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雲行果真是個變態,沒辜負商祁雋對他的評價。

宋芹被鞭子抽了十幾道血淋淋口子後,這般感慨道。

宋家對她雖諸多不 厚道,衣食方麵倒沒有苛待過她,宋芹活了二十幾年,遭遇諸多困難,都沒體現在皮表上。相對說來,她皮肉是很細嫩的。

十幾道鞭子落下,她已經痛得滿頭是汗,奄奄一息。

“有點脆啊。”商雲行意猶未盡收起鞭子,聲音遺憾且可惜,“不都說你一直努力健身嗎?這身體素質未免太差,才幾鞭人就不行了,我後麵還有許多玩法沒解鎖呢。”

身體素質好壞是這麽評判的?

宋芹痛得頭皮都扯得麻木了,汗水流入眼中,跟眶裏打轉的淚霧混攪,刺得她眼球生疼。她死死咬住下唇,愣住將淚意和喉間的悶哼逼了回去。

“現在的女人,就是一朵要強的鮮花,脆弱又帶刺,有點不可愛。”商雲行讓手下拿了手機過來錄像,他神色正經地勸她,“女人是水做的,疼了要叫,痛了要哭,你不哭不叫誰知道你難受呢。”

話是這個理,但宋芹卻覺得,賣慘是一種無能又……軟弱的表現。

在意的人或許能給予兩分憐惜,不在意的人隻覺得好笑。

她是寧可流血,也不向外人傳遞出自己卑微可憐的一麵。

沒得到回應的商雲行拿起剪刀,在她麵前晃了晃,神色依舊溫柔和煦。

“芹芹,你要學會做個叫人心疼的女人,才會被人所愛知道嗎?”

宋芹瞧得那閃著寒光的剪刀,肌肉繃得緊了兩分,沒忍住橫他一眼,懟了句。

“那你心疼嗎?”

商雲行撫著剪刀的手一頓,看著她淒慘的樣子,眉眼彎了彎:“當然心疼。”

他微笑著,眼神像極了在看深愛的物品,“你瞧,看著你這般模樣,我對你的憐愛比平時濃重了幾番。”

宋芹嘴角無聲扯了扯。

這人不但是個變態,還是個顏控,他往她身上甩鞭子,抽得她血肉模糊,倒是沒動過她的臉。

她說話做表情沒有任何阻礙。

身體上的疼痛叫她幾乎昏厥過去,隻是她明白,若是昏厥了,隻怕醒來她整個人要缺斤少兩。

為了轉移注意力,也為了壓下變態的衝動,她忍著痛楚跟他扯掰。

“我活了二十幾年,見過不少男人憐惜疼愛 女人,他們可不像你這般模樣。”

商雲行饒有興趣:“哦,他們是怎樣的?”

“至少,紳士認為打女人是很失禮的行為,打喜歡的女人,更是無法容忍的粗鄙。”

商雲行看著沾血的鞭子,又看了眼手中的剪刀,眉眼真摯:“那很抱歉,我爸媽以前是這麽教導我的,所以在我從小到大的觀念裏,隻有疼痛的深刻,才能證明喜歡的濃烈。”

他很認真在跟她解釋,“芹芹,你不能誤會我對你的感情,我這人素有潔癖,不喜歡的人我向來直接就掐死了,可享受不到這麽細致的疼愛。”

宋芹:“……”那她太謝謝他的疼愛了。

這是什麽危險變態的思維。

老祖宗說上梁不正下梁歪,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教育和血脈果然很重要。

他揮手示意手下將吊著宋芹的繩子放下一點,讓宋芹幾乎跟他處在同一個高度,卻腳不著地。

“別怕,你要是害怕挨打,我以後不打你就是。”

他手指摩 挲過她的臉頰,神情帶著溫柔的寬慰,“不過為引商祁雋出來,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從海外回歸,他那人就跟瘋子一樣,在老爺子的扶持下一寸寸蠶食著我的勢力,我的產業,我的堡壘。”

他痛心疾首,“你應該從各方麵調查過我,知道商家大少是何等風光的人,可商祁雋出現後,光環屬於他,老爺子的喜愛屬於他,繼承人的位置內定他,我所擁有的一切都要被他奪走,甚至於我的性命……”

“芹芹,你是最懂我的人。”他嗓音越發溫柔,看她的眼神深情繾綣,濃鬱沉重,幾乎下一秒就能將心窩掏出來,“你能體諒我的吧?你也舍不得我一無所有,仿佛敗家之犬吧?”

宋芹:“???”隻想翻個大白眼。

她體諒他個溜溜球。

他都把她折騰成這樣子了,還指望她理解他,心疼他。

在他心裏麵,她究竟是從哪個犄角出來的超級聖母哦!

“我不會真正傷害你的,這些都是皮外傷,很快就會好了。”商雲行還在繼續他深情的演講,“隻要你配合好我這一出戲,弄死商祁雋後,我的一切都跟你分享,我會把你當成掌心裏的寶,加倍補償你,讓你做這個世上最快樂最富足的女人。”

宋芹:“!!!”謝邀,這什麽虎狼的表白之詞。

看著他手裏剪刀,她來不及感動,都快被嚇尿了好嗎!

還快樂幸福,她把他砸個腦癱終身不遂,然後好吃好喝照顧他一輩子行不行?

商雲行沉浸在自己的角色扮演裏,沒指望得到宋芹的回複,“表白”完畢,回頭繼續吩咐手下。

“把她倒過來!”

宋芹:“……”心頭奔騰的草泥馬已經無法形容她此刻起伏的情緒了。

如果不是痛得厲害,她能當場給他表演一個托斯馬尖叫!

商雲行和手下都是一意孤行的那種人,並不在意宋芹想法,不過眨眼之間,宋芹身子一個倒轉,直接頭朝下吊了起來,長發往下垂落,兩腳朝天,她感覺周身的氣血一下子全都衝進腦子裏。

整個人呼吸都有些不過來了。

她身上帶傷,那些在新鮮傷口處流動的**在她翻身之後,直接往下滴滑落在她臉上,白的皮膚紅的血跡相襯,視線所及,狼狽得觸目驚心。

商雲行眼底卻浮上些許興奮,那興奮像是暗夜裏潛伏的野獸看到獵物,皮膚刺激得都浮現了紅暈。

他沒忍住舔了舔唇,握緊剪刀,對宋芹的腦袋比劃了下:“從哪裏下手比較好呢?我畢竟是個完美主 義者,一刀下去沒對稱,心頭會很不舒服的。”

宋芹無力地眨了眨眼。

她控製不了他的施虐,隻能按捺住心頭紛湧的恐懼,努力告訴自己——

在變態麵前哭泣是丟臉的。

還不如有尊嚴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