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麻煩

鈴鈴鈴……

急促的電話鈴聲催命似地響個不停,司南看看屏幕上顯示的號碼,歎了口氣:“動作還真是快啊。

司南一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問聲好,電話那頭朱蒂小姐的聲音便急切地響了起來。

“阿南嗎?你趕快收拾收拾,我馬上過來接你。”

“朱蒂阿姨,出了什麽事情嗎?”

另一邊,朱蒂明顯猶豫了一下,然後強笑著說:“沒有出什麽事情啊,隻是朱蒂阿姨怕你天天在家裏悶,所以接你到朱蒂阿姨家玩兩天而已。”

事情明顯並不單純,司南用腳趾頭猜也猜得出來,金爵士終於出手了。隻是司南卻沒有想到,金爵士居然這麽快就被雷老虎的被捕與司仲勳聯係在一起,並且這麽快就出了招。

不過對於那兩位便宜父母的安全,司南卻並不怎麽擔心。金爵士能夠爬上今天這個位置,就不會是一個一味魯莽的家夥,司南相信金爵士清楚德古拉財團的背景,也相信金爵士並不願意和歐洲的吸血鬼爆發一場全麵的戰爭。黑暗勢力的規則同人類國家間的規則並沒有什麽兩樣,正如同美國會進攻伊拉克,卻絕不願意同俄羅斯開戰一樣,兩股大勢力之間很難得會爆發一場不死不休的全麵戰爭。反之,適度地展現自己的力量,用以威懾另一大勢力,並且把對方『逼』到談判桌上,則是經常使用的手段。

隻不過看起來金爵士的情報並不完全正確,至少他沒有弄清楚誰才是敵對方的主導人。不過也很難怪他,司仲勳雖然是一個警察局副局長,可這樣的身份在真正的大人物眼中渺小地就如同小螻蟻一樣,金爵士誤以為司仲勳這個一直與他們作對的警察局長,是一名被吸血鬼們收買的官員,這是很符合邏輯的想法。正是因為這樣的想法,金爵士才會首先向司仲勳出手。但是為了不使雙方徹底地扯破臉皮,金爵士也應該不會把事情做絕了。

司南的猜測沒有錯,到了下午四點鍾的時候,司仲勳和司太太就一起出現在朱蒂的家門口。

“司局長,事情怎麽樣了?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麵對朱蒂的詢問,司仲勳疲憊地搖搖頭不說話。

朱蒂臉上就現出很憤慨的模樣來:“律政署的人怎麽能這麽做?一點證據沒有就敢抓人。王局長也是的,跟你合作了這麽久,居然不幫你說話,還落井下石。”

司仲勳苦笑著說:“這次分明是有實權人士針對我,不然的話不會我上午被律政署約談,下午我老婆的公司就被商務局查封。王局長也早嫌我擋了他的財路了,隻是我一直沒有把柄給他抓住,他才奈何我不得,所以這次如果他不落井下石反倒是見了鬼了。”

司南很自然地拍拍司仲勳的肩膀,冷靜地說:“爸,人生總有『潮』起『潮』落,做到問心無愧也就好了。”

司仲勳被司南的話噎了一下,同時被噎住的還有朱蒂和司太太。

他們原本還十分擔心,害怕司南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會經受不住打擊,還商量著是不是要隱瞞著他。剛才三人心情激『**』之下在司南麵前『露』了一些口風,正自有些懊悔,可司南那異乎尋常的冷靜卻使得他們更為震驚。

司南接著說道:“我想既然是有人針對老爸,那麽一定是因為老爸辦過的案子中得罪了他,或許你們可以從這方麵找找線索。然後還可以去請一些朋友來幫忙,又或許可以找一些新聞界的朋友把這件案子炒熱,隻要引起民眾的關注,那麽幕後的黑手也就不敢一手遮天了。”

愣了,全都愣了。三個加起來超過一百歲的大人傻愣愣地看著那個抱著一隻哈叭狗的孩子。過了好半天,朱蒂才猶猶豫豫地說:“這樣恐怕也不行吧,雖然說現在標榜新聞自由,但是實際上要封住新聞界的口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有一定勢力的人都可以做得到的。“

說這話的時候,朱蒂已經不再把司南當做是一個小孩子了,而是將他當做是一個平等的、可以商量事情的夥伴。

司南說:“那也很簡單,如果平麵媒體和電廣媒體不幫忙,我們還可以利用網絡。據我所知,現在花不了多少錢就可以雇上不少閑人,我們可以讓他們不斷變換id,在各個論壇上炒熱這個話題。”

司南想了想,惹有所思地繼續說道:“我想我們可以把老爸的這次遭遇和老爸從前辦過的幾樁大案聯係起來。比方說和那樁高速公路基金貪腐案,又比方說政治獻金醜聞案,再加上一個‘忠直警探含冤受辱’之類的標題,一定可以引起民眾的好奇心的。”

