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惡有惡報

“可不是?”周鑫冷笑一聲道:“隻恨我母妃被她花言巧語哄騙的團團轉,處處替她著想。也幸虧她們對我還有點兒忌憚,不然,上一次,就是三老太爺進了監牢那一次,我記得是七八年前吧?那一次她本就是想要我母親頂缸的,隻是因為忌憚我,又知道那會兒我和千山厚密,怕節外生枝,這才找了另外兩個替死鬼,難怪人都說最毒婦人心,她身為貴妃,卻真真正正是心如蛇蠍。”

“喂喂喂!別因為一個蘭妃就把所有女人都一竿子打翻啊。”寧纖碧翻了翻白眼:“沒看見這屋裏坐著的除王爺之外,都是女人嗎?”

周鑫咳了一聲,無奈笑道:“都這會兒了,你就是不厲害,也沒人敢欺負上門了,怎麽嘴巴還是這麽刁啊?難道你去見千山,也是這樣得理不讓的?”

寧纖碧冷哼一聲道:“我和千山當然不會這麽說話。好了,少說閑話,既然皇後娘娘查了出來,那蘭妃如今怎麽樣了?最次也要被關進冷宮裏吧?”

“關進冷宮?我真是不明白你,不該仁慈的時候你倒婦人之仁起來了。”卻聽周鑫冷笑一聲道:“父皇氣得都差點兒吐血了,你想想,若不是你和三老太爺,太後早就不在了,你說父皇怎麽可能隻把她關進冷宮了事?”

“那是賜死?”寧纖碧心裏有些沉重,不過卻也沒什麽哀痛。周鑫說的沒錯,蘭妃犯下如此大罪。怎麽可能關進冷宮了事?她隻是歎息,明明也是個花容月貌聰慧無比的女子,為什麽就偏偏生了這樣一副狠毒心腸呢?以至於到最後,終究還是落得這麽個害人不成終害己的下場。

“賜死,抄家。”

卻聽周鑫淡淡說了一句,寧纖碧聽得身上就是一哆嗦,知道蘭妃的家族這一次是完了,徹底完了。回想起就在幾個月前,那蘭家人還是得意洋洋仗勢橫行。誰知那場繁華不過就是聚沙成塔,如今風向變了,轉眼間就吹散了,她心裏也不由得興起了幾絲興亡之感。

“謀害太後的大罪過,哪裏隻是死她一個人就夠的呢?當年凡是參與此事的,不管如今是否悔改。恐怕也逃不過去。”卻聽大長公主慢悠悠道:“她其實也該慶幸了,到底是皇上妃子,又育有皇子,不然,一個滅族是免不了的。”

周鑫點頭道:“可不是這樣說的?老六的王爺頭銜也沒了,貶為庶民。圈禁宗人府,這還是因為他沒有參與謀害太後。隻是姑奶奶您想啊。他就算沒參與,誰敢說他不知情?更何況,就算參與了,有他母親一力承擔著,他又畢竟是父皇的兒子,要不是這樣,恐怕也難逃一死的。那蘭家人。轟轟烈烈一場,轉頭就成空。如今男人都被下監了,要發配去邊塞苦寒之地為奴,女人們也都被發賣或是進了教坊司,想也知道,怎麽也落不了好的。”

大長公主點點頭,眾人又唏噓了一回,忽聽薛夫人道:“這麽說來,當日也是咱們考慮的不周到,若是思慮的細密些,想一想皇上這些所作所為,也該知道這裏麵定然有說法的,偏偏就沒細想。”她們如今已經知道沈家父子定然會回來,隻是要耐心再等些日子而已,所以薛夫人才有這話。

周鑫笑道:“正是呢,不過幸虧是大家都沒有思慮細密,不然的話,就憑蘭妃和老六的聰慧,未必看不出這裏貓膩,恐怕也不敢輕舉妄動呢,父皇又哪能一舉就鏟除了他們的勢力?”說到此處,似有意似無意的看了寧纖碧一眼,目光中大有深意,寧纖碧卻隻當沒看見。

周鑫身上還有差事,不過是過來告訴沈家人這個消息罷了,因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臨走時又看著寧纖碧道:“太後老人家許是經曆了這連番的事,身子總是發虛,父皇焦急得很,昨兒還特意囑咐我,說要是你能做出什麽強身健體的藥來,務必要做些。”

寧纖碧送他出門,一麵歎氣道:“我隻是個做藥的,又不是神仙,太後的身子,畢竟經過那麽兩次傷害,能支撐到今日已經不易了,這是在皇家,若是在民間,哪裏還能支持到這時候?如今她老人家的症狀也是有些虛不受補,還不能吃太多的補品,著實不好弄啊。”

周鑫道:“禦醫們也是這麽說的,所以我才想著,你看看能不能做出那種溫補的藥來,慢慢兒補著。”

寧纖碧心想再怎麽補也不能長生不老,太後都七十多歲的人了。因無奈道:“溫補的藥又不是沒有,非得我來做嗎?太後現在吃著的幾味,我和三爺爺也說過了,算是不錯的。”

