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伏在冰冷的瓦麵上,雙目微閉,隻露出一道縫隙。

小心翼翼的注視著前方那個倏忽消逝的女子身影。

此女的武功顯然已經超越了一流高手的境界,所以,縱是秦一也不敢跟的太過緊密,生怕氣機感應下,露出破綻。

心中卻在暗自嘀咕:“這榮姣姣不在洛陽好好待著,大老遠的跑來這裏肯定是另有圖謀,他娘的,榮鳳祥此人野心不小,若是這老魔暗自算計想要獨霸中原,那正好給老子提供了翻臉的借口。

按照陰癸派的秉性說不得早就打著腳踩兩條船的心思,這綰綰自去江淮後就了無因信,肯定是另有陰謀。

哼,若真是那樣正好,到時候就讓她祝玉研自吞苦果,這世上隻有我秦一算計旁人,哪能讓她們奸計得逞!”

“嗯?”

背後突然汗毛乍起,秦一不及思考,雙掌下壓,震碎身下瓦麵,墜落下去。

一道寒芒堪堪從頭頂上方閃過,森寒的涼氣刺入頭皮,嚇得秦一也不由的心髒狂跳。

好淩厲的一刀斬,但更可怕的卻是使刀之人。

以自己的此時的功力就算方才心有所思,一般高手也休想瞞過他的靈識。

更別說欺近他身邊直到出招那刻才恍然驚覺。

一時間心念電閃。

刺殺自己之人到底是誰?

最大的可能則是‘邪王’石之軒。

但秦一隨即否定了這個可能,兩人雖然不對頭,但雙方已然約定戰期。

以他宗師級的身份也斷然不會毀約。

畢竟,想要入楊公寶庫奪取其中的邪帝舍利,還需要秦一方能成事,邪王的目光絕沒有這般短淺。

屋頂驟然倒塌。嚇得屋中主人魂飛魄散,還以為遇到了竊財的蟊賊。

正欲呼喊,眼前一花,一隻大手已經抓在他胸前,整個身體騰空而起,向上方破洞拋射而去。

一時不查,讓自己陷入被動,秦一下落時眼疾手快,已然想好對策。

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

遇上這事。隻能算你倒黴了,就先幫兄弟我應應急。

那倒黴地屋主隻覺的天旋地轉頭暈眼花之際,一柄鋒利的兵刃已經切開了他的喉嚨。

大力傳來,倒跌回地麵上,卻已然斷氣。

經此耽擱,秦一已經整好攻勢。

雙腳朝地麵一點,隨手抓起麵前的木桌,劈頭蓋臉向急落而下的襲擊者砸去。

金光閃爍,木桌好似被施展了咒術。定在半空,旋即就四分五裂,天女散花般四下濺射而去。

襲擊者身法之快簡直迅若鬼魅,哪怕是在這狹小的房間中都沒有絲毫減速。

反而左移右晃,淩厲鋒寒的金光從四麵八方向著秦一身上削去。

秦一眼中冰冷若霜,冷哼一聲,展開身法與之遊走激鬥了起來。

兩人都是以快打快,房間中像是猛然刮起了一道龍卷風,把屋中的物什卷地到處都是,肉眼已經看不見兩人的真身。由此可見兩人的速度已經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境界。

銳利的刀氣寒風與刺骨爆裂的爪勁交擊,不時的暴出一聲聲金屬般的悶響。

金光綠氣交割不休,一時間卻誰也奈何不得對方。

似乎都意識到暫時無法分出勝負,寒風忽消。

兩道人影分對而立,各自警戒的注視著對方。

似乎都在驚疑對手地強大。

秦一終於看清了這襲擊者的長相,心中恍然。果然是他。

若非此人親至,這世間也不會有人擁有這般絕世身法,連他都差點著了道。

突然,心中一動,想起方才榮姣姣神神密密的姿態,隱在麵具後的臉上露出一絲熟悉的陰笑。

雙手一攤,秦一灑然笑道:“我道是誰如此厲害,原來是國師大人,方才真是誤會了。”

雲帥眼眸一寒,死死的盯著麵前這個功力高的驚人的醜漢。冷然說道:“閣下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何知道我的名字,還有你究竟有何目的,若不如實交代,莫怪我……哼!”

