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安放下了碗筷,做出了一副仔細聆聽的模樣,然而秦子臻的話到這裏就為止了。

“嗯?”她眨巴眨巴了一下眼睛,裏頭寫滿了求知欲。

“想知道?”秦子臻明知故問,反問一句。“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了。”

他吃完了碗裏最後一口麵,就端著碗筷去了廚房。

林嘉安:這就?我都做好準備了,你就給我看這?

*

來到景泰苑之後睡眠質量直線上升的林嘉安,居然罕見的失眠了。

房中唯一的聲響就是秦子臻均勻輕淺的呼吸聲,她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滿腦子都是今天在福利院和院長對話的場景。

時不時也會竄出來幾幀,大寶抱著她叫姐姐的模樣。

越想腦子就越混亂,越混亂就越無措。

她該怎麽辦呢?現在好像又走到了一條死胡同當中,往後走尋不到歸路,往前走看不到去處。

她煩躁地翻了一個身,視線當中忽然多出了一隻垂落的手。林嘉安嚇了一跳,險些尖叫出聲。

心跳加速了好幾十秒後,她才漸漸平複住了呼吸。

她順著那隻手看去,果不其然其主人是秦子臻。他人呼吸平穩、五官舒展,看得出是個好夢。

怎麽回事兒,怎麽回事兒?怎麽現在睡相這麽不好了?四肢還到處亂擺呢!她記得以前他也不這樣啊!

她盯了秦子臻半響,然後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背,沒有發出什麽聲響,人也沒有被驚醒。

見這動作還沒將人吵醒,林嘉安頓時就膽大了起來。色令智昏、色膽包天、色欲壯人膽,她瞧著眼前這隻指節修長、皮膚白皙的建模手,偷偷地伸出了自己的罪惡之手。

快速地摸了一下,**的人仍舊沒有什麽反應之後,她就越發膽大起來。直接伸出兩隻爪子,捧著秦子臻的那隻手,細細地觀察了起來。

確實是好看又精致的,連指甲都修剪的圓潤。

皮膚也好的很!

在這個難以入眠的夜晚,景泰苑某幢別墅的某個臥房,一個色膽包天的登徒子趁著他人入眠之際行不軌之事,嘴中還不時發出嘿嘿的笑聲。

最後是秦子臻的一個翻身,拯救了他自己的手。

林嘉安做賊心虛,立馬鑽回了自己的被子當中,蒙著腦袋躲了半響,沒聽到什麽其他的動靜之後,她才又鑽出了頭。

忽而之間,她想到自己為什麽會躺在這裏,想到為什麽會和秦子臻有這樣一場荒謬而又可笑的婚姻。

不就是因為,這該死的小說劇情嘛?!

而在這劇情當中,她被迫地扮演了女主田萌萌的角色,所有人也都默認將田萌萌曾經做過的、小說中寫到過的那些事加諸在她身上。

然後她又再聯想到了,誰是玉佩真正的主人、誰是秦子臻真正的救命恩人。

一瞬之間,她恍然大悟。

那她是不是可以這麽認為:現在她就是那個玉佩的主人,她才是那個救秦子臻的人?!

想到這一點之後,她的心髒又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得救了,事情可以解決。她在心中這樣想道。

如果她的猜想成真的話,那找個時間回去問一下林昀和閔荏楓,一定能夠得到一些關於玉佩的線索的。

帶著幾分激動、幾分慶幸、幾分緊迫和放鬆,她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一夜好眠,一晚無夢。

而深陷思考的林嘉安,也沒有察覺到躺在**的秦子臻,在翻了一個身之後睜開了眼睛。

他的眸光深深,另一隻手輕柔地摩挲著被林嘉安捧過的那隻。

*

“我要回家!”早飯吃到一半,林嘉安忽然說了一句這話。

陳叔臉上的表情立馬變得有些慌張,他看向秦子臻,眼神有些不滿和怒氣不爭。

顯然他的意識還停留在昨晚上兩人發生矛盾的時候,並且先入為主地覺得秦子臻說了些什麽重話,惹得林嘉安不開心了。

“回去幹什麽?”秦子臻吃完了最後一口早餐,優雅地擦了擦嘴。“我以為昨天晚上我們已經把矛盾了。”

“也不對,我認為我們沒有發生過那麽大的矛盾,值得你逃離景泰苑,然後回家。”

陳叔和秦子臻兩個人的目光,再次直直地射在了她的身上,如芒刺在背。

於是她拿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說辭,“我妹妹要過生日了,我得回去給她慶生。”

聽到她的解釋之後,陳叔明顯地鬆下了一口氣,然後用著並不隱晦的動作,戳了戳秦子臻的背。

“妹妹過生日,可不是就得回去嘛!子臻也要一塊去吧。還有我,沒有去拜訪過,但多少也得準備一個禮物。”

哦豁,果然撒了一個謊,就要用無數的謊言去圓。

聽到陳叔這句話,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

又不是真夫妻,她把秦子臻帶回去算什麽?這一通天降女婿,她老爹老媽非得打斷她的腿不可。而且閔嘉靜也不是真的要過生日,帶回去他的真正目的不就暴露了嘛!

說時遲那時快,她的腦袋急速運轉,然後在短時間內又想出了一個理由。

“陳叔!”她立馬開口打斷了陳叔即將去準備禮物的想法。“其實……”

然後陳叔和秦子臻的目光再次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其實我和子臻……我家裏人是不太同意的!”她摳了摳自己的扣縫線。“畢竟我才剛到法定結婚年齡,大學還沒有畢業。”

“然後,家裏的經濟實力相差的太多了,我父母不放心。我和子臻是瞞著我家裏人偷偷結婚的,所以婚禮也暫時沒有辦。”

她偷偷瞥了一眼秦子臻的表情,發現他有些發懵。

“這次如果子臻和我一起回去的話,有些不太方便。”說這些話的時候,她適當都表現出了不安的舉措。

經曆過了這麽久的磨礪,她自認為自己的演技也新上了一個台階、達到了一定的高度,起碼不會在這些時候露出破綻。

果然,在她說完這些話之後,陳叔看著她的眼神又多了幾分心疼,隱隱還有些代替秦子臻而產生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