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芹身子還是沒有多少力氣,站穩都需要很大毅力撐著,厲睿怕她摔倒,猶猶豫豫地伸手去攙扶她。

那避之如蛇蠍卻又不得不接近的舉動,叫宋芹心頭老大不好受。

“不想扶我就別扶,你這臉色我看得挺膈應。”

如果敵人隻有一個遲征,她還能拚一拚,搏一把,現在厲睿帶著他的保鏢團都來了,她這狀態肯定打不過的,打不過就認命,宋芹看得還算很開。

而且從厲睿的態度來看,他似乎並不是很想跟她為敵?

既然不為敵,有波月島和商家做後盾的她,對他就沒帶怕的。

不爽就懟回去,她如今精神狀態不是很穩呢。

厲睿嘴角扯了扯,似乎有些無奈:“並非我不想扶,而是扶了會有麻煩。”

她是病毒嗎?扶了會傳染?

根本就是嫌她臭吧,這萬惡的有錢人,萬惡的潔癖!

宋芹暗暗腹誹,皺著眉頭想把他甩開,隻是還沒行動,爛房子門口就出現了個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的聲音比他人更快來到他們跟前。

“厲睿,你幹什麽?放開她!”

厲睿一個哆嗦,條件反射手一抖,直接甩開了宋芹的胳膊。

宋芹一個人站著雖然搖晃或許能站穩,但厲睿把她扶起來了後卻把她扔開,她就沒辦法保持優美穩定的站姿了,托著慣性的福,她身子無能晃了晃,毫不猶豫往地上栽去。

“垃圾!”門口的人嗤了聲,身形倒是很快,在宋芹落地之前,將她穩穩抱在懷裏。

厲睿攤手,神色不敢苟同:“商太子,你這話說的老沒道理了,我好心攙扶你媳婦,你讓我放手,我放手了,你又怪我接不住人,簡直瞎折騰我這把老骨頭。”

宋芹眼眸閃了閃,靠在熟悉的男人懷抱裏,無聲笑起來。

她算是明白厲睿方才為什麽對她避嫌了。

不光是男女有別,更是因為她的男朋友商祁雋,是個不擇不扣的醋壇子!

這不好心攙扶一把,裏外不是人。

隻是商祁雋何等傲嬌人物,這種麵子上的過錯,哪裏會承認,隻是冷眼瞟向厲睿,話題轉得飛快。

“你怎麽在這裏?”

他聲線壓著些許的危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已經不住在你厲家,這幾天往來也不頻繁,我未婚妻出事,你第一時間就接收到消息,到場比我還快。”

他嗓音越冷,“難不成,你在宋芹身上做了文章,監控她?”

宋芹沒有出聲,對於厲睿,她也抱有這種懷疑。

這男人神神秘秘的,背後似乎有一團理不清的線,出場得又很及時,不得不讓她心生防備。

太過巧合和及時,就不正常了。

商祁雋問出了她想問的。

被兩人視線逼迫,厲睿依舊不慌不忙,從容開口。

“在二位眼中,我厲睿可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莽夫?”

商祁雋直接否掉。

“不是。”

厲睿這家夥,年紀輕輕手段過人,從厲家一幹繼承者中脫穎而出,從最沒希望的人選變成厲家唯一家主,這種人要是沒腦子,世上就沒真正聰明人了。

厲睿不但不傻,還很狡猾。

狐狸在他麵前,都得遜色三分。

宋芹和商祁雋對視一眼,忽然明白厲睿話裏意思了。

果不其然,聽完商祁雋回答,厲睿便笑開了:“既然我不是莽夫,還知道二位是聰明人,我想套路你們,用這麽作死明顯的法子,是怕自己死得不夠快?我若是有不良心思,更該隱藏起來,背後捅刀子。”

這話有道理。

但也不排除有的聰明人就喜歡反其道而行之。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主動暴露了,反而在意外暴露時候不招人懷疑。

商祁雋和宋芹沒開口,但眼神裏的懷疑並沒有褪去,厲睿歎口氣,嘀咕一聲:“麻煩了。”

視線落在宋芹身上:“我的事情不難解釋,回頭再說,當下宋小姐和這位孕婦都或多或少受了傷,不如先去醫院看看?”

這個提議沒人否決。

宋芹本就醉酒反胃,還聞了莫名其妙的香,這會兒渾身使不上力氣,腦子昏昏沉沉的,狀態不是很好,去醫院確實當務之急。而錢盈盈不管什麽心思,挺著那麽大個肚子大義滅親不容易,還是順便帶去醫院看看,別沒的動了胎氣。

商祁雋將宋芹打橫抱起,往外走了出去。

厲睿很會做人,沒有這時候搶著表現,任由安尼過來,將錢盈盈帶走。

他本來就被懷疑了,再胡亂插手,最後被懷疑跟錢盈盈有牽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宋芹困乏得厲害,商祁雋不嫌棄她髒兮兮,她便整個人窩在他懷裏,嗅著熟悉的男人味道,心頭安定了不少,小聲問他:“你怎麽親自過來了?”

她雖然留下暗示,卻隻是想著讓他派人過來支援,沒有打他主意的。

“你是我的未來的妻子,你遇到事情了,我怎能不親自過來?”商祁雋的語氣平常且篤定。

宋芹啞了啞:“蘭溪和安尼過來也一樣,不是多大事兒,你的傷還沒好。”

他正處於養傷期,這麽奔波可不行。

“你的事情,就沒小事。”商祁雋說,“安尼和蘭溪雖是自己人,信得過,有些事情卻不是他們可替代的。”

保護自己女人,當然不能假借他人之手。

何況,“若不是錢盈盈趕來,你的下場未必很好。”

所以宋芹對錢盈盈網開一麵,他才願意睜隻眼閉隻眼。

“我也不是全然沒有防備。”宋芹說道。

商祁雋似笑非笑瞥她:“不是沒有防備?所以你跟遲征的‘友好互動’,是自願的?”

他視線落在她遮擋得不是很好的衣服上,白嫩肌膚上的淤青若隱若現,眸色有些冷。

宋芹大囧,一時無語。

他本來就聰明,這會兒還不得想太多?空氣裏的溫度直線下降,酸味彌漫開來。

宋芹想起遲征撕她衣服時候的話:“你說商祁雋何等尊貴的身份,他會要一個被人玩 弄過的破 鞋嗎?單純的前任和藕斷絲連的前男友不同,婚前感情和婚後劈腿程度不一樣。”

“他商祁雋龍城都能稱一聲商三爺,會要一個不檢點不幹淨的女人嗎?”

男人就沒幾個不在意自己女人感情內劈腿的,何況是跟前任。

這是背叛,更是羞辱,他這會兒麵色難看,不僅僅是生氣,也夾著一絲委屈的屈辱吧?

宋芹輕歎一聲,將他腰肢抱得更緊。

“阿雋,他並沒有占到任何便宜,我沒有對不起你。”

“跟錢盈盈來得及時無關,就算她不來,遲征也不可能得手。”