司仲勳大吃了一驚:“可是我這次的遭遇,並不一定是他們推動的啊。”

司南無所謂地笑笑:“我也沒說是他們幹的啊,我隻是需要他們出來背這個黑鍋罷了。”

朱蒂反應很快,一下子就明白了司南的意思了,拍著手說:“好主意!這兩樁案子都涉及到高層政治人物,也最容易引起民眾的好奇心。我們在論壇裏並不要把話說得那麽直白,隻要略微透『露』一點,自然會有聰明人想到這方麵去。到時候,那些牽涉到這兩樁案子裏的政治家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一定會下死力保你。而他們的對手為了整垮他們,也會賣力幫你洗脫冤曲。”

朱蒂說完話,看司南的眼神又變了。剛才還隻是把司南當做是平等的夥伴,現在卻有一些高山仰止的感覺了。同樣震驚的還有司仲勳及他的妻子。他們倆現在眼神呆泄瞳孔發大,看上去像是隨時都有走火入魔的危險,此刻在他們眼中,司南的形象不斷變幻,一會兒是偎依在他們懷中撒嬌的半大小孩,一會卻又像來自外太空的超人、et、變形金剛。

司太太猶豫一下,終於還是決定不恥下問:“阿南,你爸爸的事情解決了,那麽媽媽公司的事情你可以替我想想辦法嗎?”

“那麽老媽,你又遇到了什麽麻煩呢?”

司仲勳連忙打斷說:“你的事比我還要麻煩,阿南肯定也沒有辦法的,我們還是不要讓他『操』心吧。”

司仲勳說的並不是他的真心話。他更加害怕的是,如果司南連那個大難題也輕輕鬆鬆地解決了,那麽他以後對待司南的態度也將同樣高山仰止。出於一個男人和一名家長的尊嚴,他可不願意低頭向司南求教。

不過司仲勳低估了他太太的決心,或者應該說他低估了金錢對他太太的影響力。司太太猛地一把將司仲勳推開:“隻是一家人商量一下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萬一阿南有什麽好主意呢?”

事實證明,雖然戶籍本上家長一欄寫的是司仲勳的名字,但那不過是一個名譽頭銜而已,在司太太大發雌威之後,司仲勳也隻能苦著臉違心地對司南講述了事情的緣由。

如果說司仲勳是完完全全被人冤枉的話,那麽司太太被人抓住痛腳卻並非無因。司太太開設的是一家專做國際進出口貿易的商社,前段時間和另一家商社簽訂了一單很大的合同。但是對方以不要退稅款式為誘餌,請司太太先墊付稅款,並且表示單據齊全。司太太貪圖那筆出口返稅的款子,一口就答應了下來。但是後來那間商社卻人去樓空,並且司太太與他們私下交易的證據還被送到了商務局的緝查處,惹得連公司都被封了。這雖然是一個很明顯的圈套,但布下這個圈套的人行事很周密,使得司太太不但損失了一大筆資金,而且還觸犯了法律。

司南托著下巴考慮一會,搖了搖頭說:“我對商業規則和這方麵的法律了解得不多,我得仔細想一想再說。”

司太太有些失望,不過她也明白對於司南這樣的“孩子”來說,要想出解決這件事的辦法實在是太難了,她剛才也不過是病急『亂』投醫而已。司仲勳卻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撫著司太太的肩膀安慰說:“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解決你那件事的。我在司法界還有一些好朋友,最多是罰一筆款子,結束那間公司就是了。你不是一直想去歐洲旅遊嗎?等所有事情都結束了,我們一家人正好一起去歐洲散散心。”

司太太心裏一陣溫馨,輕輕偎在司仲勳的懷裏,輕輕地舒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算了,公司結束就結束了吧,我倒不是在乎那些錢,隻是心裏有一些不舍得而已。畢竟是我這麽多年的心血啊。”

“對了,阿南。”司仲勳轉過頭對司南說:“剛才在路上我和你媽媽商量過了,接下來的這段日子肯定是紛紛擾擾不得安生,我們倆都不想使你受到什麽影響。恰好你也休學了那麽久了,所以我們想送你到英國去繼續學業,你看好嗎?”

司南聳聳肩膀沒有說話。司仲勳雖然是以商量的口吻說出以上那番話,但肯定是早已下了決定了,無論司南同意還是不同意,對結果都不會有絲毫的改變。更何況司南本身也決定去一趟英國,如果能夠在歐洲就擺平霍克斯親王,起碼可以省掉不少事。

司太太卻以為司南不願意,撫著司南的麵頰柔聲說:“阿南你放心,這裏的事情我們會盡快解決的。你小舅舅已經答應了,他會盡快安排你就學的事情。如果你想我們的話,等到放假的時候就可以坐飛機回來看我們哪,或者等到我們解決完了眼下這些麻煩事,也會飛到英國去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