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幾年小林子都去哪了?”在去機場接林澤佳的出租車上,溫馨跟李惠兒說。

“我怎麽知道,八成被某個有錢的已婚基佬保養了唄。”李惠兒依舊口不饒人。

“哇,那不是你想要的那種生活?”

“哇,那是你望塵莫及的生活。”李惠兒以牙還牙。

這一路上,溫馨和李惠兒的心忐忑不定。因為自從小林子大二退學直到現在,他們已經有兩年沒有見麵了。

“你說小林子的男朋友還是那個體育老師嗎?”溫馨隻想用聊天打發這段忐忑時間。

“你能不能讓我安靜一下,我緊張的時候不想說話。”李惠兒白了溫馨一眼。

溫馨隻好打住。不過嘴可以忍住,但是心早就像一頭受驚的野牛四處亂撞來了。她想起了大二小林子告訴她們,他和那時新到的帥氣體育老師在一起了的時候,自己受驚的表情。

“什麽?那個體育老師是gay?”溫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麽有男人味的一個男人。

“唉,看樣子全天下的好男人都有男朋友了。”溫馨感歎起來,“你就是一個禍害。”

可李惠兒則毫無節操的問,“他能滿足你不?”

“嗬嗬,誰試誰知道!簡直爽翻!”林澤佳不懷好意的笑了笑。

要是放在以前,溫馨肯定臉紅,不好意思。可是這次溫馨卻笑得開心。溫馨認為這是,近墨者黑。但是李惠兒和林澤佳則更願意相信是,日久見人心。

不過好景不長。某天,不知道是不是小林子過於饑渴,還是愛的力量太過強烈。溫馨和李惠兒更願意相信第一個理由。他和體育老師竟然學校某一較偏僻的廁所享受起了人生樂趣。不過非常不幸,巔峰還沒有達到,卻剛好被保安抓了個正著。

就此,林澤佳的個人取向成了全校新聞。那段時間,李惠兒和溫馨不知道怎麽安慰小林子,她們真的害怕小林子想不開。因為小林子讓他們看的那些同誌電影,大多結局都是以自殺結局。

可是小林子卻和一個沒有事的人一樣,依舊有說有笑。這恰恰是她們最擔心的問題。因為她們知道哭是一種自我治愈的良藥,不哭不代表沒事,隻代表痛在心底積壓,欲哭無淚總是最痛的。

不過,在某天夜裏,小林子突然叫她們出去喝酒。那一天,我們三人一人拿一瓶啤酒,走在熙攘的馬路,就像是三個小瘋子。

“你們知道我為什麽沒有哭嗎?”林澤佳笑著說。

“我初中的時候知道自己喜歡男孩。那時的我好害怕,幾乎每天夜晚上都是在恐懼中入睡。我嚐試過交往女朋友,但最終結果依舊是自我扭曲。直到高中時,我在網上遇見了我的初戀。那時我才真正的認命。”林澤佳灌下一口酒。

“那幾年是我人生中少有的快樂生活,你們知道嗎?以至於我竟然開始憧憬未來的生活了。後來,他的媽媽知道了我們的事,來學校大吵大鬧,當著全班人的麵打我,罵我變態。”

溫馨和李惠兒,靜靜的聽著,心狠狠的揪著。

“其實這些我都不在乎,心想著隻要我們相愛,一切都會過去。可他卻不聞不問,對著他媽媽說都是我勾引他的,說自己是被逼無奈。那一刻,我感覺自己撕心裂肺的疼。我知道自己好傻。”林澤佳又狠狠的灌了一口酒。盡管是回憶,卻依舊心傷。

“從那一刻開始,我的淚已經流幹。你們有過那種痛哭無淚的感覺嗎?就像是被棄置於沙漠中央的絕望。也是從那一刻開始,我再也沒有憧憬過未來。我知道,自己的一生不會有未來。因為那對於我這種人來說,太過奢侈。”

溫馨默默流下了眼淚。

“我主動退學,以求息事寧人。我不敢告訴家裏人。但理智告訴我,就算全世界都放棄我,我也不能放棄我自己。於是我獨自學習,最終考到這所大學。”

“認識你們,是我一生最幸運的事。”林澤佳看著她們說。

“什麽也不要說了,我們幹起來。”三個酒瓶在空中發出清脆的響聲。

“所以,你們不用擔心,我才不會自尋短見。那時無用的人才會做的事。我要活的好好的。”林澤佳眼中閃著亮光。

溫馨不知道那天夜裏他們是怎麽回學校的,隻知道那天晚上,他們喝了一瓶又一瓶,各自說著各自的往事。開心的不開心的,似乎想在那一夜盡可能的言盡。

第二天,等她們醒來,林澤佳就不見了。手機從關機狀態一直到空號,他們在沒見過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