他此行地目的乃是需要絕對保密的,容不得半點差錯,而麵前這人不知是敵是友,更是絲毫不敢怠慢。

手中那把形如彎月,金光閃閃的殺人利器又開始抖動起來。顯是出招的前奏。

秦一苦笑道:“好像是你老兄先偷襲的我吧,真是沒有半意思。難道這就是堂堂西突厥國師對待故人地態度?”

“故人?”

雲帥又認真打量著秦一這張‘經典’的臉麵,仔細回憶了一遍,確認自己以前並不認識這人。

身邊溫度驟降,秦一知道這波斯佬又動殺意了

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有何事竟要這麽小心,但也知道此時並不適合開玩笑,趕忙說道:“上次巴蜀一別,如今道左相逢,國師風采依舊,實在讓人心喜呀!”

“巴蜀?莫非你是……秦一的屬下?”

雲帥心中一動,猶疑道。

“非是屬下,而是本尊。”

揭去臉上麵具,雲帥看的目瞪口呆,顯是沒有想到世上竟有如此逼真巧妙的麵具。

“秦一?真是你。”

“如假包換,不然,這天下又有幾人能夠擋得住國師的無雙身法。”

雲帥麵色有些訕訕,上次因為蓮柔之事兩方才有些摩擦。

不過,秦一手段巧妙,不但輕鬆化解,且許下了承諾,總算是友非敵。

秦一拱手說道:“九江畢竟是蕭銑的地盤,即便我不把他放在眼裏,也不能太囂張了,總要給人家留點麵子。

而且,戴上這小玩意,出門行走江湖也方便許多,希望國師能夠諒解。”

隻有高手才能贏得尊敬。以雲帥的高傲也不敢落秦一的臉麵,趕忙收刀抱拳說道:“方才不知是樓主大

在是雲某失禮了。”

秦一微笑道:“我看國師似是一臉焦急,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說就是了,對了,怎麽不見柔公主,莫非她已經回草原了?”

雲帥臉色一沉,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說道:“柔兒被人劫走了。”

秦一聞言一愕,望著雲帥。訝然說道:“以國師地功力竟然失手,莫非來襲者是‘邪王’石之軒?”

雲帥雙目殺意畢現,冷聲說道:“領頭的那人自號‘雙修’辟守玄,由他和三個妖女纏著我,才致使柔兒被賊人劫去,我一路跟蹤過來,正是要見機行事。”

秦一眼眸一轉,突然笑道:“既是救人,可否算我一份。”

…………

秦一從隱身地暗影處走了出來。雙目凝視著麵前這座豪宅,低聲說道:“這裏就是他們的臨時巢穴,不知國師有何打算?”

雲帥雙目殺意暴增:“是他們先算計我的,按照草原的規矩就要以鮮血來償還這筆欠債。”

秦一點頭說道:“既然國師首要目標是救出柔公主,那不若先由我過去來招引蛇出洞,然後,你再伺機救人,如何?”

雲帥望著秦一說道:“秦兄的大義我雲帥銘記在心,以後……”

秦一揮手斷然說道:“若當我是朋友就別說這生分的話,我先行一步。”

心中早已笑開了花。老子幫你自是希望你早點回西突厥說服統葉護跟利死掐,而且,有了這免費打手又能趁機清除陰癸派的爪牙。

反正這裏是蕭銑地地盤,真要是來個殃及池魚,血洗九江,頭疼的也不會是他。

一舉三得地好買賣。不做的才是傻子呢。

當然,心中這些齷齪的想法是絕對不能說出來的,不然這個人情豈不是白送了。

“砰!”

