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涼風穿過陰鬱濃密的樹林,敲擊在層層的樹葉上發出嗚嗚的哀鳴,就像是亡死者在地獄中痛苦絕望的低喃。

在這遠離陸地的島國,天空看起來是如此的明亮,沒有一絲烏雲,但卻說不上為什麽,今晚的月色中透著一絲潮紅,就像血的顏色。

山穀中地麵上**的篝火已然燃盡,隻有零星數點火星在灰燼中明滅不定,山風一吹,閃爍著妖異的色澤。

身穿黑色勁裝的秦一有如遊**在黑暗中的妖魔,一頭漆黑的長發隨意的綁在腦後,迎風飛揚,左耳下的耳環在這夜色中卻隱隱有一層奇光滾動,一雙修長的手掌收在身後,但沒有人能夠小看它的威力,尤其是對敵人來說這就是魔王的利爪、死神的鐮刀。

身形電閃致一株高大的榕樹上,五指如鉤,如鋼釺一般狠狠的鑽入了圓滾滾的樹身。

厚實堅韌的樹皮在他的手下脆弱的仿若少女的處女膜,輕輕一下就給射穿。

“噗!”

半空中傳來一聲極為低沉的悶哼,秦一嘴角掛著如惡魔般的獰笑,整隻右臂已然半數鑽入樹裏,體內妖力流轉圓潤,勁到手出。

隨即一腳蹬在樹身上,再次借力飄向另一個方向。

若是目力敏銳者就會駭然發現,從他拔出手臂的樹洞中正有一股猩紅的**夾雜著無數碎裂的雜質沿著洞口緩緩溢出,是——鮮血。

樹中竟然有人!

倭寇?日本人?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忍者?

在幾人疑惑的目光注視下秦一連續光顧了幾個地方,做出同樣讓人不可理解的動作,麵對眾人的好奇,秦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說道:“沒什麽,就是有幾個小蟲子藏在哪裏,讓人覺得心裏不爽,再說咱們一會兒就要去人家的地方拜訪,若是這時候那些躲在林中的小蟲子們叨擾,豈不敗性。”

“倭人雖然性情卑劣,但他們的骨子裏卻很是堅忍執著,且極擅模仿,嘿嘿,雖無登大雅之堂卻也不容小覷呀,有些小把戲若是不加注意的話,很可能腦袋上就會多個大疤拉的。”

雖不知秦一胡言亂語究竟在影射什麽,但幾人畢竟都是高手,已然注意到他垂落在身側的手掌間不斷下落的血珠,腦筋一轉就已明了他方才竟是去殺人。

但更驚駭的是這些看不見的敵人竟然躲藏在那種匪夷所思的地方,且瞞過了自己的靈識,若是真如他所言,趁其不注意在自己背後偷偷來上一刀,那脖子上真的會出現碗口大的疤痕了。

經此一鬧,原本很是不爽想要暗自搗亂的獨孤策等人也不敢大意,姓秦的這家夥下手跟畜生一樣狠辣無情,連話都不說就出手殺了人家這麽多人,這個梁子肯定是結下了,哪怕自己想要搞個臨敵投誠,這恐怕到時迎接自己的也八成隻有刀劍伺候了。

真他娘毒,這小子一出手就直接把咱兄弟推上絕路了,現在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不幫忙也不成了。

獨孤策與二公子兩人暗自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一絲驚懼,心中隻有再次‘萬分虔誠’的問候了一遍秦一家族的女性同胞。

在秦一瞬間解決了這些倭人晚上派出警戒的暗哨後,一路就顯得安全了許多。

這個營地布置的極為簡單,隻有中間有兩間勉強可以稱的上房間的樹枝搭建的簡陋樹屋,其餘的隻是隨便的用茅草搭成屋子的形狀,不但低矮且樣式難看致極,跟豬圈也差不了多少。

單婉晶心情分外緊張,她還從沒有做過這種事情,小心翼翼的問道:“咱們到這裏難道是為了抓人?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有多少人?”

“這還不好說,親眼看過就一目了然了。”

秦一腳底無聲,悄然滑至一間草屋旁,伸手悄悄掀起一絲縫隙,眼底精芒一閃,已然看清了黑暗中的景物。

“如何?到底有多少人?”

秦一舉目張望,心下略一計算已然估計出大致的人數,點頭說道:“哼,來得可真不少,一個屋子裏最少八人,這裏將近三十個草屋,你說有多少。”

“噝……”

獨孤策倒吸一口涼氣,驚聲說道:“竟然有二百多人,我的天那!”

到現在他還對那些倭人居然可以藏身在樹洞、地底的本事耿耿於懷,若是這裏的人都有這種本事,那他這次的行動真的九死一生了。

秦一冷聲說道:“二百個人頭倒也不多,如果下手快的話隻要半個時辰就夠了。”

冰冷的話音透入背脊,彷佛他剛剛談論的不是殺人而是捏死幾隻渺小的螞蟻。

“不過,有一點我們必須搞清楚,這些倭人究竟是自己不請自到異或是和這個島上的人早有聯係?嗯,看來還得找到領頭的人好好問一下。”

突然,草屋中微微響起一陣唏嗦的響動,似乎正有人準備起來如廁。

眾人臉色大變,現在想要再躲進樹林已然來不及了,難道就這樣被發現了不成?

尚明手中長劍握緊,眼底殺意俱增,顯然已經準備大開殺戒了。

秦一眉頭微蹙,揮手示意幾人冷靜,身軀一展,已然不見。

那個身體**隻穿了一條醜陋兜襠褲的倭人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尿憋醒,搖搖晃晃的準備出來撒尿。

卻不料眼前突然閃過一道黑光,似乎有什麽東西鑽入了屋中,正待仔細看清,喉嚨上已經貼上了一隻冰冷如鐵的手掌。

揮手在這個倭人脆弱的喉骨上撚過,一聲微不可查的脆響,已然死去。

伸手扶住這具爛泥般的軀體,輕輕倒放在地。

沒有人知道此時屋中已然多了一個死神,茫然無知的人們正沉浸在自己的美夢當中。

秦一的雙眸在黑色的屋內發出森寒奪目的幽光,幾乎是剛才動作的翻版,正躺在地上沉睡的七人全都被捏碎了喉骨。

“都……死了?”

單婉晶聲音有些輕微的顫抖,已然猜到秦一進入屋中會幹些什麽了。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特別是這些倭人,他們就是一群毒蛇,你的憐憫隻會給自己招來更大的麻煩。”

獨孤策三人已經是噤若寒蟬,如此殘暴且不需要任何理由就隨意殺戮的的人他們還是首次見到,無不心中忐忑,生怕招惹這殺星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