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夫君紛上門

並不知道衛祈文已打好如意算盤的蕭幻月,心中感激萬分,再三道謝後便離開衛府。

為了不連累衛家,她和夜驥影三次夜探城主府。第一次探得地形,找到機關密室,確認了信件;隨即他們回去後請來擅長模仿書信之人,等他們二次潛入府內偷走密信後,連夜複製了一封;第三次他們又將複製的假信送回密室,這一切做得悄無聲息,神不知鬼不覺。

這邊他們取到了重要的證據,那邊衛祈文也在短短三天內籌備好蕭幻月所需的錢財和糧食,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當他們再次見麵時,衛祈文將這批物資交予她時,得知道她已得手,並且偷梁換柱不會連累於他時,臉上露出了一抹會心的笑意。

他知道自己沒有托錯人,她是值得他信任的、可托付身家性命的人,想來她也不會讓他失望,定能扳倒在粟城不可一世的斐家。

有衛府的標識,這批物資很快送出粟城,蕭幻月不放心,思前想後,便拜托秦風辛苦一趟,將這批貨物送往東方行雲處。

聽完她的請求後,秦風沉默了片刻,就當她以為他會拒絕時,他卻點了點頭,一言不發地帶著隊伍出發了。

他很清楚,夜驥影還需要隨身保護她,目前這種情況,她能放心的也隻有他,所以隻有他去。

其實,他不想去,他不想離開她,不在她身邊他總不放心,但是,隻要是她的請求,即使他再不願意,也會去做的,隻因是她。

他的這番心思不需要說出來,甚至他不在乎她是否知道,他隻是默默去做就好,這也正是秦風可愛之處。

憂鬱疏離的外表下,他實則是一個極其重情重義的男子,而且很執著,一旦認定的事很難轉變,就因為這樣,他才會暗戀了雪兒十多年,才會雪兒死後在淩忘塵再三解釋下幾年不和他相往來。

現在的蕭幻月並不是很了解他,直至日後發生的一件事,才讓她徹底明白他的性格和他對她的心意……

將一切處理好,蕭幻月和夜驥影趕回京都,還未到城門口,便有人攔住他們,說他們的故人相請,希望他們能前往一趟。

蕭幻月和夜驥影對視了一眼,均皺了下眉頭,心中暗生警惕。

故人?他們的故人並不多,知道他們去向的故人更是甚少,他們想不出,會有什麽人能將他們的行蹤掌握地如此清楚,但若說是圈套,卻又不像。

似乎是看出他們的猶豫,那人笑著道:“兩位盡管放心,在下主人誠心相請,絕無惡意,相信兩位定會不虛此行。”

既然已經被人盯上,自然也容不得他們拒絕,何況她也很好奇,到底是誰如此神通廣大。衝那人點了點頭,她示意對方帶路。

對方並未帶他們進城,而是走向了京郊的一所頗具規模的精致小院,還未走近,便聞到一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梅花香,又行了一段路程,他們便見到一座古樸典雅的大門,上有匾,字跡龍飛鳳舞,上書:“梅花苑”。

那人恭敬地將他們領入院落,整個院子到處種滿了梅花,如今正是梅花盛開的季節,處處暗香縈繞,讓人心情為之一爽。

行了一段幽徑,繞過一座假山,便見小橋流水,即使在這寒冷的冬季,在遍地梅花的掩映下,處處充滿了生機。

沿著梅林再往前行,在梅花深處,是一座精致的亭子,四麵用保暖的紗帳圍住,隱約能透出裏麵的人影,等蕭幻月他們走近,隻見帳簾掀開,從裏麵走出一人,頭戴紫金冠,身穿白色繡紋錦袍,外麵披著一件紫貂披風,周身富貴盡顯,滿麵含笑,氣質儒雅高貴,正是與蕭幻月有一麵之緣的青嵐四皇子秦暢。

看到是他,蕭幻月既感到有些意外,又有些了然,也隻有他有這個本事探得她的行蹤,也隻有他才會關注著衛祈文的動向,而她在衛家的事想必他已知道不少。

“蕭姑娘,你騙得我好苦!”秦暢依亭而立,直盯盯地望著她的那雙眼睛,等他們走近後,方才開口笑道。

“四皇子何處此言?”蕭幻月眨了眨眼睛,故作不解。

“本皇子還真想不到沐兄背後的人是你,蕭姑娘身為女子,有勇有謀,巾幗更勝須眉,不得不讓秦暢佩服。”秦暢衝她一抱拳,幾句客氣話說過後,便引他們進了亭子。

亭內溫度竟比外麵高了許多,不但有爐火,而且桌上布滿酒菜,香氣四溢,讓人垂涎欲滴,而亭邊的紗帳正好擋住了外麵的冷氣,使亭內自成風情。

“四皇子真是好雅興啊!”環視了四周一圈,蕭幻月笑歎道。

“人活一世不容易,自當及時行樂,又豈能為難自己,蕭姑娘認為我的話可對?”秦暢凝視了她片刻後,見她笑而不答後,開口道:“想不到蕭姑娘還和天下首富衛祈文有交情,蕭姑娘既然相識天下,想必不介意再多交我這個朋友吧!”

