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豪華別墅,設計新潮,裝飾前衛,裏麵包羅萬象。遊泳池,健身房,桑拿室……就像是一個小型社區一樣,隻要能夠濃縮,這裏可以找到。這是多少人向往著的舒適又奢侈的生活。

而這裏的主人,此時並沒有心思享受這一些。他就是蘇毅。他坐在意大利進口的高檔灰色沙發上,穿著一條黑色西褲,一件純白色襯衫,休閑的裝扮,並未將襯衣別進褲子,而是自然散落,領口打開三顆扣子,健康的肌肉若現。他右手端著一杯咖啡,杯口冒著微微熱氣,輕輕喝上一口,喉結上下滾動,極為性感。但左手空出,一動不動,姿勢極不自然。這不是他故意耍酷,而是不久前他的左手被林澤佳咬傷了。

他一邊喝咖啡,一邊看著麵前巨大白色牆麵上的電影,極致的視覺和音響效果,堪比一流影院。這當然是一個小型的電影放映廳。他不喜歡看電視,認為電視是耽誤時間,消磨意誌的工具,並無其他作用。他唯一的消磨時間的活動就是健身和看電影。

他喜歡健身,因為這可以讓自己生命更長久,健康,完美。而電影,他認為是一種綜合藝術,但他從來不看國產電影。因此,他花錢在自己客廳建了一個放映廳,影片是直接從國外買的拷貝盤,並且是外語原聲。由此可見他的英語水平不是一般。

真是應了林澤佳的一句話,錢是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的充分條件。

現在他雖然目不轉睛的看著電影,但卻是心不在焉的。因為他可以明顯感受到左手臂傷口愈合時的的癢痛。他不會去撓,因為有足夠的自製力。但是那種感覺卻是需要意誌力控製的才行。

他撩起一休,看了看傷口,腦海裏有浮現出了林澤佳咬自己的樣子。

“媽的!”他咒罵一聲。但是卻不是那種厭惡的表情,反而有一種打情罵俏的意味。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想到林澤佳了。回想起那天的情景,他自己也沒有想到,麵對咬傷自己的林澤佳,並沒有出手還擊,而是落荒而走。事後他不止一次的責怪自己,當時為什麽不一腳踢翻他。可是,他就是下不去手。

他也奇怪自己平生第一次被人咬,這麽大的羞辱,自己卻好像並不怨恨。反而有一種更加想見他的趨勢,難懂是他的口水融到血裏了,產生反應了?

想著想著,房門被打開了。一個身著黑色商務套裝的女人進來了,她蘇毅的助理是Belle。隻是她不是一個人,後麵還跟著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

“李醫生,這邊請。老板正在放映室看電影。您先到客廳休息一下。”Belle帶領著男人前進。

原來這男人是她請來為蘇毅治療的。當初她看見老板左臂上的傷口時,異常驚訝。蘇毅在她的印象裏極為沉著,謹慎,生活從來都是不慌不忙又雷厲風行。她想,老板絕對是那種泰山崩於前而不亂的人。因此,她在他身邊工作三年了,從未見過老師受過傷。

可是這一月內,她已經是第二次了,上次是脖子,而且都是咬傷,一次比一次嚴重。她看著蘇毅冒著血的傷口,著急的問,“老板,你這是怎麽回事?又是被誰咬了?”

蘇毅聽見皺著眉頭,“你不要管那麽多,現在告訴我,我是不是要去看醫生?”

她知道老板不高興了。因為蘇毅從來不讓別人過問他的私事,隻是她一時心急忘記了。她趕緊回到常態,“如果是人咬的,我看要打狂犬疫苗了。”

“恩,你安排好。”他輕輕點頭。

這是她第四次帶李醫生來為蘇毅打疫苗。這狂犬疫苗一共要打五次,而且時間還一定要間斷才有效果。

李醫生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但是每一次來到這裏,他都會不由自主的張望,因為這裏的一切都像是電影裏的畫麵。“富麗堂皇”是他最先想到的詞,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好奇又羨慕。他坐在超級柔軟的沙發上,看著吸塵機器人緩慢的工作。

“老板,李醫生來了。”Belle走到放映室告知蘇毅。

蘇毅起身關掉電影,看看了表,對著她冷冷的說,“你遲到了五分鍾。”

這話讓她莫名的緊張。蘇毅是一個極度在意時間的人,他不允許任何時間做無意義的流逝。Belle在這方麵有慘痛的教訓,那是她開始當蘇毅的助理,因為家裏住的遠,上班就遲到了一分鍾,哪一個月的獎金就沒有了。她之所以心痛,那是因為她一個月的獎金相當於一台蘋果手機。

“路上堵......”她下意識的解釋。不過立馬就被蘇毅打斷了。

“不要跟我解釋,我隻看結果。這次就算了,因為是我私人的事。”蘇毅直接掠過她,走向客廳。

這樣的話,要是讓常人聽了,心裏一定會抱怨。但是Belle已經習慣了,最初心中咒罵心態全然被銷蝕。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敬佩和崇拜。年紀輕輕就可以管理好如此龐大的集團,絕對不是普通人。有一段時間,她甚至把蘇毅當做自己夢中情人,要不是她知道老板喜歡男人。自己早就投懷送抱了。

於是,她總是笑自己,想被潛規則都沒有機會,隻能靠實力。

“蘇老板,你忍著一點痛。”每次李醫生給蘇毅打針的時候,他都會這麽說。因為他知道,打狂犬疫苗比打一般的針痛感強烈。

蘇毅沒有說話,當針頭刺進他肩膀處的三角肌時,他隻是眉頭微微一皺。他不是怕痛,而是本能的討厭打針。這應該算是童年的陰影。

一針完成後,李醫生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囑咐,“這是第四次了,還有一次蘇老板就不用打疫苗了。”

蘇毅點點頭。

“嗬嗬。”李醫生突然笑了,“說實話,一般打狂犬疫苗的都是被狗咬的,隻要少數是被人咬了,但是他們都是小孩打打鬧鬧,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成年人被人咬。蘇老板,咬您的人是不是這裏有問題?”他指了指腦袋。

蘇毅沒有想到李醫生會說這些,不過再一次讓他想到了林澤佳當時狗急跳牆的模樣,竟不禁的輕輕笑了,“是有些不正常。”

這樣的回答和表現,在李醫生的意料之中,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但是蘇毅如此的表情,在與他朝夕相處的Belle眼裏卻是異常意外。

他竟然笑了?Belle心中訝異不已。要知道,蘇毅的笑臉在她眼裏就像是孔雀開屏一樣少有。當然生意合作上做作的笑容不算。但這一次,Belle可以看出,蘇毅的笑絕對是會心一笑。

她回想上一次見到老板這樣的笑容是什麽時候?她隱約記得是兩年前,那個人還在的時候。

於是,Belle在開始在心裏回憶這期間蘇毅行為和所受遭遇的不正常表現,思索出一個讓自己我不敢相信的結論,“難道那個人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