聽見幾聲細小的貓叫。
她向前去看,果然透過重重枯枝,看到一隻暗灰色的小貓,憨態可掬。
最近轉溫,但也沒到脫的下去棉衣的時候。這樣的天氣,灌木叢裏有小貓豈不是會被凍死?
看起來倒不像是被遺棄,沒有一種流浪貓的感覺。
“喵~”餘笑笑學著它叫。
那貓像是有了靈性,從枯枝中殺出一條路,跳到餘笑笑身上,還打了個噴嚏。
這…
餘笑笑四處張望,沒看到什麽尋貓的人。
它好像很冷,在她懷裏瑟瑟發抖,眼見快遲到了,餘笑笑又不忍心把它丟下,最後沒辦法隻能把它放進書包,背進了學校。
快進班級的時候餘笑笑偏頭,低聲對著書包說,“一會乖乖的,不要出聲,等到中午我再帶你去找家人。”
書包裏沒什麽動靜,餘笑笑也稍微把心放了下來。
剛一進班於媱就陰魂不散的走了過來,跟討債一樣站在她座位旁邊,義正言辭道:“餘笑笑,作業。”
餘笑笑也懶得和她廢話,回頭打開書包,裏麵的小貓窩在書包角落,她稍微放輕動作輕而易舉的把卷子都抽了出來。
結果剛準備拉書包鎖鏈,進班的郝博達健步衝上來,一把拽過餘笑笑手裏的卷子。
“郝博達你有病啊!”餘笑笑被嚇了一跳。
“笑哥今時不同往日就普度一下眾生唄~”說完還衝一旁的於媱放電,“於大學委,抄完給你。”
不過於媱顯然不吃這一套,“郝博達,餘笑笑都能在家寫完作業,你怎麽不能。”
“欸?”餘笑笑轉身扯了一下於媱,“什麽叫我都能在家寫完作業,你的意思是我不如他?”
“看到沒,群眾的眼光雪亮的。”郝博達欠欠道。
餘笑笑聽完直接起身衝到郝博達桌上,“嘿,要不是你抄那兩道題,考試能比我高?”
郝博達奮筆疾書,“好漢不提當年勇,對了笑兒,我下月生日,記得和叔叔阿姨說啊,出來玩。”
他忽的抬頭,神秘兮兮道:“有驚喜。”
餘笑笑回到座位上說,“看情況。”
“別啊,你哥還管你管的這麽嚴。”
“嗬嗬。”
餘笑笑看著手表苦笑。
“啊餘笑笑!!”
突然身後一聲尖叫,簡直要刺穿人的耳膜。
這一聲幾乎把全班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
餘笑笑不耐煩的回頭看於媱,揉了揉耳朵,“幹嘛?”
於媱早已經跳到了餘笑笑前座的椅子上,大喊道:“你帶老鼠進班啊!!”
“老鼠?”
她一轉頭看於媱所指的方向,就那一瞬間,大敞開的書包讓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
要死了要死了,這個小祖宗怎麽跑出去了!
隻見餘笑笑如一陣風,嗖的一下衝出教室,但已經來不及,剛到後門口,就能聽見隔壁班此起彼伏的尖叫。
勢如破竹,衝破天際。
“……”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很顯然,隔壁班已經成了災區。
餘笑笑二話不說頂著炸裂的聲波直接衝進去,她也加入大喊隊伍。
“別喊!別喊!別喊!別喊!不是老鼠不是老鼠!都別喊了,別害怕,別害怕啊!”
可場麵混亂,餘笑笑一個人的聲音哪蓋的過一整個班級的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隻能堵住耳朵,彎腰穿梭在過路,視線跟著桌子底下竄來竄去的小貓走。
小貓也像是怕了,跳上窗台縮進窗簾裏。等她從淩亂中跑過去,小貓已經被宋歸祈抱在了懷裏。
“這是你的貓麽?”
“啊,這是我的,是我的。”餘笑笑嗓子都喊的有些發啞。
班上的同學看見“老鼠”被宋歸祈抱在懷裏,尖叫聲漸小,更多的是劫後餘生的喘息。
餘笑笑接過小貓,“謝謝你啊。”
“學校不讓帶寵物。”
“啊,我知道啊。”
餘笑笑這次抱的很緊生怕它再跑出去,“它是我在路上撿的。”
“那你先走吧,弄出這麽大的動靜,一會政教老師就要來了。”
盡管教室裏聲音繁雜,但宋歸祈的聲音卻清柔溫和,和其他人不一樣,沒有一點埋怨餘笑笑語氣。
餘笑笑發自內心的感謝,“謝謝了啊宋同學。”
“叫我宋歸祈就行。”宋歸祈一笑,語氣非常的好。
“嗯,我先回班了啊,改天——”
“笑笑笑笑笑!”郝博達和穆錦凡同時衝了進來,大步跑到她的身邊。
“你倆被驢攆了?”
“哎呀不是,政教…政教往這來了。”
“……”
說時遲那時快,餘笑笑僵硬了兩秒,立馬抬腳跑,但是圍在教室門口的學生已經一哄而散,很顯然政教已經要到門口了。
她把貓直接送進郝博達的懷裏,用校服外套包住,快速囑咐道:“我來拖住,你從後門跑出去。”
這政教是何等人物,每層樓一個,上課下課的在走廊巡邏,餘笑笑上課睡覺和嘮嗑何止被他抓到過一次。
郝博達領命,迅速閃身。
結果當政教走進教室,隻聽一道熟悉的女聲小報告極其刺耳。
“老師,貓在郝博達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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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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