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顏的車技不錯,跑車在規定時間內提前跑到了別墅,宋芹才打開後排的門,打算招呼沈嫣顏幫忙搭把手,沈嫣顏卻搶先一步去輸入房門的密碼。

“快進來!”

宋芹盯著她瀟灑進入大廳的背影,嘴角沒忍住一抽,問商祁雋:“你什麽時候得罪她了?”

商祁雋攤手:“才見過兩麵,話都沒說過兩句。”

“那她怎對你意見那麽大?”

“女人的臉,六月的天,說翻就翻,這很奇怪嗎?”商祁雋反問。

宋芹默了默:“我也是女人。”

“我的芹芹是個例外。”

門口的沈嫣顏沒忍住翻了個大白眼:“小聲點,當我不存在嗎?”

背後說人壞話也不收斂些兒。

果然很討厭。

李醫生的速度很快,三人前腳才進客廳,他人就到了。

“已經快二十三點了,肚子空空如已,我先去弄點夜宵。”

沈嫣顏找個理由離開。

宋芹沒拒絕,在李醫生幫助下將商祁雋攙扶到側臥。

進門時候,李醫生瞧得臥室的格局,眉頭微不可察挑了挑。

宋芹瞧見了,心頭一陣悶。

李醫生的人品是信得過的,但這人跟老爺子交好,難免不會多嘴,也不知道爺爺知道她跟商祁雋的真實關係,會不會暴走。

心裏藏著事,回過神來時候,已經將商祁雋扶坐椅子上,臥室裏兩雙視線四隻眼睛,正刷刷落在她臉上。

“怎麽了?”宋芹納悶。

“咳。”李醫生輕咳兩聲,移開視線,“現在年輕人思想開放,不如以前了,你要是實在想留下來也行,把他衣服褲子脫了。”

宋芹:“???”

手指一僵,心頭尷尬泛濫成災。

“男女授受不親,我還是出去吧。”

她故作冷靜起身。

商祁雋眼底噙著笑道:“芹芹,我們該做的都做了,李醫生也不是外人,不用害羞。”

她害羞個姥姥!

宋芹橫了一眼過去,蹭蹭蹭朝門口走去,未免膈應,還反手關上側臥房門。

現在的小鴨子不行了,一個個拿了錢還想翻身做主人,她得琢磨琢磨,要不要給藍魅老板投個訴。

臥室房門關上後,李醫生的笑臉淡下來,打開醫藥箱。

“商先生,讓我看看你的傷。”

屋子裏的血腥氣味越來越濃,他眉頭微不可察皺起。

商祁雋深深看了他一眼,解開皮帶,側過腰身。

封得極緊的傷口膠布撕開,鮮血便席湧而下,模糊血肉裏那顆金屬物,在燈光下泛著泠泠冷光。

竟然是這種傷!

難怪不敢去醫院。

李醫生呼吸一頓,愣了會兒,才拿起鑷子仔細消毒,將肉裏那塊金屬拔i出來,丟在垃圾桶裏。

一路沉默,上藥包紮好後,他關上醫藥箱就準備出門。

“李醫生。”

身後男人喚他。

李醫生回頭,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慢條斯理穿上外衣,眉目冷峻,眼底的墨色沉沉,隻消一眼,便宛若烏雲罩頂,層層壓來。

“商先生有何吩咐?”

他低下頭,目不斜視看著手中醫藥箱問道。

“芹芹膽小,別告訴她真相。”

男人聲音輕緩,語氣卻不容置喙。

李醫生懂了,沉默點頭,出門而去。

走到門口,忍不住道了一句:“商先生,我知道自己沒資格說什麽,但小芹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她外表驕傲強勢,實則脆弱純良,不宜辜負。”

商祁雋沒吭聲,似笑非笑看著他。

李醫生歎口氣,出去了。

人走後,放在身側的手機有消息進來。

Nike:【少爺,消息有誤,商行雲已經到了B市,這段時間您要小心。】

商祁雋嗤笑,拍了一張自己的照片發過去。

Nike:【臥槽!少爺你沒事吧?商雲行那畜生居然敢下手,豈有此理,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

商祁雋手放在屏幕,消息又竄了進來。

Nike:【少爺,蘭溪已經飛過去,五個小時內必到。】

宋芹坐在沙發上,正在跟喬希視頻聊工作,見李醫生下樓,忙問道:“他怎樣了?”

“小傷。”李醫生欲言又止。

宋芹何等敏銳之人,立刻察覺不對:“是不是傷勢惡化,比想象中嚴重?”

李醫生搖頭,隻道:“大小姐有心的話,親自照顧為好。”

“我這裏沒有現成的藥,等回去後再抓點藥送來,記得按時煎服。”

李醫生匆匆忙離開。

宋芹奇怪擰眉,再跟喬希聊幾句,掛斷電話上樓。

商祁雋倚靠在貴妃椅上,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錯覺,宋芹覺得他比往日裏還虛弱幾分。

她心頭微跳,視線快速環過屋子裏,剛好瞧見垃圾桶裏的一大堆沾血紗布,瞳孔一縮。

“傷在哪裏了?”

商祁雋不吭聲,她就走過去,作勢扒他衣服。

商祁雋架住她的手,歎息:“芹芹,知道你猴急,但腰扭著了,現在不行。”

還貧!

宋芹額頭青筋直跳,手繞過去,趁他不注意撩起上衣,果見腰間圍著一條繃帶,綁得緊,隱約還有血跡溢出,當即呼吸一滯。

“你這……”

“被車撞了。”商祁雋說,“才發現的。”

信他個邪。

宋芹扭過他身子,就要揭開繃帶,商祁雋摁住她的手,溫聲開口。

“別鬧,疼。”

過近的距離,曖昧的氣息不住往鼻子裏鑽,宋芹心跳加快,後退兩步,眯眼看著他。

“這麽嚴重的傷,竟要遮著掩著,我瞧你是在替撞你的人開脫?”

去醫院未必沒有身份證,但車禍去醫院,肇事者是要負責的。

“可不是。”商祁雋順口應著,“惹不起。”

宋芹:“誰撞的你?”

B市地界,好歹是她地盤,如果真是故意車禍,她有八成把握讓他付出代價。

商祁雋目光幽幽。

“看不清楚。”

“有我在,沒人敢動你。”

“我記得並沒有得罪人,也不知道誰會恨我入骨,巴不得我死。”

嘴上這麽說,但那似是而非的眼神,讓宋芹心頭打起鼓。

商祁雋這種妖精,沒真實觸動任何人利益,加上“商家太子”身份,敢對他出手的人寥寥無幾。

除了……

遲征。

不是商祁雋本人原因,那就是被她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