周鑫笑道:“這不是太後就信服你的藥嗎?也不知是你的藥確實好,還是老人家心裏就認定了你,非說吃你的藥就舒服些。你再做點藥,也不用比現在那些藥強,隻說是你研究出來的,她老人家吃了保管就說好。”

寧纖碧心裏一動,暗道莫非太後她老人家竟然也有這種心理暗示?若真是這樣,那或許還真會有點兒作用。因想了想,便點頭道:“既如此,那我再做幾味補藥出來就是。”

周鑫笑道:“到底是被人譽為‘藥仙子’的沈夫人,聽聽這話,別人做藥,能做出一味已是難得,你張嘴就說要做幾味,嘖嘖,我真不知道你腦子裏究竟還裝著多少藥的方子。”

寧纖碧笑道:“裝著多少你也拿不去,趁早兒別肖想了。”

周鑫一攤手道:“那是,就是能拿得來我也不敢啊,千山可是要出來了,我要是把你腦子裏的東西拿過來,好家夥,那廝還不得找我拚命啊?可不指望著他到那個時候還認得我這個兄弟。”

寧纖碧挑眉道:“王爺既知道,就少來惹我啊。”說完卻聽周鑫冷笑道:“阿彌陀佛,可千萬別這麽誇獎我,招惹你?我哪有這膽子啊?你不來惹我就謝天謝地了。”

兩人說著話就到了大門口,隻見遠處一匹馬疾馳過來,風中傳來蔣諍的大呼小叫:“你這畜生,以為我不會馴馬嗎?哈哈哈,怎麽樣?這下服了吧?還想嚇唬我?還想把我掀下去?告訴你,就是你主人,見了我也要客氣些,你就敢和我使脾氣?嗯?怕了吧哈哈哈……”

寧纖碧扭頭看著周鑫,就見齊王爺腦袋上的黑線都夠下兩鍋麵條了,她不由得莞爾一笑,輕聲道:“俗語說,笑一笑十年少,太後老人家每日悶在宮裏,也沒什麽樂趣,王爺若是舍得,該讓蔣諍也時常去太後娘娘麵前逗逗趣兒,太後心情舒暢,保管身子也輕鬆了。另外,讓娘娘閑暇時,也在屋裏多走動走動,多點體力,就能多一分抵抗病症的力氣。”

周鑫嘴角抽了抽,眼睛看著從自己心愛坐騎上飛身而下的蔣諍,眼見那貨為了表現瀟灑,卻差點兒摔了個跟頭,他的嘴角又抽搐了好幾下,喃喃道:“你確定這家夥去太後麵前能逗趣兒嗎?別再逗不成趣兒,把太後給氣壞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我現在一天都不知道要被他氣得多少次肝兒疼呢。”

“你再怎麽氣得肝兒疼,還是把他留在府裏。”寧纖碧淡淡一笑,也不看周鑫:“這難道還不夠說明問題嗎?”

話音落,就見蔣諍已經走到麵前,對周鑫道:“快點回去吧,太子到處派人找你呢,不知道有什麽事。”

周鑫點點頭,又向寧纖碧告辭,這才和蔣諍一起離去。

看著兩人並肩離去的身影,寧纖碧緩緩吐出一口氣:還不錯,周鑫是個重情義的,所以如今也自有他的好結果。容妃雖讓人做了槍,好在她有這麽個好兒子,不然的話,隻怕這會兒皇帝也絕饒不了她吧?太子如今倚重信任周鑫,將來這位王爺的前途定是不可限量,嗯,故事就要這樣才有意思嘛,好人都有好報,惡人自有惡報,這樣才好看。

抬頭看天,隻見剛剛還有些陰沉的天空這會兒卻是烏雲散去,露出大片的湛藍,她癡癡凝望著,忽地自言自語道:“一切都很好,千山,就隻有你了,我和寶寶都等著你回來呢。”

“朕自二十一歲即位,受命於天,此後勤懇政事,日理萬機,至今已三十餘載矣,近諸病纏身,精神漸覺不濟。金寧聯軍又在北犯邊,為使江山永固,朕早有禪位之念,太子聰慧仁慈……”

一道旨意,瞬間就在整個大慶朝掀起了狂風暴雨。人人都隻當是皇帝重病,自知不久於人世,所以才在金寧聯軍侵犯邊境的時候禪位於太子,想到這位皇帝的勤懇聖名,一時間百姓無不擔憂哭泣,許多人都在家中為皇帝立了長生牌位,祈禱著皇帝能夠康複。畢竟不是駕崩,隻要活著,就總有希望嘛,皇上如今還不到六十,病忽然就好起來,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此時,掀起軒然大波的皇帝周銘,卻如同一個小孩子般滿臉興奮的往坤寧宮而去,一進屋,見宮女們都在打掃收拾,他四處找了一圈兒,便問其中一個宮女道:“皇後還沒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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