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雲行正在後台跟下屬打電話說事兒,乍然被帶到訂婚的台子上,整個人都散發著茫然懵逼氣息。
商祁雋逃婚時候,他還幸災樂禍了,沒想到商老爺子竟想出這麽一個損招,把他抓過來當替補新郎。
新郎還能替補的,他是補丁嗎?
商雲行:“……”看著對麵的梁秋祺,眼底滿是陰鷙。
但人已經被架到燒烤架上,那麽多人盯著,由不得他逃跑。
跑不掉便隻能將事情利益最大化了。他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溫文爾雅的笑容。
“親愛的秋祺,總算真正見麵了,我是你的未婚夫商雲行,往後還請多擔待。”
相對商雲行的理智從容,梁秋祺在看到未婚夫容貌時候,整個人宛若雷劈。
“是你?!!”
商祁雋逃婚後,她正難過著,而後梁老爺子讓人告訴她,訂婚儀式照常進行,就是未婚夫換了商雲行。
“What?What?What?”
梁秋祺當場就呆住了。
MMP婚姻是一輩子的要事,能隨隨便便換人的?何況還是商雲行那狼子野心的缺貨!
她跟商雲行有過合作,知道這男人野心重,城府深,心思歹毒,是一萬個不願意將終身跟這人綁在一起的。
自然是奮力掙紮反抗。
但梁老爺子顧及梁家顏麵,哪能容得她任性,當即好一頓敲打威脅。
最後梁秋祺隻能不情不願地踏上訂婚的台子。
——隻是訂婚而已,爺爺也說了以後未必沒有變數,所以暫時低頭沒什麽的。
她這麽安慰自己。
直到真正麵對名義上的新未婚夫商雲行。
那雙溫潤如玉卻暗藏狼勾狠戾的灰藍眸子,跟印象中某個人重合起來,驚得她頭皮都要炸開。
“你……”她恍然發現什麽辛密,倒吸了口涼氣,內心翻起滔天大浪。
她先前跟他合作,僅通過網絡工具以及旁人傳遞信息,由於對商雲行不感興趣,她並沒有過多關注商雲行的外貌,如今直麵活人,那些細微的不對逐漸匯成了某種猜測。
麵前的男人將她反應盡收眼中,笑容越發溫文爾雅。
“原來秋祺早就暗戀我了,想來現在誤打誤撞走到一起,也是莫大緣分。”
他笑眯眯地湊近她耳邊,低喃了句,“從今天起,我們就綁到一起了,往後餘生,甘苦與共,親愛的,你真是個聰慧的可人兒。”
梁秋祺:“……”差點繃不住神情。
這男人故意的。
他看出來她的發現,在警告她。
“你做夢。”
她壓低嗓音,眼中惱怒翻湧,“我不可能受你控製,我一定讓他知道你的目的!”
“沒關係。”商雲行不以為意,執起她一隻素手。
“你這麽漂亮,那些最直白的閉嘴方式,我當然不會用在你身上。”
“偌大梁家,我還有用呢。”
梁秋祺:“!!!”脊背生寒,整個人都僵滯住了。
她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最直白的閉嘴方式,除了死人還能是什麽。
而且,她死後,梁家風向也將由他把控。
以他的本事,這不是威脅,是陳述。
她血液都凍僵了,牙齒相抵,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別怕。”商雲行握著她手指,“我喜歡聽話的女孩,你恰好就是。”
誰稀罕他的喜歡?
梁秋祺嘴唇顫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跟魔鬼交易,果然終遭反噬。
她精神恍惚著,耳邊傳來司儀結束開場白,興奮的聲音。
“接下來有請新郎新娘拿起戒指,為雙方佩戴,讓信物承載情義,傳達永不斷裂的深情!”
而後,無名指被男人溫柔地套上精美的戒指。
她睫毛顫了顫,看向那枚戒指。
璨目的鑽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美得不可方物,卻半點溫度都沒有。
不像鑽石,卻像鐐銬。
她忽然笑了起來,低低道了句。
“好啊,祝你心願達成。”
總不好她一個人受罪。
在滿堂賓客注目禮下,這一對未婚夫婦互為對方戴上信物,商梁兩家聯姻的第一步達成。
宋芹沒有等到北宏酒店的訂婚宴後續直播,有些遺憾。
“倒是想看看商雲行什麽樣子,跟梁秋祺怎麽佳偶天成。”
商祁雋道:“經曆了咱們這一出,媒體哪還敢進行直播,後續情況得捂著,要是想知道具體的,事後問參加訂婚宴的就行。”
他說著發現一個盲點:“你沒見過商雲行?”
宋芹:“很奇怪?”
想到當初的調查,她搖頭:“你們商家對外信息保密太狠,以我的手段確實沒資格查到。”
二三流城市的豪門棄女,跟帝都頂流豪門有著天大壁壘。
有些消息花錢也問不到。
商祁雋錯愕了一瞬,失笑:“想知道他模樣還不容易。”
商祁雋把手機朝她丟過去,“相冊裏就有。”
宋芹一默:“你跟他是死對頭,還能保存下他的照片?”
這是真愛吧?
商祁雋:“多看幾眼,印象深刻,可以提醒報仇。”
說話間宋芹已經戳開了他手機裏的相冊。
作為直男,商祁雋並不熱衷拍照,他相冊裏隻有零星一些生活圖片,滿打滿算不足十張。
宋芹很快翻到了商雲行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將近而立之年,五官跟商祁雋有幾分相似,似乎混血緣故,眸子呈灰藍色,輪廓更為立體,但身上自帶一股溫潤隨和氣息,整個人瞧起來,帶著讀書人的無害良善,磨平了棱角,一眼就容易俘獲別人的好感。
“若非年紀不符合,還以為是大學裏的精神校草學長。”
宋芹笑了笑,隨意點評。
眸色卻有些凝重。
商雲行的氣質,讓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溫和無害,斯文敗類。
像是她身邊打轉的某個人。
但那人的樣貌以及眸子的顏色,跟照片裏的人明顯不同。
她沉吟著,商祁雋瞧她樣子,嗤了聲:“雖說食色本能,可有些披著人皮的禽 獸,最喜歡往美好的皮相長,要是被吸引進去踩了雷,下場絕對不比五馬分屍、千刀萬剮淒慘。”
宋芹:“……”
默默放下手機。
她不就多看了那照片兩眼,至於這麽醋?
掃了一眼那臉上寫滿不爽的傲嬌男人,倏爾輕笑出聲。
六分相似的五官,那溫和無害的,卻似乎不如麵前這位尖銳的單純。
勾住他脖子,在他耳邊呢喃。
“放心,看不上他。”
她不瞎。
被主動勾住脖子的男人眸色一暗,攬緊了她的細腰。
待要開口,勞斯萊斯驟然停了下來。
司機感受不到後排的旖旎氣氛,稟報:“少爺,宋小姐,威尼斯酒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