秦一從一間房屋中翻出,隨即濃厚的煙屑從洞開的廂房內湧出。

說起製造混亂這天下還有誰比秦一更熟練的,先是悄然潛進宅內,隨便找了個房間鑽了進去。

裏邊的男子滿臉驚愕,還沒來得及呼喊,就被秦一擰斷了脖子,剩下來的事情就是駕輕就熟。

這時代地房屋大多都是木製的,尤其是家具等器物都是易燃之物。隻要稍起火苗,就火勢蔓延,無法阻擋。

已經有人高喊“失火啦!”

隨即從宅內各處竄出數道人影,從身法上看,都是頂尖高手的行列。

秦一已經重新戴上麵具,雙目冷光閃爍,已經認清其中大多都是陰癸派的高手。

雖然目前因東都之事與陰癸派合作,但雙方都是各懷心機,隻是利益結合。若是能夠趁機消滅到祝玉研的手下當是大妙。

秦一也絕對不會放過這等良機,瞅準時機。突然從隱藏的地方竄了出來,一掌隔空打出,強猛的拳勁破體而出,直轟向麵前這個妖豔的白發女子。

‘銀發魔女’旦梅,陰癸派元老級高手。

身後乍然出現的偷襲讓旦梅措手不及,倉促間雙臂衣袖向後翻飛,自己則向前疾掠。

“轟!”

強橫的勁氣撞在迎麵而來地衣袖上,直接打成了粉碎。

旦梅嬌軀巨顫,已是被傳導過來的勁氣震傷,心中駭然,知道遇到了最可怕的強敵,但先機已失,更是不敢回頭。

一柄狹長的利劍和雙鉤分別從左右兩方攻來,時機角度拿捏的恰到好處,直刺秦一兩肋。

一股陰寒的氣勁已經透過兵器發出,秦一最大地忌諱就是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所以仗之橫行天下的天妖暫時就不能使出。

心念電閃,已作出決定,舍去擊殺旦梅的最好時機,冷笑一聲,雙腳一踏,身形驟然停定。

堪堪錯過對方攻勢最強點,屈指彈出,使出崩勁,點在左側削來的劍身上。

“啪!”

一聲脆響,那使劍女子如遭雷擊,手上利劍險些拿捏不住,心中惶然,好強勁的指力,再次細看,劍刃上竟然已經出現了一絲裂痕。

心中驚悸於秦一的強悍,進攻自然緩上一線。

秦一心頭叫好,方才那一下看似簡單,其實卻是他暗捏內縛印,把體內所有勁氣束之一點從指端發出。

這一招的靈感乃是出自嘉祥大師的一指頭禪,但破壞力卻更是驚人,說是彈指神通也不為過。真正的高手懂得製造機會,以上變化說來簡單,但卻都是發生在眨眼之間。

秦一身法不停,雙手握拳接連轟出,一道道狂暴地勁氣破拳而出,恍若龍卷般把雙鉤生生撞開。

一腳毫無預兆的踢出,幾人顯是都沒有想到秦一竟會如此高明。

不但一招之內破開了兩大元老高手的圍攻,還轉守為攻,使出殺招。

秦一心中已生殺意,自是不會再留手,這幾個女子都乃頂尖高手,若想一擊成功,必須再出奇招。

張口暴喝。

“!”

雖然不通佛法,但秦一卻是修習過換日和九字真言手印,所謂一法通,百法通。

利用體內脈輪手印的運轉方式發聲,自有降魔奇效。

尤其是對方修習的乃是魔門功法,對這佛音更是敏感,真言灌耳,持鉤女子腦中嗡然震響,已是心神撼動。

秦一氣息牽引下,倏然加速,撞開鉤影闖了進入。

正是軟玉溫香抱滿懷,殺機已現奪命手。

一隻手掌緊貼在女子高聳香軟的酥胸上,感受著反彈來的滑膩,畫麵顯得極為**。

但對那女子來說卻是駭的魂飛魄散,一股無堅不摧的刀氣破體而入,鑽入心脈,毫不猶豫地斬斷了那絲生命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