秦暢說得客氣,但蕭幻月知道他隻是想拉攏她,而她最不願介入的便是皇家爭位。

“幻月不過是一尋常民女,又怎敢高攀皇親貴戚,四皇子言重了。”蕭幻月淡淡一笑,婉言謝絕了他的提議。

聽她這話,秦暢眸中瞬間閃過一抹厲色,卻又轉瞬即逝,握著酒杯不由緊了下,隨即又鬆開,然後抬起頭盯著蕭幻月,一字一句道:“民女?蕭姑娘乃是彩鳳樓樓主,身邊又能人輩出,蕭姑娘拒絕在下的一番誠意,難道是想和我皇兄、當今太子合作?”

秦暢的這句話綿裏藏針,隱含殺機,有威逼之意,蕭幻月豈能不知,他既然找上門來,便不會輕易罷休,若不和他合作便是他的敵人,恐怕她今日很難安全離開。

目光閃爍了一下,蕭幻月笑著回望著他,淡淡道:“四皇子何出此言,我與太子素無交情,反倒與皇子曾有過一次合作,隻要機會合適,也許我們還會有這樣的機會。”

蕭幻月的答複很明確,她絕不會依附他,最多也隻能是相互合作的關係,而且還得是機會合適時。

她的回答雖讓秦暢很不滿意,但畢竟多一個合作者總比多一個敵人強,他很清楚這個道理。

垂眸思索了片刻,權衡了利弊之後,他臉上恢複了往日儒雅淡然的笑容,舉起酒杯,含笑道:“我相信蕭姑娘會做出明智的選擇,在下備下的水酒不知是否合你們的意?本皇子在這裏敬你們,希望我們日後合作愉快。”說罷,他將杯中酒飲盡。

知道危機已解除,蕭幻月明眸一轉,微微一笑後,舉起杯正要飲盡時,感覺到身旁的夜驥影暗中握緊了她的手,她一怔之下轉頭看向他,卻見他搶先她一步將酒飲下。

她頓時明白他的用意,他擔心杯中酒有毒,所以先她一步喝下,以身替她試毒。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一眼飽含了情意,她反握住他的手,隻覺得他那雙因練劍而滿是繭子的大手是那般的溫暖和安全。

這個默默在她身邊用命保護她的傻男人啊,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她其實並不願意他為她冒險,更願意和他同生共死,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這個世上隻剩下孤單單的她,再也沒有這麽懂得了解她的人,那她該將是如何的寂寞……

兩人的互動在私下,秦暢並未看到,見他們陸續喝下酒,自己的目的達到,心中鬆了口氣。

如果此時他知道,蕭幻月手中掌握著太子謀反的確切證據,這正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他恐怕就不會如現在這般心情輕鬆了。

蕭幻月對秦暢多是敷衍,她不信任他,別說他曾在私下做過的那些小動作,便是第一眼看到他,她便知他是個表裏不一、極有野心的人。

與他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而且她更擔心的是他會過河拆橋,卻怎麽也想不到,最後她竟然別無選擇……

飲完酒,客氣了幾句,秦暢為表誠意,有意無意地透漏出可以幫她救出沐雲的意願,他將蕭幻月與他父王的糾葛了解得清清楚楚,卻絕口不提此事。

若說打哈哈,來自現代的蕭幻月絕不會比任何人她,她的話說得滴水不漏,讓人找不到把柄,更讓人無可奈何,對於沐雲之事,她隻說感謝,卻看起來並不著急,讓秦暢摸不清她的意圖。

幾次交鋒下來,秦暢麵上雖仍掛有笑意,但臉色卻越來越不好,他越來越體會到她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竟然占不到一點上風,更別說是讓他隨心所用,這樣的她,既讓他有些佩服,更讓他惱火和無奈。

不過,他倒不著急,如果有一天她阻礙了他,那他便將她獻給父王,當然這是萬不得已的下下之策,當務之急,他要讓她不得不投靠他。

據他所得到的消息,太子那邊也在尋找她的行蹤,想要將她獻上來討好父王,而且他還抓到了一個人……她若知道,一定對太子恨之入骨,她也隻能偏向他這邊。想到這裏,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誌在必得的笑容……

“去,將她的行蹤暗中透露給太子!”等目送蕭幻月他們離開,秦暢低聲吩咐著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